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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魂戀人 第18頁

作者︰向吟

「直到猛然地有一天,自己錯誤抉擇的結果來臨,也許是一筆小買賣就可能令我傾家蕩產,才能明了原來自己的選擇全是垃圾,財富和能力的虛榮感建築在搖搖欲墜的高樓邊,賺來的財富都是從生命中取來,賺了多少,同時也從生命中賠了多少進去。原來……我的價值只有那五百億美金……」凌艾荷緊緊地捧著自己的肩終于說出她在自殺前給自己的最後評價。

「很悲哀,但你太過輕視你自己的價值。」在閻月的眼里,生命是金錢無可比擬的東西,但她說對了很多事,現今有太多人以金錢的價值來衡量一切的事物,然而她最大的悲哀便是她聰明地看穿了這一點,卻無法從中月兌身。

凌艾荷瞅著他,「價值?那些在我身上附加的東西嗎?高學歷、高社會地位、高資產、擁有比尋常人多的自由和權力?自小我就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因為我受的是最好的教育,我定下的目標是尋常人做也做不來的事,于是我明白我要為將接受的地位付出加倍的努力。為了不讓其他人失望,我選擇的都是大家希望我去做的,而我從來也沒有覺得這麼做會令我不快樂。」

「而我成功了,我沒有辜負大家對我的期望,我站在世界的頂端望著他們,用著百堅不摧的信心看待我自己,我相信在能力範圍內,我沒有辦不到的事情,而我的能力又何其大,甚至可以掌控我自己的生命,即使它標的點在金錢的價值內,為了自我的肯定,我不在乎犧牲……」

「但是你不快樂。」閻月看著她,像是看著一個無助卻不知如何求援的孩子,他明白她的發泄是必須的,而他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刻的來臨,「從頭到尾你沒有提過你的快樂。艾荷,你的快樂在哪里?」

凌艾荷苦笑了幾下,干澀的喉頭擠不出任何的字眼。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這樣坦白自己的心事,即使父母也沒有。她搖了搖頭,眼中早已盈滿淚水,聲音黯淡而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別問我這個問題,我真的不知道。」

他明了她是真的不知道,一個從小便強迫自己早熟、擔下所有責任的孩子,能有什麼快樂?早熟或許可以讓許多人羨慕,但多數人都看不到他們和現實搏斗的掙扎與痛苦。她的痛苦來自于突然發覺自己一起賴以為生的理由都是垃圾,否定了她的世界,但為了不讓這些東西浮出台面,她選擇最尖銳的攻擊來保護她自己,直到連自己的世界整個崩毀為止。

閻月緩緩地嘆口氣,對她不知該不該表現出他的憐惜,她強悍得不允許人對她施舍同情,另一方面又不斷地強打起自己的勇氣面對所有人,卻不面對她自身的脆弱,倘若說一個擁抱,一句話可以讓她明白自己和她站在同一條線上,他會毫無考慮地將她攬入懷里,而他腦中現在所充滿的,就是緊緊地抱住她,告訴她,她不會再一個人孤軍奮戰,此外,他也想狠狠地吻住她……

凌艾荷吸了吸鼻子,任他逐漸收緊的雙臂將兩人的身軀緊緊相貼,她感覺得到他的心中是那樣平穩,和激動的自己節奏全在不同,然後她先前感受過的體溫又開始沁進她冰涼的身軀,就像在冬夜里渴望的溫暖般,緩緩地流進她的體內。她猶疑了下,身子不自覺地繃緊,仍不習慣與人如此親密,「我……可能會咬你。」

「當你發泄守情緒之後,你第一件想到的事只有咬人嗎?」閻月在她的發間微笑,懷里的身軀是如此嬌小惹人愛憐,他無法想象為什麼她居然能一個人擔起那麼大的責任,直到她撐不住為止。在這縴弱的身軀里,究竟隱藏著多大的毅力?

