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一、兩天是有些不習慣,晚上偶爾還會想著他,不過現在不會了,一點感覺都沒有了,純粹當他是一位老朋友。說實在的,我喜歡現在這樣子,因為我不用成天掛念著他,也不用費疑猜他有沒有又背著我在外頭搞七拈三的,更不必等不到他而慘遭他放我鴿子。現在想起以前的生活,真覺得佩服自己還能夠過得下去。」她笑了笑,恍如隔世的說。
「你真的沒有一點點想回到思樂的身邊?」他頻頻追問。
「沒有。」英昱妃答得干脆,想都不想。
「真的沒有?」他不相信。
「你是好奇寶寶啊?問個沒完沒了。我說沒有就沒有嘛廠她不耐煩的說。
「我不相信你這麼無情。」範安生喃喃自語。
「你太低估女人了。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女人多情的時候很多情的,就算你拿掃把轟她走,她都不會走的,可是一旦絕情的時候,你就是粉身碎骨,她也會不屑一顧的。」英昱妃一口干杯的說。
「但是你和思樂十幾年的感情,你真舍得?」換成是他,他就辦不到了。
她夾了口菜吃,「這不是舍不舍得的問題。」
「不然是什麼問題?」
「是我們究竟適不適合的問題?」她有些無奈的說。
事實上最令她痛心的是,她不能理解,為什麼這段感情會脆弱得禁不起考驗?是否他們的感情根本就不夠堅固?
「你覺得你們不適合嗎?」他想知道她有什麼看法。
「你不覺得嗎?」英昱妃反問。「你先告訴我,你對我們兩個有什麼看法,要誠實說喔!不能淨挑好的說,壞的不說。」她警告著。
範安生點點頭,沉靜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你們兩個的確在很多地方很不適合,像是個性上、興趣上還有觀念上,可是我認為,世界上沒有一對情人是天生一對的,多數的情侶也都是需要多次的溝通、摩擦,最後才尋找出屬于他們自己的一套相處模式。」
「你說的對。」她放下筷子,「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和思樂的問題就是通常是我在溝通,可是他依然故我,不改他自命風流的死性子,他壓根兒沒有將我當成一回事,我承認,我脾氣是不好,可是我也不是沒有理由像瘋狗一樣亂吠啊?哪一次不是他太過分惹毛了我,我才吵得翻天覆地的?
「你說,這樣子怎麼相處?就算今天我們不分手,往後有朝一日還是會分手的,因為我們沒有溝通,只是不斷的摩擦。」她中肯的說出心里的話來。
「如果他能像你一樣就好了,安生,你知道嗎?我曾經異想天開過,如果我們是情侶,我想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好。」她不忌諱的說。
英昱妃的話,隱隱牽扯著範安生心底深處埋藏的感情,他若無其事的莞爾一笑,但是心底卻攪晃得厲害,一顆敏感的心小鹿亂撞。
如果!這個「如果」好誘惑人啊!如果真的有如果,那麼他終將耗盡一生用力的守候與呵護。
☆☆☆
一個月後。
在和英昱妃分手的前兩個星期,麥思樂依然生龍活虎的維持他糜爛的感情私生活,除了席若珍之外,他還意猶未盡的在PUB里,物色了兩位身材高挑的女孩。
呵呵呵!人生得意須盡歡!他幾乎將每天的時間填塞得多彩多姿,香艷刺激。
其實這樣的生活他是被逼的,因為自從席若珍知道英昱妃退位之後,便開始漸漸的露出狐狸尾巴,想要密不通風的掌控住他,所以他只好先下手為強,一是另闢新歡尋找出路,二來是想挫挫席若珍的銳氣。
然而日子進入第三個星期的某一天,麥思樂無端端的突然思念起英昱妃來,他試著一整晚坐在電話旁,鼓起勇氣想打電話問候她,但是,當他一提起話筒時,又退縮了,就這樣提提放放的磨了他一整夜,最後還是無疾而終。
邁入第四個星期後,麥思樂開始反常的謝絕一切的交際應酬,下班後,他哪也不去便乖乖的回家。他總是一個人坐在冷清清的客廳里,羞愧的回想分手當晚的火爆爭執,怪起自己那張口不擇言的爛嘴,竟說了那麼多令英昱妃傷心的狠話,徑自打著自己的嘴,借以懲罰。
一天晚上,麥思樂特地約了範安生,兩人在外頭買了晚餐帶回家去。
這一陣子他們一直沒有聯絡,範安生忙著照顧英昱妃以及返回工作崗位上應接不暇的研究工作;至于麥思樂,先是忙著花天酒地、紙醉金迷,享受月兌韁野馬沒人管的自由樂趣,後是良心發現,天天懺悔。
「怎麼樣?巴黎好玩嗎?」麥思樂先找了個開場白。
「還好,我才去一個多星期就回來了。」範安生悠哉的吃著買回來的熱呼呼水餃。
「不是說去一個月嗎?」他奇怪的問。
「一個人旅游很悶,所以就提早回來了。」他還是專心的吃著水餃;有問才有答,絕不多話。
他知道麥思樂現在的心情好比在熱鍋里的爆米花,一顆一顆 里啪啦翻滾的厲害。
「對了,我給你買了禮物。」他放下筷子,伸手拽來身旁的袋子遞給他。
禮物是一瓶上好的香檳和一套名牌的休閑衫。
「謝謝你。」從袋子里取出禮物看了一眼,他心有旁騖的謝道。
「你不喜歡我送的禮物嗎?」範安生明知他有樁心事還故意問。
「我很喜歡。」麥思樂心神不寧的隨口漫應。
「可是我從你臉上一點也看不出你有喜歡的跡象。」他就是絕口不提任何有關英昱妃的事。麥思樂不得已,只好勉強的假笑著,「謝謝,你送的禮物我真的好喜歡。」
「是嗎?可是我總覺得你笑得好假、好勉強。」
範安生嘴里嚼著食物,一臉狐疑的睨著他看。
麥思樂受不了的大呼起來,「老天!我拜托你別耍我了,我認輸了。」他舉白旗投降了,他是個沒有耐性的人。
「你說什麼我听不懂?」範安生依然紋風不動的裝傻。「還有,你再不吃的話,你的水餃就要冷掉了,冷掉就不好吃了。」他的水餃可是已經吃得光光了,而且他還意猶未盡。
「這陣子妃妃好嗎?」麥思樂一臉憂色的關心問道,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你肯開金口了啊?我以為你沒興趣知道呢。」範安生諷刺的說。
麥思樂臉上露出一絲難過,「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已經後悔了。」
「是,很好,你在事發。一個月後。才知道自己
錯了,才知道後悔,真是太好了。」範安生強調,明
顯發覺他的自私跟愚蠢。
「我……」他想解釋,卻又無從解釋,也真的不知該如何說。
多少個白天他心神恍惚,多少個夜晚他如坐針氈,而不管白天晚上,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想打通電話問候妃妃一聲,他好想好想听听她的聲音,可是他竟沒這個臉打電話,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十惡不赦、罪該萬死。
兩人之間一片沉默,範安生的心理對他相當氣憤,想為英昱妃討個公道,主持正義。
麥思樂和英昱妃分手後的每個夜深人靜的夜里,他常常想著畢亞芝的話,他是那麼蠢蠢欲動她的提議,真希望自己可以不顧一切的追求妃妃,他相信自己有能力給她一個優質的愛情。
「妃妃好嗎?」麥思樂囁嚅的再問道。
「很好。」範安生有些負氣的回答。
「她是不是很恨我?」據說,恨一個人的真正含意是愛一個人,他相信妃妃應該還是愛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