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君眼前一黑,癱軟下來,最後閃過她腦海的是芸芷、小比和王叔的臉孔,她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第二章
魏桀將她扛在肩上,對她瘦弱輕盈的身子大惑不解,「百龍堂」的人該不會為了取信他,而將手下餓成這樣吧?
這些天他頻頻受到追殺,猜疑是免不了的,畢竟「美人計」他不是沒踫過,再加上他對女人向來沒好感,因此對于突然蹦出她這號人物,還煞有其事地警告他有人要殺他,要他如何不疑心。
「百龍堂」是中原赫赫有名的殺人組織,遍布大江南北,最近不知怎麼回事竟把矛頭指向他,他一路南下,殺手也緊跟而來,到底是誰雇了百龍堂的人要取他性命?
魏桀扛著她飛上屋頂,而後縱身躍至雜物間,當他一站定,立刻感到頸後一陣涼意,他彎身躲過利劍,右手的腰巾同時射出。
黑衣人側身閃過,魏桀與他面對面對峙。「我還在想你怎麼不見了。」他挑眉,注視眼前俊美的男子。「百龍堂的殺手不是都蒙面的嗎?」
「就算我蒙面,你也知道我是誰,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大費周章了。」烈焰不帶感情地陳述,他們兩人之前就曾交過手,魏桀當然知道他,再者,他們以前就認識,認出他是易如反掌的事。
魏桀將采君放到床上,烈焰雖然詫異于為何多出一名女子,但他沒有追問。
「拔劍。」烈焰冷然道。
魏桀听後並沒有任何反應,甚至在床沿坐了下來。他封住采君的穴,讓她不致在中途醒來時又想逃走。
烈焰右手一揚,魏桀掛在床柱的劍立刻落下,他左手一伸,接住劍身。
「出招。」烈焰喝道。
「我說過不想和你動手。」魏桀漫不經心地說。
烈焰冷哼一聲,利劍刺向他的胸膛,魏桀以劍鞘擋住;只見烈焰不斷進攻,白光在房中飛舞,而魏桀只守不攻,但對手的招式卻愈來愈凌厲,讓他無從選擇。
他左手一震,劍鞘飛奔而出,射向烈焰,利劍也直入對方胸口,烈焰側身閃過劍鞘,右手一轉擋住他的劍,兩人你來我往交手十幾回合,魏桀趁一空隙,右掌擊向烈焰的胸膛。
烈焰被震得倒退數十步,房門被他撞倒,引起砰然巨響,樓下的客人全詫異地望著這一幕。
「搞什麼?」有人大喊。
烈焰縱身飛來,手中的劍凌厲地攻向魏桀,魏桀向後彎身躲過他的攻擊,右腳一勾,椅子撞向烈焰!烈焰右手一揚,椅子頓時裂成兩半,這時魏桀手中的劍已尾隨而至,烈焰左手抬起,讓利刃刺穿他的掌心,而他的劍也在同時直探魏桀的月復部;魏桀當機立斷,左手手指扣住他的劍身,當他自烈焰掌中抽出劍時,烈焰一轉劍把,魏桀的手瞬間迸出鮮血,而烈焰的手也噴出血來,他左手一揚,鮮血甩上魏桀面門,遮避他的視線,並趁此機會將利刃往他月復中送。
魏桀閉上雙眼擋住血漬,手中的劍抵向對方的利器,這時樓下和樓上的客人全跑了過來,掌櫃嚇得半死也不敢出聲,只擔心他的客棧會被破壞殆盡,這兩人的功夫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厲害的,而且兩人看起來都很冷酷,像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原本想來瞧瞧怎麼回事的客人,這時也都不敢出聲,見屋內高手凌厲的劍法,沒有人敢去招惹。
這時兩人一旋身,利劍同時刺向對方,快得讓人閃避不及,只見兩人的左肩同時被劍刺穿,同時出掌,巨響同時響起,兩人被震得各自向後飛去!魏桀瞬間穩住身子,烈焰則撞斷床柱,嘴角流出鮮血。
「夠了,我不想傷你。」魏桀面無表情的說。
「除非你殺了我。」烈焰冷哼一聲。
他皺一下眉頭。「為什麼你要再回百龍堂?陸震宇知道這件事嗎?」
陸震宇是他的好友,曾是百龍堂的一員,甚至高居「堂主」一職,而烈焰則是他得力的部下,但在兩個月前陸震宇退出了組織,離開時帶走了二十名部下,烈焰是其中一名。
魏桀不解的是,烈焰好不容易月兌離了「百龍堂」,為什麼還要回去?
