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華一定認為他成功的把我嚇住了。因為我在猛然暈眩中倒了下去,醒來時他的話依然刺在我心坎上,噩夢?對!他對我說噩夢,什麼噩夢?我卻想不起來,也許他沒有說完,然後我就暈了一下,現在呢?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真的生病了,我以為你……」
這個聲音似乎穿過遙遠的時空而來,我一時不以為是真的,等到逐漸復蘇,我才意識到我是靠著椅背而坐,電梯門就在我面前,我已經不在電梯里面了。
溫柔的獨白繼續著︰「你好一點了嗎?如果你可以走了,我就送你回去,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我習慣的不爭什麼,然後他真的把我送回家。對於姨媽的疑問,他也適切的回答︰「簡凡凡小姐托我把她送回來,她人不舒服還去探望朋友,因為簡小姐那邊出了點事。」滿足姨媽的疑問,他便走了。
我坐在沙發上二日不發,直到他走都沒再看他一眼,只顧想自己的事。當姨媽坐過來問我︰「你那同學出了什麼事?」我哭了起來︰「我很不舒服……,」我已經忘了上次哭是什麼時候,突然的哭泣,姨媽和我都嚇了一跳!
姨媽安慰了我,把我送回房里睡覺。她大概以為凡凡的事十分嚴重,我才會哭,殊不知我是為自己哭。
無精打采過了幾天,星期五下午,凡凡提著一袋零食來看我,我正在看漫畫,躺在床上正舒服,她就闖進來了。
她叫︰「你幾歲了還看漫書!」
「我老哥買給我的。」我有數百本的漫畫,再多加一套蔡志忠的作品也不算多。
「這些天你就躺在床上看漫畫你也太舒服了吧!」
「對病人說話要溫柔一點。」我警告她。
凡凡撕開一包牛肉乾,拿起一大片就吃。她每回帶零食來我家,都會自己吃掉一大半,所以我從來不把她帶來的零食當作禮物看待。
「喂,別看了,起來吃東西,我有話跟你說。」
她硬把我拉起來。反正我習慣了她的強制態度。
「梳子。」」
「又不出去,別梳了。」
「沒梳發不能見客,我姨媽說的。」
「老古董!」
她把梳子遞給我。
「喂,你也別留長發了,像我這樣剪得短短的,又舒服又俐落,才像個新女性啊!」
她的「新女性定律」自成一格,我無意多學。
「你們那件設計圖失竊案偵破了沒有?」我問。
「我就是來跟你說道件事的。」凡凡一坐在我床上,把我的腳擠到一邊去。「設計圖根本沒丟,是程先生自己忘了放在女朋友家里,還賴我呢,真過分。」
「我也是嫌犯之一啊!」
「誰跟你說的?」
「徵信社的人。」
「那一定是總偵查長,他好厲害,到我們設計室走一趟,到處看一看,就說東西不是外人偷的,叫程先生和我仔細想一想是不是忘了放在什麼地方。」
「然後程先生就想起來了?」
「一開始也想不起來,真絕,剛好他女朋友和他吵了架,東西放她那里她故意不說,就變成這樣啦!」
「什麼時候查出來的?」
「大前天,禮拜二,他上午去了一下,就偵破了。」
「你知不知道星期一晚上,路華打電話給我,說你和程先生認為我很有嫌疑,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哈哈,你別信他,他一張嘴好厲害,三兩下就套出我的話。程先生那個人有點神經質,一直認為有人要偷他的作品,所以派我晚上要住在那里守著,一听到我讓你進去,發瘋似的直指我跟商業間諜勾結,真受不了。」
很難將斯文秀氣長相的程春野跟「瘋子」聯想在一起,不過經歷這次事件,我相信人真的不可以貌相。
「那你還跟不跟他?」
「誰?程先生?本來我想起這時候轉行做偵探。」
「什麼?」我瞪著凡凡,她花樣可真多。
「你緊張什麼?誰規定女孩子不可以做偵探?」
「以前你還跟我說要做一位聞名國際的女設計師。」
「本來我是這麼想,可是跟了程先生那麼久,也沒學到什麼,反倒成了他的看門狗似的,脾氣又那麼古怪。」
凡凡畢業至今,轉業四次,每次都有一堆牢騷。
「做偵探也不好做啊!」我勸她少打怪主意。
「自從我領教了路先生的本事之後,對他就很欣賞,我自己上門推薦,頭一個月不要薪水沒關系,結果他怎麼說你知道嗎?」
我搖頭。她也太太膽了。
「他說,第一。公司沒缺人手;第二,須有基礎法律常識,最好大專畢業;第三,女性不宜。」
我知道凡凡不會這麼輕易放棄,一定會搬出「新女性定律」來反駁。
丙然她又說︰「我說他不應該歧視女性,不試用看看怎知道我不行?我從來沒見過那麼不好講話的男人,女孩子這樣求他還不行,簡直不是東西。」
「後來呢?」我開始有興趣了,最好路華被凡凡擊敗。
「他問了我一個問題,後來我才知道他在考我急智。」
「你一向反應快,怕什麼?」
「結果我輸了。」
我失望。」
「他問你什麼問題?」
「他說︰如果你跟踩一個人,被對方發現了,他質問你為何跟綜他,那時候你怎麼說?」
「會有這種事嗎7.一旦對方發現了,你應該轉身就走,那里還會問你為什麼跟蹤,要不
然就是被跟綜的人鑽進人群中消失,這樣才符合常情,一般人都是比較膽小的。」
凡凡鼓掌。「你真聰明。」
「我猜錯了嗎?」
「沒有,你猜對了。」
「那你的答案是什麼?」
「我會告訴被跟蹤的人說︰你太太懷疑你有外遇,所以我來調查是真是假。他若生氣,我就給他一個過肩摔。」
我大笑。
「不傀是簡凡凡,好勇敢哦!」
「勇敢有什麼用,我被三振出局了!」
「人家是做生意,那能夠像你這樣,你好像在打抱不平似的。」
「不是嗎?做偵探不就是要打抱不平嗎?」
「我不知道。」
凡凡悶悶的大啃豆干、餅乾。
「愛麗絲。」
「嗯?」我嚼香蜜餞。
「你怎麼會猜到答案?」
「我不知道。可能我的頭腦比較簡單,想的是一般人的共通想法,我又膽小,沒有你那麼勇敢去面對被跟綜者。」
「我想路先生出這個問題,本身就是一個陷阱。」
「也許吧。」
「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你這麼容易激動,還是做藝術家好,因為藝術家的性情再古怪,人家也視如理所當然。做偵探可能不好。」
凡凡嗤之以鼻。
「你少呆了,我的目標是路華和陸星座。」
「做什麼?」
「星期一晚上我和程先生到徵信社去,就是陸經理通知我們路先生回來了,說願意立刻為我們服務。那時候我就很注意陸星座,他好英俊,我敢說他去做明星一定壓過那些大牌男星,他太好看了。」
「男人長得好看未必是福。」
「怎麼不是?在奇章微信社里,有關男女外遇案,都由他全權負責,可見他的魅力。」
「你要追他?」我以為她在開玩笑。
凡凡露出固執的表情。「還有路華,兩選其一。」
「凡凡,拜托——」我真要笑死了。
「你笑什麼?我當你是好朋友才特定跑來跟你商量。」
我開玩笑的挪愉她。「你說真的?」
「廢話,不然我干嘛跟你說。」
我笑不出來了。
「凡凡,你猜他們幾歲了?」
「總不會超過三十。」
「就算三十好了,你才二十一,他們大老了啦!」
「做朋友又沒說要做夫妻,差幾歲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