「少把自己捧得太高了。」花巧兒撇撇唇調侃這。「那一天在客棧里不知道看見誰左擁右抱,好不逍遙快活?咦!你說咱們究竟誰比較會吃喝玩樂?」
「那是被你……」明明就是被她鬧得心煩啊!奔琰司及時頓了頓。
好男不跟女斗,尤其是跟個小娃子斗!他拚命說服自己。
「有理說不清,算了!」在了解這小女子嘴上工夫的厲害後,辜琰司為了保持自己一貫瀟灑,決定走人。
他又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飄然離去。
「喂!你怎麼……」走了?太過分了,花巧兒擰起了秀眉,也不管對方听不听得見,大嚷道︰「好好好,你走啊,那我們就等著成親好了,哼——」
兩人的談判就這樣宣告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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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成親?等著成——親?
成親耶!他明白他爹娘對於這樁婚事有多大的期許,尤其自己又是家中的獨子,對方還是個門戶相當的人家……
可一想到一生都要面對那氣死人不償命、又牙尖嘴利的小娃兒,他就覺得頭痛!
怎麼辦?難道除了逃婚外,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他劍眉依舊深鎖,在房里走來走去,地板上幾乎要讓他走出條溝渠來了,還是想不出個好法子來。
「難道除了逃婚外,真的別無他法了?」他自問。
很不幸的,好像是耶!
當然,身為一個大男人,自然沒有理由叫那小娃子到外頭流浪的道理,那麼……
「就是我逃了!」
天殺的!到底是上輩子欠了她什麼,才會從遇到她之後沒一刻安寧的?
也罷,逃就逃吧,說不定……說不定他的良緣就在天涯的某處,等著與他命運的相逢呢!
往好處去想就對了,呵呵!
俊朗的笑容再度重現,辜琰司隨便準備了個包袱,開始他逃婚的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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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才不要嫁給他!
奔琰司雖然外表衣冠楚楚,她也承認自己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的確被迷了心魂,但後來她就發現了,其實那家伙是個奸邪之輩,要不他不會一看到美女就流口水,猛撲上去,尤其那回在客棧里還看到他與兩個女人糾纏不清。
哎喲!一想到就覺得惡心。
大婬蟲、登徒子、風流種……
她才不要嫁給那種大,跟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咧!如果無法找到一個真正愛她的良人,她倒寧願像她曇花姑姑一樣,一輩子不嫁人。
手里拿了個小小的包袱,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遭的情況。
大家都以為她躲在房里不出門,對她的防備也減低了些,她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沒錯,既然辜琰司不願意逃的話,那當然只有她逃了!
听曇花姑姑說江湖上有很多好玩的事,這下可好,她可以藉這個逃婚的理由正大光明地到處游玩去;說不定……說不定她能因此而遇到一個好良人呢!
「呵——」不小心竟笑出聲來。
她一吃驚,燦亮的靈眸緊張地左右瞟望——還好,沒驚動任何人。
哎呀!矜持啊矜持,她好歹也是花府的千金小姐,怎可如仳不知羞呢!
不過她心里就是這樣想的啊!少女情懷總是詩嘛!
花巧兒又偷偷地跑了幾步,而後拿到了之前爬過的高竹梯,七手八腳地快速往上爬,直到爬到了牆頂。
望著牆里,她在心中默默忖度著︰娘,別為我擔心,只要找到我心目中的良人,我一定很快就回來看你。
望著牆外,她灼灼的炒眸里寫滿了對不可知未來的無限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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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這小丫頭在做什麼?就算太高興,也不能一直將自己鎖在房里啊!」花老夫人一兒到花巧兒的房門依舊深鎖,不禁懷疑地道。
「娘,女孩子家總是害羞嘛!」花少夫人璧玉笑著道,她可是過來人呢!
