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晨風立刻道,要跟他們一群男人相處不如跟小女生在一起比較自在。
「姿恰,帶阿姨去房間休息,她昨天照顧我都沒睡好。」苗嵐勛對姿恰說道,暗地朝晨風眨了下眼,明白她心里的扭捏。
「好,阿姨,你來。」姿怡牽著她的手往里面走。
一等她們兩個人走進房間,苗爺爺立刻轉向苗嵐勛,「怎麼樣,到手了嗎?」
「哎喲!阿爸,講話不要這麼粗啦!」苗祿福小聲地念了父親一句。
「啊是怎樣?」苗爺爺瞪了二兒子一眼。「恁爸講話就是這樣,簡單明了。」
苗嵐勛好笑道;「阿公你忘了我昨天生病。」
「看起來沒事。」苗爺爺上下打量他。
「那是因為有咒的關系,所以身體好的快。」苗嵐勛在沙發上坐下,慵懶地伸了下四肢。
「什麼咒?」大伯父苗術升立刻湊過來問,他對這種最好奇。
「不知道,海圖下的。」他回答。
苗術升模模下巴。「嗯,下次問他,他們那一派的咒術跟我們不一樣,可以互相參考一下。」
苗嵐勛忽然想起一件事。「青仔大的魂魄找到了嗎?」這件事總得快些給人交代。
「沒有。」苗祿福搖首。「我想還是叫下面的上來問問看,看他是不是陽壽已經盡了。」如果陽壽盡了,青仔大的魂魄會在地府,他們在這邊一直招魂當然招不到。
「我也是這樣想。」苗術升也道。「等一下三弟回來的時候叫他起乩看看。」
苗嵐勛也只能點頭,三怕對道術不大有興趣,不過體質很敏感很容易起乩。
這時房里的晨風與姿恰正玩著讓羽毛隨自己意志飄動的游戲,當羽毛飄過房間落在手心時,姿恰斑興地笑著。
「你練得很好。」晨風微笑。
「我可不可以練別的東西,鉛筆可以嗎?有時我懶得拿東西……」
「不行,鉛筆太重了。」晨風搖頭。「咒術雖然好玩可是也有限制的。」見她一臉失望,她笑道;「咒術不是萬能的,而且我只能教你一些簡單的。」
「為什麼?」
「每一家的咒術都不同,我們符氏的咒術只有符氏子孫才能用得最好,發揮最大的功效。」
晨風一邊說著一邊將她手上的羽毛放在自己的手心上,她們符氏一派的女性都有異能力或超能力,有了這樣的能力後再搭配上符氏的咒術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用。
「讓羽毛動很簡單,讓它不動才難。」她將羽毛往上拋,在它緩緩往下降時,將它定在空中。
「哇……」姿怡贊嘆地拍著手。「阿姨這跟魔術一樣嗎?」
「不太一樣,不過你可以把它想成魔術沒關系。」她將羽毛放在她手心上,教了她一句咒語。「要專心,意念很重要。」
「好。」姿怡立刻開始練習。
晨風一邊指導她,一邊趁機打盹,從昨晚到現在她幾乎都沒闔眼。
稍晚當她與他們一家人吃飯時,意外地他們不再像之前一樣探問他們是不是該定下來或是先訂婚,就連一向喜歡追問他們交往進度的爺爺都沒開口問一句,只是不停夾菜給她吃。
她猜想大概是苗嵐勛交代了不要煩她,所以長輩們都克制地不多說什麼,飯後她留下來與爺爺下了一盤棋。
不到一半時,房里忽然傳來重物落下的磅鏘聲和姿恰的尖叫聲,眾人一驚,立刻趕到房門口。
「姿恰?」
「好痛……」姿恰哭出聲,整個人被壓在木架下。
「哎呀!是不是又爬高了你,就叫你不要爬高。」苗術升一邊扶起木架,一邊心急地叨念著。「講都不會听耶!」
苗嵐勛彎身將姿怡抱起,關心地問;「有沒有哪里痛?」他模了下她腫起的額頭。
「好痛喔!」姿恰哭著說。
「手肘流血了。」晨風蹙起眉心。
「就是這樣不听話啦!」苗術升忍不住又念了一句。「說過多少次了……」
「好了啦!」苗爺爺瞪了兒子一眼。「很愛念,一個大男人這麼嘮叨,要罵等一下再罵。」
