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比和芸芷坐在馬車里慢慢吃。」采君又道。
「到底怎麼回事?」芸芷納悶地看著采君。
「我等會兒再告訴你,你先帶小比離開。」
「你不走嗎?」芸芷更納悶了。
采君嘆口氣。「別問這麼多,照我的話做。」
芸芷輕蹙眉頭。「好吧!」她示意小比和她一起離開,只見小比邊啃包子邊走,臉上還沾了些菜屑。
采君一見他們跨出客棧,立刻走上二樓,而後往右轉,最後一間……她在心里默念,精神不由得隨著腳步的接近而緊繃起來。
她戰戰兢兢地往前走,突然,一扇門在她眼前開啟,差點沒把她嚇死。
一名中等身材,喝得醉醺醺的男子走了出來,他見到采君時也一臉訝異隨即笑迷雙眼。
「這下老天可派人來暖我的床了。」他顛簸地上前抓她。
采君閃過他的爪子,低頭瞧了瞧身上寬大的男服一眼,只見衣裳因為濕透而讓她的曲線畢露,她迅速解開腰帶往男子面前一甩,一團粉末散了出來。
「好好睡一覺吧!」采君繼續快速地往前走,而後听見身後男子倒地的聲音,這種事她已經應付過好幾次了,處理來得心應手。
采君迅速系好腰帶,在最後一間房門口停了下來,屋里一片漆黑,沒透出半點燈光,他該不會睡了吧!她深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敲了敲門。她告訴自己不能在這時候退縮,因為事關一條人命,就當是做善事吧!
☆☆☆
魏桀坐在桌前,凝視著眼前堆著面粉、殼糧和一堆棄桌椅的雜物間,雖亂了點,但仍算干淨,趕了一天的路,有個歇息的地方就不錯了。
隨即,又為自己的想法而搖頭,他心里有數,今晚「百龍堂」的殺手一定會再次暗殺他,上一次已交過一次手,他不能大意。
他合上雙眼閉目養神,靜靜等待他們的到來。
餅了片刻,他听見廊上傳來一聲重物撞地的聲響,他倏地睜開眼,銳利的目光掃向門口,而後听見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在他房門口站定。
他納悶地皺起眉頭,瞧見門紙上映出一抹瘦小的身影……這不會是百龍堂的秘密武器或第一號殺手吧!
當「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時,他立刻肯定這不是殺手,至少他還未見過事先會敲門的殺手。
因為門的關系,門扇略略開了一道縫,采君輕喊一聲︰「有人在嗎?」
女人?!魏桀由聲音判斷出來人的性別,他的眉頭皺得更深,這到底在搞什麼?
采君又叫了一聲,見沒回應,只好走進房里,烏漆抹黑的房間讓她一時之間無法看到任何東西。
「魏公子?」采君輕喊,她記得那些人稱他魏桀。
魏桀詫異地挑眉,她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他瞧見她伸長雙手東模西踫想確定屋里有哪些東西,以便探路。
「你是什麼人?」他冷冷地開口,該不會是百龍堂改用美人計吧?
采君輕呼一聲,心髒險些跳出胸膛,他突然出聲,差點把她嚇死。
她轉向聲音來源,定眼一瞧,才發現他坐在桌前,離她只有一臂之遠。
「既然你在,為什麼剛剛不出聲?」采君無法理解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你到底是誰?」魏桀的聲音透露著些許的不耐煩。
采君見他口氣並不友善,也不想再和他耗下去。「我只是要告訴你有人要殺你,你小心點。」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魏桀左手一伸便掐住她的脖子。「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冷聲道,她怎麼曉得有人要殺他?
