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中延折回原位坐下,翻騰的亂緒絞得他片刻無法寧靜。
懊封殺司漠的繼承權嗎?司漠的思想如此偏激難測,放權給他,他會不會毀掉家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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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回要開門進去前,溫楚總會參思再參思,就怕看到太過情色的畫面,千瘡百孔的心忍不住又會滲出血來。其實展司漠是個很放得開的情人,並不怕讓她看到他與其他女人赤果果糾葛的畫面,或者應該說他是故意在折磨她。
只要眼不見,傷害就不會再刷痛她的心。昨夜堂哥對她下了最後通牒,若不想爺爺女乃女乃擔心,她必須做個了斷,否則他將會代她出頭。爺爺女乃女乃回來的一個多禮拜中,多虧齊哥天人陪他們,並刻意避開人多的場合;比起處處替自己掩飾的齊哥,她能回饋的就這麼單薄,怎能拒絕?
輕輕推門而入,空氣巾飄散著淡淡廚香和縷縷煙味,除此之外再沒摻雜其他冶艷的香氣或的汗味,溫楚莫名地松了口氣。
自上回他說要出門,她一直延宕到前天才來幫他收拾房子,那時他好像還沒回來。他的行蹤總是飄忽不定,她無權也不想過問,只曉得這里是他的臨時居所之一,一處婬晦的情色殿堂。
展司漠水療完自門口右側的浴室走出,腰間僅圍了條浴巾,濕濡的頭發尚在滴水,嘴角叨了根煙,那跌蕩的閑散模樣以極度教人著迷的姿態律動。听到開門聲,他由眼角餘光冷淡地瞥她一眼,即拿下煙回頭,果足漫步在淺綠色地毯上,那優美頎長的體態十分慵懶,卻一眼就可看出其間內蘊的爆發力。
溫楚允許自已貪婪地汲取那陽剛的力量與氣息存放心底。
「過來幫我按摩。」隨口丟出命令,展司漠轉身一拐一拐走進房間,右腳明顯跛得厲害。
明明可以走得十分穩健,何必故意將最丑陋的一面留給她?溫楚喟嘆著放下棄兒,尾隨踱去。
進房時,展司漠已像位尊貴的帝王舒舒懶懶地趴在水藍色床單上,人似已睡去,讓溫楚稍稍感到安慰的是,他腰間的浴巾還留在原位。輕巧地爬上床,她跪坐在他身側,小手探上那修長的右腿,輕輕揉搓,溫熱的膚觸又一次惹得她心跳月兌序。
必系逐漸密切的兩年來,展司漠沒給她發言的機會,擅自定下每月參次的會面規則,只許自己爽約,不準她因故失約,就是天災人禍也不能,她沒用的被吃得死死。
大二上學期的期末考適逢二十號,她忘了兩人的約會,考完後和一票同學到淡水夜游至天亮,返家後才猛然記起這事。她以為展司漠不會在意,畢竟他也常忘記這些不算特殊的日子,在自家與其他女人燕好讓她撞見無數次,她偶爾爽一次約也不為過。
抱持這種心情直到參十號的再次會面,她才知道自己錯估了展司漠的報復心。那晚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一臉寧靜,然而從此以後,凌厲的復仇便像巨串鞭炮被點燃,僻哩啪啦炸得她頭昏腦脹。
殘酷又無情的他公開將她亮在聚光燈下,以親熱的情人之姿,不著痕跡透露她身分,將他倆私密的關系明朗化,更殘忍的任由不堪入耳的謠言慢天飛舞。措手不及的她處於挨打地位,面對展司漠這種強硬的對手,壓根沒能力保護自己又投訴無門,唯有任謠言一遍遍撕扯自己。
從那時起,她覺悟了,不願再姑息類似的殘酷,漸漸收藏起對他的愛與關懷,隨時準備背過身去,逃離他遠遠的。再待在展司漠身邊,恐怕她會軟弱一輩子,最怕到頭來傷害她最愛的家人,淪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真的,該了結了。溫楚費盡一己之力撫平波濤蕩漾的心湖,和展司漠攤牌需要有很大的勇氣。
「我有話告訴你。」她掩下眉睫,冷然的不以商量的口吻矮化自己,喪失在展司漠手里的東西已經那麼多了,總得留一點給自己。
懶閑地夾下煙,展司漠側身睞她,性感的嘴淡淡吐出一縷煙霧,「小姐,你以為你要說的話我會有興趣听嗎?」
她管不住脾氣,沖口質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麼?」
「比路邊拉客的流鶯還要高級一點的應召女郎吧!我想。」不假思索地反唇相稽,展司漠嘲弄的黑眸毫不留情地燒灼持續失溫的面頰。
不!死白的嘴唇顫動得厲害,溫楚痛苦的閉上眼,別開臉。他為什麼要那麼殘酷?
