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豬咧!難道我年紀沒有越來越大嗎?」高祝宏反駁。
兩人開始爭辯,直到一旁的楊漢強受不了。「你們聞嘴。」他瞪了兩人一眼,都快熱死了還在那兒講這種沒營藥的話。
「去吃冰吧!」洪啟華指著新開的冰店。
眾人一致贊成,于是走進冰店避暑,眾人點玩冰坐定後,蔡永健又開始發表高見。
「他媽的,自從這冰用秤的以後.沒幾樣東西就四十五塊.搶劫啊!」他還是懷念三樣二十塊錢的日于。
「死猴,你第一次說中我的心聲。」高祝宏笑著打上他的肩膀。
「你小力點,要內傷了。」
蔡永健咳了好大一聲。
楊漢強吃塊西瓜,問了在一旁一直沒吭聲的曾逸煌。「你打算怎麼辦?想好了沒?」
這句話讓蔡永健與高祝宏同時轉移注意力。「什麼怎麼辦?」高祝宏問。
「當兵的事。」洪啟華提醒。
斑祝宏恍然,對喔!差點忘了這件事,阿煌如果去當兵,那他媽怎麼辦?萬一他爸又這麼來一下,誰去救他媽?
曾逸煌皺起眉頭。「我還沒想到辦法。」如果父母離婚,他可以以撫養母親為由不去當兵,畢竟,到時他就成了家中唯一的經濟來源,可麻煩的就在父親不肯離,母親也無意辦這手續。
「嗯……」蔡永健雙手環在胸前。「真是麻煩。」
「還不簡單,增胖就好了,變胖就不用去當兵了。」高祝宏圖所當然地說。
「你豬啊!誰像你,要胖這麼簡單嗎?」蔡永健再次吐槽。
「那不然變瘦。」太瘦也不用當兵。「啊!食指斷了或不能彎也不用。」他又想到一個。
「你豬啊!」蔡永健笑出聲。」為了不用當兵而把食指弄斷,打斷你的豬腿還比較快。」
「你們有點建設性行不行?」楊漢強又好氣又好笑。
曾逸煌也露出笑容,他們真是一對寶。
洪啟華推一下眼鏡。「還是變胖好了,不過,胖的人會變成高祝宏。」
大伙兒納悶地看著他。
洪啟華露出笑。「高祝宏胖到不用去當兵就可以幫阿煌看著他爸了。」
「好辦法、好辦法。」蔡永健一臉蛋同。「胖子,委屈你,不是,是便宜你了。」
斑祝宏呵呵直笑。「我怎麼沒想到自己可以用這招。」
「就說你豬嘛!」蔡永健也笑。
「這件事我會再想想。」曾逸煌搖頭,自己的問題他想自己解決。
「哎呀!不用想了,這辦法很好。」蔡永健彈個手指。「他還可以順便看著大嫂跟佩嘉,免得兵變。」
「說得也是,我知道有很多男的在肖想。」高祝宏再次贊同的點頭。
「肖想什麼?」一句女聲突然插了進來。
「就是肖想大姐跟佩嘉——」他突然住了嘴,有點驚恐回頭。
文雁正手叉腰地站在他身後,他一個活咳,蜜餞從他口噴出。
「哎喲——」蔡永健在千鈞一發閃過,隨即大笑。「小心噎死你這個胖子」
「你們怎麼這麼愛說這些有的沒的?」文雁一臉訓示。「而且還喜歡在背後說——」
「好了,大家洗耳恭听,現在教官要說話了。」蔡永健插嘴道。
瞬間,大伙兒都笑出聲。
「懶得理你們。」文雁覺得又氣又好笑。
一好久不見。」文雁的同學莊千惠微笑地扭他們打招呼。
眾人閑聊了幾句後,兩人才移到隔餐桌與其他同學坐一桌。
曾逸煌看著一群畢業生陸續走進來,下意識地搜尋渴望見到的身影,但在突然憶及明天才是她的畢業典禮後,使收回目光。
最近因為他即將面臨的兵役問題,他的心里一直很浮躁,一方面是擔心母親,一方面是擔心與她的關系會出現變化。
畢竟他要離開兩年,而他又不是不清楚她的父母反對他們有任何牽扯,他一直沒告訴佩嘉她母親曾來找過他,她犀利的話語每每讓他的心情壞到極點,但他總是壓抑著,不願多想。
可不想,並不代表這些事都不會浮上台面,他總感覺今年夏天不會平靜。
或許她母親會在他當兵期間,匆促將女兒嫁掉……不可能!他立即甩掉這可笑的念頭,佩嘉的個性不可能會任人擺布,但……他為什麼仍覺得不安呢?