凌艾荷為他總是令人吃驚的幽默感無聲地輕笑,「謝謝,我好多了。」她真的沒有想過把話說出來可以這麼輕松,但為何她就是無法對其他人開口,然而他就可以?難道……那是一種在極端脆弱中,潛意識里不由自主地將他當成可依靠的人?

「還不夠好。」閻月緩緩地說道,「你還沒發覺新的自己。」

「新的自己?」她就是她,還有新舊之分嗎?

閻月彎起嘴角,將兩人的距離略微地拉開,好讓自己看得清她臉上的表情,「不用再用金錢去衡量你自己的價值,你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個體,為什麼不去試著接受自己、喜歡自己?」

「但我……」凌艾荷的神情有些疑慮。她真能喜歡自己嗎?過去那個總坐在凌鷹集團十九樓掌控所有事物的冷血女人……

「不要否定過去,你可以後侮,但不要一直沉溺在悔恨之中,悔恨只會令人更加地意志消沉。你有你能看到的優點,譬如說,你為那個不知名的小男孩付出了你的關心,即使被人說自私也罷,為什麼要在意別人說些什麼,而不把你的心留一點給自己?」

凌艾荷搖頭,神情轉為嚴肅,「不是那樣的,我非常明白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了解我甚至冷酷到將人自己也當成商品,和一個我一點也不了解他的男人訂婚,只為了集團間的合作關系,我……」

閻月以吻堵住了她的唇,凌艾荷騫然地瞪大眼珠,未曾料想過他……竟然吻她?她推著他的胸膛,試圖將這個侵襲她所有感官的男人一把推開,但她發覺他似乎打定主意不放開她了,他……

如吻她那般地突然,閻月很快地結束這一吻,雖然他很想更進一步地吻她,但他明白以目前的情況就足以令她震驚,而他不想在她剛開始對他卸下防備的最初就嚇跑了她。這一吻的目的只在于獲得並轉移她的注意,也許……有點宣示他對她所產生的獨佔欲。他瞅著呼吸急促的凌艾荷,她顯然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眸里淨是對他的疑問。他微微地扯動嘴角,冰綠色的眸子蒙上謎樣的黯潮,「你沒有咬我。」

「那又怎麼樣?」她吃驚都來不及了,哪來得及咬人?

「這證明了……」趁她還在驚愕中,咧著嘴邪笑的閻月又在她臉上偷啄了一下,丟給她一句謎般的話語,「你愈來愈可愛了。」

***

「瓔歇,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凌睿晨萬般焦慮地望著倪瓔歇,焦急中不外暗暗地呼了口氣。終于找到她了,自吃午飯的時候她的神情就怪怪的,接下來就不知去向,害他簡直像只無頭蒼蠅似地四處亂找,總算在頂樓的空調室外聞到一股酒味,然後……他毫不考慮就闖了進來。

丙然盤坐在昏暗嘈雜環境角落的人正是他遍尋不著的未婚妻,瞧地上倒的瓶瓶罐罐和她露出的原形,凌睿晨警覺地將門反鎖,以防有人發覺她的身分。空調機龐大的機體賣力地運轉著,但倪瓔歇卻絲毫不受這些嗓音的影響,開了罐啤酒又爽快地一頭仰盡,四肢與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灰塵沾上污點。

「大白天喝酒,你想干什麼?」凌睿晨飛快地奪走她手上的啤酒罐,企圖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但她就是硬賴在地板上和灰塵纏綿,怎麼也不肯起身。

倪瓔歇望了他一眼,順手又拿起另一罐啤酒,「我想喝酒。」

「不準喝!」凌睿晨又將她的酒罐奪過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瓔歇是愛喝酒沒錯,但她絕不是酒鬼,她對酒類極能自制,除非只有自己在場,否則她不會冒險讓其他人看到她喝酒後的樣子,「這里是醫院,你想以最快的速度被人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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