苗嵐勛抱起姿怡。「好了,不哭了。」
「去客廳上一點紅藥水就好了。」苗祿福說道。「阿枝,這里收一下。」他對太太說一聲。
「我看還是把這些書架用鐵釘敲一敲固定起來比較好。」阿枝彎腰撿東西。「上次也是差一點倒下來。」
「我看帶去診所比較好,手肘的傷口有點大。」苗嵐勛說道。
「我也一起去。」晨風說道。
「去看看也好,說不定有內傷。」苗爺爺也跟著一起出了門。
因為離家不遠處就有一家小兒科診所,所以姿恰很快就得到妥善的照顧與檢查,因為手肘是直接撞上地面,所以有些挫傷移位,不過並不是很嚴重。
小女孩哭了一陣後,也漸漸收住淚水,晨風見姿恰沒有大礙才安下心來。
「我是想拿放在上面的故事書叫阿姨念給我听,結果書架就倒下來壓到我。」姿怡對著很會哄小孩的醫生敘述自己的遭遇。
「不可以這樣喔!要拿高的東西要叫大人才行。」醫生一邊上藥一邊機會教育。
「她就是這樣,講過好多次了。」苗爺爺也在一旁搭腔。
「以後不可以這樣。」晨風皺著眉頭。
姿怡因為受到責備而低下頭。「好。」
苗嵐勛微笑地模模她的頭。「知道就好,不要這麼頑皮。」
趁著醫生上藥時,晨風走出去透透氣,姿恰不安地問了句,「阿姨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不是。」苗嵐勛又模模她的頭頂。「阿姨昨天都沒睡覺所以很累,我去問她要不要回家休息。」
「好。」姿怡點點頭。
苗嵐勛走出診所,發現她站在外頭吹風。
「怎麼了?」
她沒轉頭,盯著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覺得有點悶。」
「我送你回去休息。」他說道。
「不用了,你也才剛退燒,我坐出租車回去就行了,這里攔車很方便。」
「你沒事吧?」他皺下眉頭。
「沒事,大概是因為睡眠不足所以有點累。」
「姿恰以為你在生她的氣。」
她一臉訝異。「我沒生她的氣。」
「我知道。」他微笑。「不過你看起來氣色很不好。」
「我沒事。」她頓了下。「等姿恰敷好藥我就回去了。」
「現在回去也沒關系,我跟她說一聲就好了。」
她搖頭。「我不想讓她以為我在生她的氣,小孩有時很敏感的。」
他噙著笑,伸手握住她有些發涼的手,雖然她看似冷淡無情,不過也有柔軟的一面。
「你干嘛?」
「牽手不犯法吧!」他立刻回答。
她瞪他一眼。
他笑著說;「要不要進去,你的手有點冷。」
「我想在外面透透氣。」
他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一些雜事。」她淡淡地說。
「比如說?」
她瞄他一眼沒應聲。
「偶爾跟我說說你在想什麼。」她不是會主動說心事的人,所以他得三不五時敲敲她的門。「你答應要讓我了解你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姿怡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他挑眉。
「小學時代的一個朋友。」
他看著她,示意她說下去。
她斂起眉心,將近一分鐘的時間都沒說話,整頓好思緒後才開始說道;「小時候我很不喜歡去上學,覺得上課很無聊,我跟同學也不太親近,總覺得他們都很幼稚,到了小學三年級我才交到第一個朋友,她叫小婷,坐在我隔壁,是個很活潑、很容易跟人交朋友的類型,大部分的同學看我不大愛理人,自然也都不來親近我,但她不一樣,她喜歡找我講話,大概是覺得我很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