***畢業不到一個月,正當大家都還沉浸在歡樂中時,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發生,曾逸煌的母親在一次車禍中因傷勢嚴重而住進醫院。
騎車的是喝了酒的曾金川,他逆向行駛,與迎面而來的轎車當場沖撞,這一撞,將兩人同時撞進了醫院的急診室。
這次,曾逸煌的母親沒有熬過來,她在送醫後的一個小時宣告不治,曾金川則在三天後月兌離險境。
那段時間,大伙兒輪流陪著情緒激動的曾逸煌,希望能安慰他,可卻沒人知道該說些什麼。
曾母的喪事由娘家的兄嫂舉辦,他們一票人都去了,去吊喪,也去幫忙。
曾逸煌的怒火在喪禮當天整個爆發出來,他受夠了一群親戚談論著「遲早會發生這樣的事」、「喝酒喝太凶了」、「打妻打子,照三餐打」、「當初相親時還說什麼煙酒不沾」、「唉——這都是命啦」、一早知道就勸他們離婚了,現在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這些放馬後炮、言不及義、嘲諷的話語讓他積壓的情緒整個爆發。
他怒吼著叫他們閉嘴,痛斥他們只會說風涼話,怒罵當初為什麼沒有人要伸手幫他母親,什麼叫做「早知道」,現在才來說這些做什麼!
佩嘉在他奔出喪禮時跟了出來,她在他身後追了兩條街才見他慢下來,她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陪著他走了好一段路.陪他回到他與母親租下的房子。
他坐在沙發上抽煙,一根接著一根。佩嘉靜靜地坐在他身邊,直到他打算抽第四根煙時,才出聲阻止。
「別這樣。」
她按住他的手,阻止他點煙。
他轉向她,眸中滿是血絲,眉心緊皺,幾乎要刻出一條痕。「別管我。」
她望著他,抬手輕觸他眉間,柔聲道︰「別說傻話,我怎麼可能不管你。」
她的話讓他喉頭緊縮。「嘉……」他突然伸手抱住她。「你一定被我嚇到了,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真的……真的很氣……」
「我知道。」她抬手撫模他頸後。「沒關系,你生氣沒什麼不對。」
「我真的很氣……」他將臉埋在她柔軟的頸項間。「我氣他們,也氣我自己,也氣我媽……我一直叫她不要理他,她為什麼還要跟他出去?」
佩嘉嘆氣,明白他說的「他」,就是指他父親。自從他們搬出來後,他沒再叫過「他」一聲爸。
「我真的很恨……」他抓緊她。
她仍是不發一語,只是讓他宣泄心中的怒火,良久,當他稍微平靜了些後,才沉默下來。
她感覺到他溫熱的唇在她耳後游移,當他沿路吻上她的唇時,她喘著氣回應,他的吻帶著侵略性及迫切,她細吟著想弄清正在發生的事,卻發現她的背讓他壓躺在沙發上。
他的手在她身上探索,讓她全身燥熱,當他的唇熨燙著往下時,她立刻推他。「煌……等一下……」
罷開始時他沒听見,直到她又掙扎了好幾次後,他才反應過來。他閉上眼,咬牙克制自己的沖動。
「什麼?」他抬起頭。
她低喘著望進他布滿的黑眸。「會……」她試著冷靜,但臉蛋上卻仍是紅暈一片。「會懷孕的……」
他愣住,像是讓人猛敲了一下頭。
「而且,你……你在難過。」她又補充了一句。
他的熱情一下子冷卻,他側身躺在沙發上,將她攬近。「對不起。」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失控,他只是想抓住她來證明……證明……他在心里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證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