「害羞?」花武可不以為然了。「娘,能嫁給辜大哥那麼好的人,我想小泵姑一定是躲起來偷笑,而不是害羞。」
「你這小子!」璧玉嬌啐道。「怎麼能這樣說自己的小泵姑,當心讓她听到,非整你不可。」
她當然知道兩個調皮的兒子有多怕花巧兒了。
花武一听簡直給嚇壞了,趕緊趴在房門外偷听里面的動靜,準備只要一听到腳步聲,他腳底抹油立刻溜走。
可奇怪的是,听了好一會兒,房里好像一點動靜也沒有。
「娘,小泵姑是不是不在房里?」花武懷疑地問。
他們那麼多人站在她房門外高談闊論,花巧兒怎麼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怎麼會?」璧玉擔憂地道。
眾人面面相覷,也發覺事情不對勁了。
「巧兒,巧兒,你醒了嗎?」璧玉敲門問。
里頭靜悄悄的,一點聲響也沒有。
「讓開點,我來撞門。」平時花巧兒雖然很頑皮,時常捉弄他們,但花剛還是很疼愛這淘氣的小泵姑,深怕她發生什麼意外。
他擺好姿勢用力一撞,沒想到門竟然沒鎖,輕而易舉地就讓他給推開了。
眾人進門仔細一瞧,房里哪還有花巧兒的蹤影?
「小泵姑不在,女乃女乃、娘,小泵姑不見了,小泵姑不見了!」花剛仔細地查看過後,哭喪著臉道出了這個令人訝異的結果。
「怎麼會呢?這是怎麼回事?」花老夫人差點昏倒。
「娘,小心。」璧玉趕緊扶她坐下。
「女乃女乃,這里有封信,」花武發現了放在她床上的信,趕緊拿了過來。
「快攤開,念出來听听。」花老夫人催促道。
花武立刻將信打開,念道︰「出游、勿憂……巧兒筆……」
「我瞧瞧!」花剛將信搶了過來。「怎麼才這幾個字?」
「什麼勿憂?這丫頭太不懂事了。」花老夫人傷心地道。「她還那麼小,我們怎能不為她擔憂呢?」
「就是啊,好端端的都要成親了,還這麼貪玩。」璧玉實在拿這小泵沒辦法。
「辜大哥真是太可憐了。」花家兩兄弟胳臂往外彎,倒同情起新郎倌來了。
「我覺得真正可憐的是姑小姐,你們……你們都誤會她了。」金蓮腫著一雙哭紅的眼楮走進門說道。
「金蓮,你跟巧兒一向親,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璧玉趕緊問。
金蓮點點頭。「姑小姐才不是貪玩呢,她……她一定是逃婚了啦!」
為了他們的婚事,她昨晚哭得眼楮都紅了——當然是為了辜琰司要娶親之事而哭。
「逃婚?」這兩個字大大地震撼了在場所有的人。
「怎麼會?辜公子是人中龍鳳,難道她不喜歡?」花老夫人納悶地問,她一直以為女兒是害羞地躲起來在偷笑哩!
「她是不喜歡啊!」可是我喜歡!金蓮說道。
「怎麼會呢?這孩子……」璧玉的年紀都可以做花巧兒的母親了,自然對她多了分對子女的疼惜。「有什麼事可以說嘛,不需要用這麼激烈的手段啊!」
「可不是。」花剛和花武更是納悶透頂了。像辜琰司那樣的人肯娶她,可是她三生積福呢,真不懂花巧兒還有什麼不滿的。
「快快快,阿剛、阿武,你們快快找人幫忙,快將我的心肝巧兒給我找回來,快啊!」花老夫人心急地嚷道。
「女乃女乃,你別急,我們立刻去。」
就在花剛和花武兩兄弟走出門前,忽然一個人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差點跟他們倆撞成一團。
「余叔,發生了什麼事?」
「少爺……」管家余叔可沒心情跟他們回禮了,趕緊緊急地稟告。「老夫人,少夫人,人事……大事不好了。」
「老余,別急,有什麼話慢慢說。」璧玉安撫道。
「辜公子——是辜公子——」管家余叔說得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