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喜樂用力的點頭,顯得有些神采飛揚。「袁叔說,我明年就十五歲了,他答應讓我到衙門去見習。」之前母親一直反對,若不是袁叔幫著她,她也沒辦法到衙門去。
袁叔在衙門擔任胥吏一職,與曾是捕快的父親為至交,對他們家很照顧。
「現在姐姐覺得有件事很奇怪,咱們去看看。」喜福說,那婦人一直讓她心中有疙瘩,她想弄個明白。
「什麼事?」喜樂大大的眸子門著好奇的光芒。
喜福一邊往前走,緊跟著那個婦人,一邊同妹妹說明。
喜樂听得很專心,雙眼也直盯著那婦人,不過,她沒什麼印象。
「她們一定不知道要做什麼壞事。」喜樂下結論。
喜福被妹妹的話逗笑了。「說不定她們只是到客棧喝茶歇息,是咱們多心了。」
喜樂大搖其頭。「裴萃心要喝茶在家里喝就好,干嘛出來拋頭露面?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
她的語氣有絲嘲諷,不過,她實在是無法控制自己,自從八年前在隋府與裴萃心結怨後,她就無法對她有好感,認為她是個仗勢欺人又任性的大小姐。
「而且,」喜樂接著說︰「那大嬸縮著身子,賊頭賊腦的,哪是要喝茶的模樣?」
喜福再次被喜樂的用詞給惹笑了。「那倒是。」她也覺得那婦人的行為有點古怪,所以才想一探究竟。
笆春花神經質地左右張望著,總覺得有什麼人在注意她,但當她轉過身去看,卻沒瞧見什麼,她不禁暗罵自己瞎疑心,又不是做什麼殺人放火的勾當,干嘛這樣緊張?
進了客棧,她直接往二樓的客房走去,再次張望一眼後,才開門入內。
裴萃心一見到她進屋,立刻迎上前來。「買到了嗎?」
笆春花笑著拿出衣內的藥包。「在這兒,只要一點,包準隋大少爺一覺到天亮,什麼也記不得。」
裴萃心也露出微笑。「那就好,只要讓人瞧見他同我度過一晚,那便成了。」
「是啊!」甘春花為自己能想出這招妙計而暗暗喝采。「現在就等晚上陪公子來赴約了。」
「你差人到隋府去傳話了嗎?」裴萃心不放心的問。
「女乃娘方才就差人帶口訊過去了。」甘春花緊張地將藥包放在桌上。
「若他不來怎麼辦?」裴萃心憂心地道。現在是萬事具備,只欠隋曜權這個「東風」了,若他不來赴約,她們的計策便功虧一簣了。
「小姐放心,只要是人,便會好奇,所以,他現在一定已經在猜小姐約他是何事了。」她對這點非常肯定。
裴萃心這才放下一顆緊張的心,可不一會兒又不確定地道︰「萬一他沒中計……」
「小姐放心,這事風險極小,不會不成的,他來這兒見小姐,小姐敬他一杯茶酒,其中並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他不會疑心的!不過小姐——」她頓了一下。「你可要先表現出一點誠意來,女乃娘知道要你低頭向他表示悔意,那是委屈了你,可……也就這麼一次,小姐就忍著點。」
「這事的分寸我知道。」裴萃心不耐煩地咕噥。「你已經說好幾次了。」
之前她不願意到隋府找隋曜權,是因為那會弄得人盡皆知、失了面子,而現在約他出來,只有他倆知道,她可以忍著些低頭,反正嫁進隋府後,她一定會將近日來所受的委屈全從喜福那臭丫頭身上要回來,
一思及此,讓她的心情愉快許多,為此,她可以先忍耐,人說先苦後甘,倒吃甘蔗的道理她完全能領略,想著以後喜福哭著求饒的模樣,現在受的一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呵呵呵……」她不自覺的嬌笑出聲。
???
「呵呵呵……惡——」喜樂學著裴萃心奸詐的笑,而後做了個怪表情。
喜福忍不住漾出笑意。「別調皮。」
喜樂自己也覺得好笑。「這麼難听的笑,教人听了起雞皮疙瘩。」
喜福沒接話,正思考著該怎麼告訴大少爺這件事?