采君被他掐得幾乎不能呼吸,她掙扎著想掙開他的手。「放……開……」天哪!她要死了,沒想到做善事的下場這麼慘,早知道……她就……不來了……
她身子一軟,不了動靜,魏桀左手一松,采君便往地上癱,他立刻接住她,右手一彈,桌上的蠟燭頓時點燃,他低頭一瞧,臉色立刻大變。
秦霏?!不可能,她明明已經……
魏桀將放到桌上,扯開她的衣服,露出雪白縴細的肩……沒有紅痣……
采君咳了幾聲,慢慢睜大雙眼,一入目便是那男子的臉,她循著他的目光,見到敞開的衣裳,不由得大驚失色,手掌立刻揮向他。
魏桀連閃都沒閃,右手再次掐住她頸項,采君揮出去的手在半空中癱軟下來,指間的細針也向下墮落。
「你到底是誰?」他冷酷地注視她,其實仔細一看,她和泰霏只有七、八分神似,方才是因為乍見的那一剎太震驚了,才會直覺扯開她的衣服查證。
「我……」她根本無法回答,他掐得好緊,而她沒想到他竟是之徒;她錯了,原來她想救的人竟是壞人,如果他被殺了她一點都不會同情的。
魏桀緩下力道,不想她又昏過去。「再不說的話,別怪我手下無情。」
采君正想回話,只見他仰頭看向屋頂,采君抬腳踹他,雙手同時攏好衣裳,魏桀卻陡地將她從桌上摟下,采君還沒回過神,背部已撞向他的胸膛,她申吟出聲,痛死人了。
一道碎響在頂上發出,三名黑衣人由上竄下,利劍同時向魏桀刺來。
采君大吃一驚,劍怎麼全指向她?她在剎那間領悟,她準是被當作盾牌了,反射性地,她扯下腰巾往前一揮,大量粉末飛出,她也在同時屏住呼吸。
三名蒙面人見狀立刻倒退,左手掩住耳鼻,采君趁此想掙月兌魏桀的手臂,無奈他卻緊箍著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魏桀帶她後退一步,縱身掠上屋頂,他對她的身份更好奇了,她全身上下似乎藏著許多小機關,他沒忘記她的手揮向他時有銀針從她指間中滑落,而現在更有有毒粉末散出。
「放開我。」采君惱火地說,現在可好,竟然跑到屋頂上淋雨。
魏桀還沒回話,三名黑衣人已尾隨而上。他皺一下眉頭,這些纏人的東西,他可沒心情和他們瞎耗,他當機立斷奪走采君手中的腰巾。
「喂——」采君叫嚷,這人是土匪嗎?
一把利劍刺向他們,魏桀右手一抖,腰巾纏住長劍,他大喝一聲,左掌擊中蒙面人的胸膛,蒙面人瞬間飛掠出去,鮮血自他口中大量噴出。
另外兩人同時進攻,魏桀腰帶一揚,被卷住的長劍飛射而出,他抱著采君縱身飛起,采君嚇得差點吐出來,她從來沒離地面這麼高過。
魏桀旋身欺近蒙面人,右腿踢中一人月復部,側身閃過第三名黑衣人的劍,右手揮動腰巾,纏住第三人的脖子,魏桀一扯,采君便听見頸骨斷裂的聲音。
她真的要吐了!當兩人重新站在地上時,采君忍不住一陣作嘔,吐了出來,大雨狂打在兩人身上。
魏桀驚訝地盯著她,松開左手,她癱軟在地上,吐出更多胃液,他這個殺人魔!
「你怎麼回事?」魏桀皺眉道。
一把怒火襲上采君心頭,她的雙手握拳,抓住地上的濕泥,回身灑向他的眼楮,起身狂奔,但才沒跑兩步便撞上他,她不知道他是如何移動這麼快的?
魏桀伸手扣住她的脖子。「想跑?」他冷聲道。
采君瞪他。「你要殺就殺,不用廢話。」
他訝異于她憤怒的反應,是什麼導致她的改變?「你到底是誰?」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倔強地回答。
「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他冷笑一聲,左手加重力道。
采君雖呼吸困難,但仍瞪著他,她絕不低聲求他,絕不!她寧可死。
魏桀見她的臉慢慢漲紅,不得不承認她很有骨氣,而這是他有史以來對女人的最高評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