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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毒 第4頁

作者︰席維亞

「昊兒,再拖下去,連為師都救不了你。」

淚眼模糊中,娘親那雙悲哀中帶著寬容的眼,深深印入腦海。

「啊——啊——」遲昊發出狂嘯,閉眼用力將長劍朝母親胸口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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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屋內傳來聲響,在屋後熬藥的海品頤將藥移開火爐,趕緊進屋,卻見他被疼痛折磨得在床上翻轉,黑紅色的血自嘴角嘔出,臉色青白交接。

怎麼辦?她配的藥只能吊住他的命,卻退不了他的毒!

海品頤立刻轉身從懸掛牆上的皮囊中拿出一個錦盒,從中取出蠟丸,將蠟衣捏碎,里頭有三顆藥丸。她走回床前,看著他昏迷痛苦的模樣,心頭掙扎不已。

這藥丸,是海家祖傳秘方。能解百毒、治百病,但因功效太強,若服用者底子不夠深厚,反而會承受不了藥力,全身血脈爆裂而亡。將藥交給她時,父親再三告誡,若非萬不得已,絕對別服用它。

讓他服藥,是對是錯?海品頤略猶豫了一會兒,隨即心一橫,捏住他的雙頰將藥丸送進他嘴里!

第二章

見原本痛苦翻動的遲昊慢慢停了動作,使勁緊握的拳也緩緩松開,海品頤心喜,以為藥力生效,卻在下一瞬間,他激烈痙攣,弓起的身子幾乎離了床板!

見他狂抓胸口,抓出一道道血痕,海品頤急忙上前鉗住他的雙腕,但那因疼痛而生的反抗力道太猛烈,她完全壓不住,只能跨坐他的腰際,趴在他身上,用全身重量緊緊將他壓制。

被他激烈的掙扎撞得遍體生疼,海品頤緊咬下唇強忍,抓住他的雙腕固定身體兩側,他粗重紊亂的呼息在耳畔回蕩,她不禁難過閉眼。

老天爺!讓他熬過去吧,別讓他死!

「娘……不……娘……」模糊的囈語斷續自遲昊口中逸出,逼人幾近發狂的痛楚讓他緊築的心牆塌陷了一個缺口,汗濕的冷峻容顏滿是深絕痛苦。

那表情,讓她的心驀地一悸。他經歷過什麼?為何就連無意識時都強忍不痛呼出口?為何直到無法忍受,失防的他卻只申吟這二字?

「我陪著你,你不是自己一個人,要撐過去,一定要撐過去……」她貼在他耳畔不斷輕喚,不讓他就這麼認輸。

隱約中,輕柔卻堅定的嗓音傳進腦海。

在扭曲的黑暗中行走,遲昊找不到方向,只有親手刺殺母親的感覺還停留手上。

誰?還有誰會這麼溫柔對他說話?唯一會這麼對他的人,已經被他殺了……

那聲音,像山谷中的回音,不住在他耳邊回蕩,他听見了,卻完全看不到,他只能伸手茫然地在黑暗中模索。

察覺被她壓制的右手掙動著,像要抓牢什麼,海品頤松開將手置于他的掌中,立即被他牢牢握住,力道之強勁,讓她忍不住疼擰了眉。

「放心,我不會走。」她忍著疼,依然柔聲說道。「我會陪著你,一定要活下來……」

耳畔的呼喚減緩了全身似被肢解的劇痛,慢慢地,遲昊激狂的掙扎開始安靜下來,粗重的呼息也逐漸變得平穩。

靶謝天!直到他完全恢復平靜,海品頤松了口氣,見他下再妄動傷害自己,懸在心口的不安才放了下來。

一低頭,發現身上的外袍因激烈動作凌亂不堪,就連用來系胸的布條都變得松散。天!她剛剛幾乎是衣不蔽體地壓在他身上,而他……上身赤果……

方才危急時不曾意識到的感覺,如今清楚地回到腦海,海品頤瞬間赧紅了臉,揪緊襟口,卻抹不去那肌膚相親的溫度。

他胸膛的炙熱,仿佛還燙著她的心口……

被了!那只是情急之下的權宜之計,別再想了!