「她做什麼要迷昏大少爺?」喜樂偏著頭想。「啊——」她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哼!真是卑鄙啊!」她臉兒一紅,沒想到裴萃心竟會用這種伎倆,以自己的名節逼大少爺娶她。
「那得快些告訴大少爺。」喜樂急著又道,雖然她們方才偷听有些不光彩,可比起裴萃心的狡詐,她們可是望塵莫及。
喜福頷一下首,望了一下天色。「我們該回去了。」她往另一條街走,腦海中仍浮現著那婦人的長相。
「等一下!我買個糖葫蘆。」喜樂率先跑到小販面前買了四支糖葫蘆。
「啊!抱歉——」
喜福讓人撞了一下,手上的年貨掉到地上。
「不好意思,撞了姑娘。」那人再次道歉。他是個矮壯的男子,臉形方大,留著八字胡,穿著青藍色的圓領袍子,年紀約二十五上下。
「沒關系。」喜福客氣地應了一聲,彎身欲拾起地上的貨品。
「我來便行。」男子也彎身,厚實的手不小心覆上喜福的手背。
喜福迅速抽回手,清麗的臉孔冷下。
男子干笑幾聲。「在下不是有意的,唐突了姑娘,真不好意思。」他為喜福撿起各式的包裹遍還給她。
喜福沒應聲,只是接過貨品,點個頭,便欲往前走。
「不知姑娘家住何處?在下送姑娘一程。」他笑著詢問,難得見到這麼美貌的女子,若是就這麼放過的話,實在太可惜了。
「你是誰?」喜樂不客氣的聲音插進來,瞪視著他。
男子立刻道︰「在下姓申——」
「誰問你姓什麼?」喜樂對他皺皺鼻子。「你走開啦!別纏著我姐姐。」她才買好糖葫蘆回來,就見到這人跟著姐姐。
「在下沒有惡意。」男子急忙又道︰「我在這兒有個店面,大伙兒都曉得我,並非什麼無賴之徒。」他趕緊澄清。
喜樂對他仍沒啥好臉色。「你走開,別跟著我們,再跟來我就不客氣!」她可是練了好些年的功夫,對付這些個輕薄之徒是綽綽有余。
「在下想問姑娘可許了人家?」他仍是不放棄。
喜樂這下可火大了,回身就踢了他一腳。
「哎喲——」他疼得直跳腳。「我不是問你,我是問你姐姐。」他漲紅臉。
喜樂瞪視著他。「我當然知道你問的是誰。」他以為她是笨蛋嗎?
「別理他。」喜福對喜樂搖搖頭,徑自往前走去。
喜樂對男子做個鬼臉後,才跟上姐姐。
男子不怕死的連忙追上去。「姑娘,等一下,姑娘——」
「昆財兄——」
這聲叫喊讓男子停下腳步。
屠藩拍一下他的肩。「傾心閣在另一邊,你走錯方向了。」他的話語中有著調侃意味。
「我知道。」中昆財怕失去佳人的蹤跡,匆忙對屠藩說︰「等一會兒。」他追上喜福。「不知姑娘芳名?」
屠藩笑道︰「原來是……」他的話倏地卡在喉嚨里,因為那女子正好轉過頭,而她……她竟是……
隋曜琰的寵婢?!
他張大嘴,心髒猛地跳了一下,因為隋曜琰就在……就在他身後……
他急忙轉過頭去,想阻止隋曜琰往這兒來,可仍是慢了一步,冷汗頓時自他的額上冒出,因為隋曜琰的雙眸正在冒火……完了……
申昆財什麼姑娘不好挑,竟挑上隋曜琰的心頭肉……唉——女人果真是禍水!
???
她一臉怒意。
他卻一臉笑意。
「你答應過奴婢要收斂性子的。」喜福皺著眉頭,臉色凝重。
「我有收斂。」隋曜琰立刻收起嬉笑之色。
「你當街滋事——」
「他同你搭訕。」他打斷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