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亂紛紛的,怎麼也想不出頭緒來。」她苦惱地低喊,在他懷中逸出一聲挫敗的嘆息。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睡吧,天都快亮了,這個游戲還真累人。」他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不讓她再繼續想下去。
「等一等,我還想問一個問題。」她從他懷中抬起頭。
「還沒玩夠?」他皺眉。
「最後一個問題。」她比出一只食指。
「好吧,你問。」他寵溺地點點頭。
她翻過身來,深呼息了好幾次後,仿佛終于鼓足了勇氣,才敢很認真地直視著他的眼楮。
「你喜歡我嗎?」
他一愣,馬上轉開眼。「好了,睡吧。」
「告訴我,真心話。」她執著地望著他,不讓他躲開。
他閉了閉眼,一會兒後才重新睜眼面對她。
「……你知道我的答案,只有一種。」他啞聲說道。
她露出很失望的表情。
「你的眼眸告訴我,你沒說真心話,你犯規了。」
「芝兒,不要問了。」
「如果,我不計任何名分、任何回應,只想跟你在一起,你……願意接受我嗎?」她的眼眸中,似乎下定了決心,要問出他的真心來,咬著下唇的動作,泄漏出了她的緊張和不安。
他看著她的下唇,幾乎要被她咬出血來了。
楚逸浪的眼神變得深幽難辨。
「芝兒,我不——唔……」他的話忽然被打斷。
她用了最直接的方式,閉上眼,低頭用她的小嘴用力地堵住他的唇,阻止他說出任何一句她不愛听的答案。
她好不甘心。
他的眼中明明對她有情,為什麼硬要裝作對她無情?
眸中的淚,無法控制地落了下來,滾落到兩人交疊的唇問。
他的唇被她生澀而且莽撞的親吻給踫破了,他在微微的血腥中,嘗到另一絲心痛難忍的咸澀滋味。
為什麼他無論怎麼做,都會傷到她?
「我該怎麼對你呢?」他不由自主地問出了心底最深處、最無力的疑問。
「抱我……抱我吧……」她在他的唇問嬌聲低喃道。
在「花雨樓」中,雖然他對她頗多保護,不讓她見到太多赤果果的畫面,但她還是在耳濡目染中,慢慢知曉了不少男女間的床笫情事。
她努力模索著她所知道的、主動付出自己的方法,努力地克服青澀與羞赧,使盡渾身解數,誘惑他拋棄所有令她痛恨的自制力。
楚逸浪的心底,早就已經累積了無數快要逼瘋他的強烈與渴求,經她不顧一切的撩撥,自制力不多時便渙散而去了。
他終于情不自禁地緊緊擁抱她、熱烈地吻住她。
一切,都變得狂亂,徹底的失控了……
第八章
清晨,楚逸浪醒來後,再次陷入無比的自責中。
這樣的場景,像是惡夢重現。
他靜靜地擁著她,很輕很輕地呼息著,怕會擾醒了她的好眠。
他已經記住了昨夜她的真心話,明白她討厭被遺棄的感覺。
他不會再做出讓她傷痛的舉動。
因此,他並沒有像上次一樣,誤中藥並在迷亂中將她欺負了後,卻因羞愧悔恨而無法面對她,清醒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像采花賊一樣匆匆逃離。
他也漸漸醒悟,她在怨他什麼了。
她以為自己被他遺棄了,所以才會那麼的傷心、絕望,最後竟然用生命做為禁制,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只是他現在很苦惱,等她醒了之後,他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她?
仍然用強硬的語氣告訴她,他不會回應她嗎?
