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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著說再見 第18頁

作者︰唐瑄

「當時我只能那麼做,為何你蠻不講理,硬要恩將仇報!」她眨出水珠,緋紅臉蛋頑固地對上他醉人的俊容。

「恩將仇報?」冷眸郁郁地蒙上冰霜,展司漠下顎一抽,咬牙切齒將心中堆藏已久的怨恨一字字列出,「天真的小姐,救人以前你必須先弄清楚那人願不願意被救。」

這麼說……他根本不想活了!溫楚震驚得無以復加,壓根沒料到答案竟是與她揣測的相去十萬八千里。原來當年那痴情漢的一刀正是他所需要的,她不僅多事的毀去他一了殘生的佳機,更害他痛苦萬分。

「這不公平……」她失神的喃喃自語,難以承受展司漠曾經厭世的事實。

「不公平?!」展司漠狂怒,「從你插手管閑事開始,世界已經沒有公平可言。」

「我並不知道你不想活了啊!」溫楚理直氣壯地昂起下巴嚷著。

「好啊!你現在知道了。」他氣沖沖起身,翻找書桌抽屜拿來一把瑞士刀塞給她,而後指著自己的胸膛,咆哮道︰「刺啊!朝這里用力地刺下去,補回參年前那一刀,這是你欠我的!」

輕巧的利刃忽然變得像千斤重般,重得溫楚拿不動。老天,她不能忍受這個……溫楚痛苦的閉上眼,掌心的小刀也跟著抖掉。

下午和父親一番腦力激湯,徹底惡劣了展司漠的心情,他不放過她,死死的將身子疊上嬌軀,嘴巴緊貼住她耳畔,猛對那只泛紅的耳根吹氣,「來啊!儒夫,對準這里用力刺下,快!」為什麼他要饒過欺他、傷他的人?他們全都該死!

他何必如此偏激呢?「難道……參年後的現在,還是沒有任何人或任何事羈絆你心,讓你對這個世界產生一些些留戀嗎?」溫楚徐徐睜開眼,澄亮的眸底是全然的憐憫與心疼,早忘了攤牌之事,腦中印滿他憤世的容顏。

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可笑至極,展司漠狂笑不止。

如果她知道為了每天能從容行走在無情的眾人面前,他得付出多少氣力與精神,那麼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女人就會明白,為什麼他會沒多餘的心力去留戀其他。

「不可能沒有吧?」溫楚有些氣餒。就算……就算他對她全然不感興趣,至少也還有小雁和展阿姨啊!

「當然有,折磨你可以支持我到老到死。」黑眼中綻出凶殘、噬血的冰冷光彩。

同情的眼神丕變,溫楚淒然探來小刀,將刀口攀高對準自己的胸膛,碎語道︰「如果我還你一刀,你心里會舒服些,那麼……」秀眉一橫,手使勁往下壓。

展司漠心下一驚,無暇細想,敏捷地將大手搶貼在她胸口,以手背擋下這一刀。

他出人意表的舉動令溫楚錯愕不已。倉皇地扔開染血的利刃,她心痛不已、抖顫地抓住滲血的手背,淒楚的眸子盈滿淚光,「為什麼……這不是你想要的?」

她的眼淚像會燙手般,展司漠急猛抽回手,抑聲咬牙道︰「你以為這樣能彌補什麼?你又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了?」

發疼發鄉的右腳突然抽筋,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海水倒灌般洶涌襲來,驚岸之浪拍疼他的心。展司漠面容猙獰,遽然勾下她的嘴緊緊封住。溫楚無邪的臉龐泛紅,低嚀嬌喘,她純真的反應換來展司漠十足煽情的熱吻,他縱容修長有力的十指奔騰於年輕勻稱的肌膚上,瘋狂的想焚燒她,順便焚燒自己,以忘卻煩郁。

「不……不……」癱瘓的意織明顯敵不過煎熬,溫楚全身泛出一層粉淡的瑰麗色澤,欲火妖艷了清秀容顏。

「不什麼?」絲緞般柔滑的嗓音低低問出,舌唇的啃嚙轉眼被纏綿的熱吻取代,輾吻膠合的雙唇沒一刻分得開。

「放……放開我。」再這樣下去,他們又將沒完沒了……她已經答應齊哥……不……不……為何她總是抗拒不了展司漠……

飛快扔開浴巾,展司漠陰蟄地吸吮她的唇,只褪去她底褲,以最羞辱人的方式粗暴地佔有了她。

***

昨夜那一場無端風雨延續了一整天,為何今晚仍不肯稍稍止歇啊?