時間在亙古的沉默中凝結了……
溫楚難受得說不出話,展司漠則懶得開口,僵凝的氣氛比充滿火藥的氣氛更令人心慌。
溫楚勉強柳下悲憤,顫聲打破沉默,「現在幾乎全台灣的人都知道我們的關系了,再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展司漠明知道他在外的名聲有多響亮,卻硬是推她跳下這潭污水中。這樣的報復很徹底,徹底得讓她無法在台灣的上流社會立足,連帶的溫家人也不能。
他到底想怎麼樣?逼她離開台灣嗎?
展司漠舒懶地躺平身子,大剌剌地面對她冷笑,「我的目標是全世界。」
「展司漠!我並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參年了,如果我真欠你什麼也早就還清了。」她竟然在輕賤自己的感情?!溫楚氣得全身發抖,轉身要下床。
悶笑著捻熄煙,他疾速撐起身,一把將她拉回懷里,讓她緊緊趴在身上。
「我說過,這輩子我們將會扯不完。」
粗淺帶魅惑的鼻息有意無意搔癢溫楚敏感的脖子,她臉色酡紅,奮力想翻。展司漠殘酷地笑著,一手輕輕松松抱住她扭動的嬌軀,另一手則邪惡地探進她裙內……
「放開我!」憤怒的小臉被那只色婬的大手拂熱,溫楚瘋狂地掙扎,一心想逃月兌。
「你越來越懂得誘惑男人了。」停在的大手用力一壓,展司漠讓她去感受他勃發的,那是她無知妄動的結果。
「那……那得多謝你。」她憤然咬緊下唇,小心不讓已被挑起的嚶嚀出聲。
經過他兩年來的教,溫楚當然知道再下來會是怎樣的情纏。她死命抗拒,無奈薄弱的意志不夠堅強得捍衛自己,待展司漠抱著她易位,激狂地吻上她時,滾滾沸沸的激情已沖涮得地無法思考。
「不必客氣,我只是造福人群何已,恭喜你丈夫了。」下掩的長睫毛因訕笑而翁動,展司漠正眼俯視她,眼神冰冷且殘酷。
這個惡棍竟敢把她當妓女看待!溫楚怒目圓瞪半晌,氣得頻頻扭動身子,無奈薄弱的氣力怎麼也掙不過一掌就能捏碎她的男人。她直掙扎到喘息如牛,展司漠閑適的姿態也沒動過半分。
力氣贏不過他,又不能忍受他那張猙獰似惡魔的嘴臉,溫楚怒火中燒,索性別開頭。
展司漠好脾氣的勾回她的臉,陰沉的臉色有加深的跡象。「你該感謝我沒有釋出心底那股原始的蠻力把你給宰了。」
背脊滑過一抹寒顫,冷得溫楚直打哆嗦。展司漠看她的眼神永遠像現在一樣凝結著寒冰,她竟曾痴心妄想從中得到一絲感情饋贈,她一定瘋了!
「為什麼我救了你,你卻恨我入骨?」她至少要知道這個。
這參年問了何止千遍,他總是不理不睬。當年只隱約知道自己太魯莽,害他當眾丟臉,嚴重傷及自尊。可是就算他當時不知道那是為了救他,後來小雁的來信明明也提到他知道事情始末了,不是嗎?
難道她立的功抵不過犯下的錯?
「恨你入骨?有這麼嚴重嗎?」展司漠皮笑肉不笑,撥開覆眼的濕發,水珠沿著發梢滴進溫楚澄澈的眼底,漾出一片水汪汗的晶璨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