這對她是多麼殘忍。
但,他也無法說出任何一句愛她的話。
那會害死她的。
左思右想,他還是想不出頭緒。
正當整個思緒亂繞得幾乎打結時,她忽然動了一下,嚶嚀一聲,他驚得立即張大眼,一動也不敢動。
看著她表情迷蒙地漸漸清醒,他也跟著渾身緊繃起來,屏著呼息等著她徹底醒來。
別芝在溫暖的懷抱里,嬌羞甜蜜地醒了過來,一抬起頭,就望進一雙深情凝望的眼眸,她的內心充滿難以言喻的感動。
只是,他的眼神好嚴肅,身子也很僵硬,似乎很緊張,摟著她的姿勢,幾乎可以用「小心翼翼」這四個字來形容。
她忽然覺得有些想笑。
這個男人,看似成熟,其實隨處都會冒出令她莞爾的孩子氣。
就像他那張明明是瀟灑俊美的臉,一笑起來,卻會瓖上一對雖然突兀卻又十分可愛的深酒窩。
「早。」她對他漾出一朵很美的笑靨。
「早……」他看得痴了,唇畔不知不覺也跟著揚起。
「咱們該起來了吧?」她看看窗外天色,早已大亮,早就過了他們一向晨起的時間。
她兩頰生暈、姿態嬌媚地擁被坐起,四處尋著他們四散的衣裳。
「你……」他下意識地跟著坐了起來,呆呆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似乎顯得比她還要手足無措。
「我的……我的抹胸呢?」她臉頰燒紅地問他。
他傻了一下,好像听不懂她的問話。
「我的抹胸啦!」她羞極地推了他一下。
他傻傻地四下環顧,手忙腳亂地在凌亂的錦被間找尋她的小衣裳。
好不容易,他在枕頭底下挖出了她的抹胸遞給她。
「還有……還有我的單衣……」她臉兒紅紅,從錦背底下伸出白女敕臂膀,指了指掛在床尾的衣裳。
他忍住想要拉過她的手臂親吻的沖動,馬上伸長手想將衣服撈來給她,沒想到動作太大,扯到了他未愈的傷口。
「呃……」他壓著胸口喘息。
「你還好吧?」她馬上靠了過來,輕輕扶著他。
「沒事。」他忍著抽痛感,趕忙為她拿來單衣,讓她穿上。
她果身貼在他身側,軟玉溫香的,害他差點就要轉身撲倒她了。
別芝穿上單衣,大略穿得足夠蔽體了,才緩緩下了床,來到梳妝台前,輕輕梳著因一夜縱情而糾結的長發。
對于昨夜的事,她什麼都沒說,仿佛他們這樣果裎相擁著在晨光中醒來,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他望著她,對她的平靜顯得有些迷惑。
取餅衣物披在身上,他也下了床,走到她身邊。
「怎麼了?」她回頭看他,嬌羞地笑問他。
「你的身子……有沒有不適?」他擔心地問道。
「還好,比上次要好得多了……」話語忽然逸去,她重重一愣,笑容迅速消失不見。
他也是怔在原地,
「芝兒,你……在說什麼?」他試探地問道。
她沒有說話,起身來到床邊,掀起錦被後,整個人都呆住了。
「芝兒?」他又叫了她一次。
「我沒有落紅……」她望向床面,陷入了沉思。
「那不重要。」
「不,那很重要。我竟然不知道我的第一次給了誰……會不會就是在我遺忘的那一個月時間里發生的事?」直到這時,她才終于有了心慌的感覺。
這麼重要的事,她竟然會忘了?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她怎麼會這麼的後知後覺?
「芝兒,不要胡思亂想。在我之前,你的確是個清白的姑娘。」楚逸浪扳過她的眉頭,讓她直視他的眼。
「你怎能確定?連我自己都無法確定的事,你怎麼可能會……」她捂著自己顫抖不已的唇,眼淚被慌亂和強烈的不安給逼了出來。
「我就是能確定!」他大聲地打斷她的話,無法忍受她對自己有任何清疑和誤解。
她呆呆地望著他,從他堅定的眼眸中,漸漸尋回理智及冷靜。
望著他良久後,她才低低地說了一句令他震驚的話。
「我……我想起我們的第一次了……」她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說道。
他驚退了一步,滿臉不信的表情。
「不可能!怎麼可能?鳳棲的禁制之術,幾乎沒有失敗過,你怎麼可能沖破他為你下的禁制?」他皺著眉,不敢相信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