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直視著對方,初雪終于不得不承認她沒有對抗他的力量。「阿雪!這是怎麼回事!?這家伙是誰?」阿文焦急的問。
初雪的臉很蒼白。
「沒事。阿文,他是我的……‘朋友’。沒事,你放開他。」
她的聲音根本不穩,根本就不像沒事的樣子,可是初雪看著他的表情帶著懇求,就像她已經作了某種決定。
「阿雪?」
「對不起。阿文,我有事情要跟他談,我必須跟他離開,請你幫我跟秋晨姐請假。」
「可是,阿雪……」
「我不會有事的,不要為我擔心……」
說完,她看著藤堂貫之。「我們走吧!」
就這樣,初雪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跟那個闖入的男人走出了關外。
阿文還怔怔地注視著關上的門。許久之後,他像突然回過神來似的低吼一聲。
「沒事?她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沒事!不對!我怎麼可以就這麼放他走?該死!那家伙看起來不是簡單的人物,他不知道會不會對初雪做什麼……」
「哼!你倒真關心她。」
一個清冷的聲音在阿文的耳邊響起。
他訝異的回頭,看見了阿貴怨怪的注視著自己,雙眼紅紅的。「阿貴?」
阿貴把手上的抹布用力一甩,從吧台出來,越過他,大步走出店門。
「阿貴你在生什麼氣?你回來啊!你去哪里!?」阿文急急沖出去追他。
原本喧鬧的關外,靜得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大家好像看了一出沒有人看得懂的電視劇。
現在是怎樣啊?
思佳先發出一聲哀嚎。
因為她發現自己是唯一一個被留下來的……
第八章
追著阿貴回到住處的阿文一開門看見的,竟是令他出乎意料的畫面。
床上散亂著阿貴的衣物,而阿貴正拿著一個帆布袋,拼命的把衣服往里面塞。
「你在做什麼?貴!?」
他根本不理他,可是他的行為已經很明顯了。阿貴要離開。他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說服阿貴跟他住,以往他們再怎麼鬧別扭,阿貴也沒有說過要走。
就在阿文太過震驚而無法反應的時候,阿貴已經把帆布袋的束口一收——
「你干什麼!?我不許你走!」阿文暴吼一聲,搶走他的袋子。
「我的東西還我!」阿貴知道他在力氣上沒辦法跟阿文比,只有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你到底在鬧什麼別扭啊!?你不要老是這樣動不動就發脾氣好不好?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就——」
「你就怎樣?要跟我分手?好啊!不用你說,我自己先說行不行?」
「分手」這兩個字像一個榔頭敲在阿文的胸口。他一時間只覺得一陣劇痛。茫茫然的,世界好像在眼前破開一個大洞,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阿貴一口氣把話吼完,看見阿文一句話也不說,心底一陣酸意與委屈涌了上來,瞬間紅了眼眶。
「我就是愛鬧別扭。」他滿眼淚水,嘴唇不斷的顫抖。「我就是這樣!不夠溫柔!包不體貼!一天到晚發脾氣!又愛撒嬌!一點都不獨立!我知道你忍我很久了。你不用這麼委屈,以後你不用再容忍我了!」
他的淚水從兩頰滑落,阿文見了一震,突然從打擊中回過神來。他丟下帆布袋,猛地上前抱住阿貴。
「不要!我不分手!我不準你走!我不委屆,一點都不覺得委屈。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你的每一個部分我都喜歡。你的別扭、你的撒嬌、你的脾氣,我都喜歡。」
阿文的話非但沒有讓阿貴的眼淚停止,反而掉得更急了。
「胡說。沒有人會喜歡像我這樣子的,我很清楚。讓我選的話我也寧可選擇阿雪。她又溫柔、又體貼、又會煮菜,跟我在一起有什麼好?我什麼都不會做,只會拖累你。我不可能跟你結婚、更不可能幫你生孩子,甚至連家人都得要瞞著……這樣有什麼好的?你說啊!憑良心說啊!」
阿文愣住了。阿貴的話讓他好像有點了解他鬧脾氣的理由了。
他稍稍放開他,讓他可以直視自己的眼楮。
「貴,你這是在……嫉妒嗎?你嫉妒我跟阿雪?」
陡地被說中心事,阿貴下唇咬的死緊,轉頭不說話。
「不要這樣!都流血了。」阿文心疼的用手指模著他的唇。他傾身去親吻他的淚水。「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嫉妒?」
阿貴的臉漲紅了。一半是因為阿文的話,一半是因為他吐在他耳邊的灼熱氣息。
「是你自己說阿雪有多好又多好……你這幾天跟她不是很好嗎……」
他粗聲說著,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好可愛!」
阿文突然冒出來的話讓阿貴疑惑的抬頭看他。阿文正傻傻的笑著。這個樣子的他,一點都沒有了平日精英分子的干練成熟模樣。
「好可愛。為我吃醋的貴好可愛,我好喜歡。」
驀然了解他話中意思的阿貴,轟地一聲面紅耳赤起來。
「你……你有病啊!?」這男人,居然可以毫無羞恥心的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
「我有病。我也許真的病了。」阿文淺笑著低喃,拉近阿貴的頭,吻住他。
那是一個溫柔而細致綿長的吻。到阿文放開他的時候,阿貴已經全身酥軟,沒有力氣了。
「我愛你。」阿文認真的看著阿貴。
阿貴心情激動著,說不出話來。
「我愛你,永遠不要懷疑這一點。阿雪再好,我只把她當成朋友。只有你……是無可取代的。以後有什麼疑惑,直接來問我好嗎?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我差點就失去你了,不要讓我再受一次這種驚嚇。」
阿貴低下頭。
「對不起……我只是沒有自信……我並沒有可以把你永遠留在身邊的東西……」
「你有。」
阿貴疑惑的看他。
「就是我對你的愛啊!」
轟!他又滿臉漲紅了。
「不要再說那種讓人臉紅的話了!」阿貴哇哇大叫,推開他。他不放,更緊緊的把阿貴抱在懷中。
「要說、要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甜蜜的愛語不斷流泄而出,直到滲進愛人老愛胡思亂想的腦袋中,沁入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中……直到再也沒有一點空間留給嫉妒……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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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關外,一輛黑色賓士車已經在等他們了。可見他是有備而來。
初雪雖然不情願,但也只好上了車,跟他離去。
一路上藤堂貴之一直寒著臉不說話。
「你到底要把我帶去哪里?」看著車子漸行漸遠,甚至上了高速公路往南開去,初雪終于忍不住問。
他給她一個殘忍笑容。「去你應該去的地方。」
初雪的心中隱隱竄過一個不祥的預感……他到底會怎麼做?
當車子在南嵌下交流道的時候,初雪驚訝的張開嘴巴。
「不……不可能。你該不會是想……」
「不錯。你很聰明。」
她的臉刷白了。「那不可能。我根本沒有帶護照。」
「我已經‘請人’幫你拿了。」
「你怎麼可以闖入我住的地方!那是偷竊的行為!」
「是嗎?」他危險的靠近她,憤怒的眯起俊眸。「什麼叫做偷竊?偷竊是把屬于某人的東西從他身邊奪走。而你一年前做的不就也是偷竊?」
「我不是你的東西。」
「你是。」他的手纏住她的頸項,「從十七年前開始,你就是我的東西了。你別想要否認這一點。」
「不。沒有一個人應該屬于另一個人。」她無懼的直視他。「我不屬于你。」
她真的變了。變堅強了。藤堂貴之暗自佩服她敢與他反抗的勇氣。不過這並不會動搖他擁有她的決心,反而更加強了他的征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