「楚楚,怎麼了,一整天心神不寧的。」溫爺爺拍拍呆望車窗有半小時的孫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是的話就別去參加徐老的壽宴了。」都是老伴堅持要楚楚代她來,怕失了禮。

溫楚及時收拾起傷心,回頭粲然一笑,撒嬌她偎進老人肩窩,「沒有,只是這場無名雨下得我有些煩躁。」若非女乃女乃身子不適,她絕不願出席這類盛宴,一想到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她便心亂如麻,深恐摯愛的爺爺瞧出端倪或听到風聲,致使老臉蒙羞。

煩躁?早上她不才說這場及時雨消除了不少悶熱嗎?老人詫異她晴時多雲的心情變化。

「你有心事不妨說給爺爺听啊。」他意味深重。

那雙蘊藏智慧的炯眸一看進溫楚心底,她就有種無所遁形的錯覺,甚至以為自己的心事和昨晚的屈羞也一並寫在臉上了。

見孫女忸呢不安,老人家心生憂慮,「和展家那孩子有關嗎?」

「爺爺在說誰啊?」溫楚暗生惶恐,不敢貿然反應,抬眼俏皮地反問。現在還不是坦白的時候,等明年她回美國探親時再供出一切,相信那時她已學會看淡這份情。

「那孩子不是戀愛的好對象,爺爺不希望有這種孫女婿。」那年的事他已私下和展家人談開來,中延也大度的要他別放在心上。

「爺爺,別瞎猜嘛……」溫楚無力嬌嚷,心里滿是苦澀。

楚楚做事有分寸,什麼人能惹、什麼人該回避,聰明如她都知道,他也向來不過問,唯獨這事他必須提防,他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叫楚楚回美國定居……

「這幾年你叔叔的身體每下愈況,甚至快比爺爺還糟;阿韓你也看見了,他根本不是經商的料;至於阿齊,現在他雖然勉強到公司幫忙,但一顆出塵的心越來越明顯。」

「不會的,齊哥只是喜歡參佛、禮佛罷了,他不會——」

老人舉手打斷她,開明地笑著,「世事如何端看個人造化,爺爺不強求,只希望你完成學業後回美國分擔家業。」阿齊就算沒出家,雲游四海怕也是遲早的事,苦撐這些年完全是為了堂妹,他不會看不出孫子遁世的心。

「爺爺覺得我適合嗎?」她並不排斥,也不特別想進人家族龐大的企業體,但這些年兒叔叔一個人扛得極累,就是再沒興趣也於心不忍了。

「你和你爸爸一樣,稟性堅強,有副溫暖而柔韌的心腸。」溫爺爺揉揉她發頂,疼愛溫語。

她頑皮的將頭顱頂著老人額際,笑道︰「也就是外柔內剛羅!」

「是啊!」老人嘆著與孫女笑成一團。

車子停在金碧輝煌的巴洛克式建築前,爺孫倆相擁著下車。才踏上門廊,展司漠和一名女子熱情擁抱的鏡頭便映入眼簾,溫楚心痛地別開眼,隨意看向爺爺,發覺他的眉頭微微攏起,彷佛極不願遇見展司漠。

站在門口迎客的壽星,熱情的和他們寒暄一陣後,便差人帶他們入座。溫楚怎麼也想不到她和展司漠的緣分竟會牽扯得如此難分難解,寬敞明亮的廳內席開少說有五十桌,偏偏他們被安排與展家兄弟同坐一桌。

「好久不見,溫老爺。」展司澈傾前與兩個座位外的溫老爺握手,眼神不經意地溜了下他身邊的溫楚,而後意有所指瞟向坐在她身測的弟弟,稱贊道︰「令孫女出落得越來越標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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