海品頤用力搖頭,想將那抹綺想甩落,卻徒勞無功,她懊惱咬唇,打算下床離他遠遠的,誰知才一踏著地,動作卻被限制,一回頭,才發現自己的左手仍被他用右手緊緊握著。已非方才幾要將手腕折斷那般用力,卻是牢牢攫住,像緊抓住比生命還重要的寶物。

那力道,不僅只握住她的手,仿佛也握住她的心。望著他恢復平靜卻仍顯蒼白的睡臉,驀地,海品頤心被撞了下,心跳難以抑制地加快,臉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紅潮,又嫣紅了頰。

她猶豫了會兒,蹲坐下來,輕聲和他商量︰「我不是要走,讓我把藥熬好,好嗎?」

他沒有回應,手仍握著,不再因痛緊擰的眉宇,帶著幾不可見的淡淡滿足。

海品頤試著抽手,才一動,他立刻收緊力道,她只得趕緊放松,似乎察覺到她的順從,那只大掌又回復原來的力量。

他這孩子氣的反應,讓海品頤不禁笑了。

放棄掙月兌的念頭,她單手整理松月兌凌亂的衣著,然後用腳勾來牆邊的包袱,抽出一件外袍替他披上,用自己的衣袖為他拭汗。

「你是誰?為何會惹上使毒的人?你也會毒嗎?」衣袖撫過他深刻的五官,海品頤低問,問他,也問自己。他,是該救的人嗎?

他沒醒前,是得不到解答的。她輕嘆口氣,在榻前的地面跪坐下來,微微側頭,枕在仍被他握著的左手臂上。連番的變故費了她不少心力,直至看他月兌離險境,心情放松,疲累才整個浮現。

看著他,眼皮越來越沉重,她眨著、眨著,終于完全閉上眼,沉入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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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眼的同時,長年訓練出的戒心已讓遲昊瞬間清醒,才微微一動,即因全身肌肉強烈的酸痛輕擰了眉。除了年幼時因過度練功嘗過這滋味,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經歷了。

昏迷前的畫面掠過腦海。他沒死嗎?那程咬金真有本事將他從鬼門關前拖回?

遲昊想要搭脈診斷,雙手一動,發現他的右手竟握著另一只手。他立刻松手,循著那只手上望,看到一張閉眼沉睡的容顏。

這輕微的舉動驚醒海品頤,她伸手揉揉惺忪的眼,突然頓了動作!她的左手自由了?急忙朝他看去,迎上一雙深冷的眸子。

「你醒了?」海品頤喜道,支起上身。「會痛嗎?有哪里不舒服?」

相較于她的關懷,遲昊的毫不回應顯得冷淡,他坐起,以右手搭脈診斷,發現體內的毒性未退,只是暫時被壓制于一處。

見他自我診斷,海品頤不敢打擾,直到他松手才開口︰「你會治嗎?需要什麼藥跟我說。」就算這座山里采不到,她也定要藥鋪管事用盡鎊種管道將藥拿到手!

犀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擅長易容的遲昊已輕易認出男子裝扮的她其實是名女子。帶著英氣的漂亮容貌是她成功裝扮的因素之一,但若細看,會發現杏目帶媚,唇瓣小巧紅女敕,淡蜜色的肌膚細滑如絲,比起一般俗艷女子多了一分獨特之美。

那時距離太遠又無暇留心,並末察覺。原來他竟被一名女子害得中毒,又被她所救?

「你會藥?」雖然毒未全解,但能讓他活到現在,已有相當能耐。

「我懂藥,也會采藥。」察覺他用冷漠築起無形的牆,海品頤微感不解。他和剛剛緊抓她手不放的是同一人嗎?為何清醒後差別如此之大?

「我的外袍呢?」發現床旁散著撕裂的衣料,遲昊擰眉。

「在外頭,我怕染了毒不敢拿進屋。」海品頤朝外一指。「要我去幫你拿嗎?」

遲昊沒回答,逕自翻身下榻,腳一著地,全身肌肉傳來的刺痛感讓他背脊一僵,沒讓痛楚表現臉上,他強抑著,若無其事地朝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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