「不關大哥的事。」烈焰淡然道,他一向稱陸震宇為大哥。「這是我的意願。」他扯下一片衣袖纏住血流不止的掌手,目光瞥見躺在床上的女子,她正望著他,眸子閃著一抹驚慌。
毫無預警地,他抓起采君向魏桀拋去,魏桀本能的接住她,這時烈焰也同時向前沖,他的劍在魏桀接住采君的同時抵達他的月復部。
魏桀在劍刺入些許時及時握住身,「鏘!」一聲,劍斷成兩截,他順手將斷劍擲向烈焰,只見烈焰一揚手,斷劍被擊落一旁。
烈焰冷笑一聲。「我會再找你的。」他縱身掠上屋頂,消失在黑夜中。
魏桀嘆口氣,低首望向瞪大雙眼望著他的女子,她的眸子透露著不解和一抹慌張,他看著雜亂的房間如今已殘破不堪,大雨甚至落入屋內,弄得到處濕答答的。
他轉向仍圍在房外的人,一步步逼近他們,所有人嚇得四處逃竄。
「掌櫃。」
「啊?」掌櫃轉過身面對他冷漠的臉,只覺得頭皮發麻。
「一間客房。」魏桀開口。
「啊?」掌櫃大驚失色。「我們……沒有……」他這不是為難人嗎?
「沒有?」他冷笑一聲。「如果我殺個人是不是就有了?」
采君因他的話而睜大眼,她靠在他濕透的胸前,恨自己不能動彈,一定是他點了她的穴,其實,她在他們兩人開打不久後就醒來了,她很驚訝自己還活著,這是第二次她以為他要殺她,但卻都平安無事地醒來。
因為不能動彈的關系,所以她不能轉頭瞧他和那名黑衣人打得如何,但由聲音判斷也曉得很激烈,不過,至少她確定他不是壞人,他似乎不想和那黑衣人動手,但那黑衣人卻一直想置他于死地,只是一想到他面不改色地殺了其他三名黑衣人,仍讓她想吐,她最受不了看尸體。
「我們……真的……沒有了……」掌櫃顫抖著聲音往後退。
「那我只好動手殺人以求省事。」魏桀若無其事地說著。
掌櫃嚇得腿快軟了,他不停地向後退。「大爺……求求您……高抬貴手……」
當他的腳踫到不知名的東西而絆倒時,不由得尖叫出聲,因為地上躺了個男人。
采君由余光瞧見被她迷昏的醉漢仍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掌櫃的該不會以為那是尸體吧!
魏桀也瞧見了倒在地上的男人。「他的房間是哪一間?」
「啊!」這句話都快變成掌櫃的口頭禪了。
「我說在哪里?」魏桀不耐煩的重復。
掌櫃往身旁的房間一指,魏桀立刻趨上前,他往男子的太陽穴踢去,如此一來,他昏到第二天是沒問題了。
魏桀抱著采君走進房里,撂下一句話︰「弄兩套干淨的衣服來。」不等老板回應,他已踢上房門。
采君被安置在床上,魏桀褪下濕衣,露出上身,他的左肩和左月復仍淌著血。
采君望著他,以眸子傳達著訊息。
「你想說話?」他挑眉,伸手解開她的穴道。
她輕咳一聲。「我有藥。」她自衣內的暗袋中掏出金創藥,畢竟他是因為接住她才受傷的。
「不用了。」他淡然拒絕。
「你以為這是毒藥?」她不難推論出他的想法,這人疑心病很重。
魏桀沒有回話,只是將衣服扭干披在屏風上。
采君走向他。「我可以證明這不是毒藥。」
「你到底是誰?」他冷冷地詢問,她看起來才十五、六歲,穿著寬大的圓領袍服,面容清秀,沒有涂抹任何的脂粉,似乎想做男子打扮,但是她清亮柔細的聲音卻破壞了的偽裝,只要她一開口,他相信九成以上的人不難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