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以為這家伙會答應吧?」藍虎打趣地比比黑豹,問著白浩庭。
「黑豹,你的意思呢?」白浩庭知道這場說服仗有得打。
「別想!」黑豹說一不二,緩緩地張開陰郁的眼楮,「要我向那群垃圾道歉,不如讓他們宰了我。」說完,他沒有商量余地地起身,手撐住窗抬,二話不說即跳了出去。
唉!白浩庭不由得嘆氣。他不想勉強黑豹,可是這已是最好的方法。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為了黑豹而將老家伙做了,「雲天盟」是建立在有義亦有道的基準上,他不想以殘酷的手段帶領弟兄血洗江湖,也沒有必要。
「別嘆氣,事情或許有轉寰的余地。」藍虎不怎麼有信心地望著黑黝黝的窗外。黑豹的脾氣好比廁所里的石頭,既臭且硬。
「黑豹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死纏爛打、軟硬兼施對他來說一律失效。白浩庭一籌莫展。
「也許可以請你的表妹當說客。」能讓黑豹在乎的人,目前為止大概只有她了,或者黑豹會為了她而委屈求全也說不定。
「有用嗎?」他一點也不樂觀。
「坦白說——沒有。」藍虎聳聳肩,「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第八章
「黑豹一定氣壞了。」谷映黎在客廳听白浩庭講解關于黑豹與老家伙們恩恩怨怨的始末後,哈哈大笑。雞怪黑豹會失蹤一整天,他那種剛強不屈的個性,會屈服才有鬼。
「你想你能幫這個忙嗎?」白浩庭憂心忡忡。
「你怎麼會以為黑豹肯听我的?」她感興趣地瞅著憂愁的表哥。
「只是想踫踫運氣。」他很坦白地招了。「其實我根本沒把握,黑豹不好說話,我又不想失去他。」
「當初你怎麼會拉他進‘五色組’?」她一直很想多知道一些黑豹的背景。
「是種緣分,就像我當初挑選青狼他們一樣。黑豹和他們早在我還沒組成‘五色組’時,就已經是‘雲天盟’的風雲人物,他們特異獨行、行事乖戾,卻是很優秀的一群人才。」白浩庭笑著,「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同為孤兒。」
比映黎一點也不訝異,她甚至連揚揚眉的作態姿勢都省略了。
「你好象不驚訝?」白浩庭倒是有些驚訝。映黎雖常往來于「雲天盟」,卻甚少過問「五色組」的事,純粹當這里是度假聖地。
「黑豹看起來就是一副離群索居、不合群的樣子,我一點也不懷疑他是孤兒。」其實她約略猜到這一點。
「他對兄弟卻是推心置月復。」白浩庭為兄弟說話。
「我沒說他不重義氣啊!」谷映黎輕揚秀眉,調皮地笑了笑,「他只是孤僻了些,冷了一些,脾氣怪了些,甚余都很好。」
「我看這些對你都不成問題。」她的口氣已經有了戀愛時的甜蜜。白浩庭知道他這步棋下對了。
「還好。」她咧大了嘴,笑得可開心了。「喜歡一個人就得承受這些。」她漸漸有些了解外婆對外公無怨無悔的愛戀了,她不也慢慢如此。
白浩庭揚聲大笑,「我很高興你接納黑豹的一切,他是個值得人愛的兄弟。」她居然當他的面表白,不容易啊!黑豹,恭喜你了。
「不必高興得太早,我喜歡人家,還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歡我。」她挑起桌上的瓜子嗑著,不是十分煩惱。
白浩庭明白這不是問題,他擔心的是另外一個人。「美寶呢?她不是也喜歡黑豹?」
「事實上,她曾下戰書,要我和她比賽,看誰先得到黑豹。」她不在意地笑道。
「又來這套。」白浩庭對大表妹的任性敬而遠之。「有了保羅那件事為殷鑒,她還學不乖。」真健忘!
比映黎听到此言,有感而發,淡淡地逸去了笑臉,「你還記得麗莎嗎?」
「麗莎?」白浩庭想了一下,「刺傷美寶的麗莎?她不是因而被判刑。」
「已經出獄了。」谷映黎放下瓜子,有些煩躁,「我就是為了她才到台灣的。」
「她還在恨美寶讓她流產那事嗎?」追來台灣了,她對美寶的恨意十分堅強啊!
「也許,我不是很了解。不過前天我曾接到她的電話,她人已經在台中。」她有些擔心,「本來我是不想麻煩你的,可是我現在行動不便,無法時時刻刻盯著美寶。我想請表哥派人暗中保護美寶。」
「你啊!早該告訴我這件事。」白浩庭揉揉她的發頂,責備地說,「安心養你的傷,美寶的事由我全權負責。」在美寶處處刁難她時,她還能顧及姊妹情,丟下一切工作飛來台灣保護美寶,映黎的宅心仁厚是她有人緣和迅速竄紅的關鍵之一
「謝謝。」谷映黎放下心中大石,有表哥一句話,她就不用擔心了。「我會報答你的恩情的。」她吐了吐舌頭。
「說什麼報答,傻女孩。」白浩庭溫文地笑著,「只要幫我說服黑豹就好了。」
「這就很困雞了。」她揪著小臉故扮憂愁,再次惹笑了白浩庭。
「老大。」黑豹吃完晚飯後,很準時又不怎麼情願地回到「雲天盟」。昨天的談判不歡而散後,他刻意在外面隱藏一天,撫乎憤恨難平的心情,最後還是老大找到他流連之處,要青狼和藍虎去逮他回來。
「黑豹,進來。」白浩庭朝杵在外頭的兄弟招手。
「如果是為昨天那檔事,就不用談了。」黑豹轉身想走,沒看到被門板遮住的谷映黎。
「我說他氣壞了,對不對?」谷映黎清脆的笑聲,輕輕地傳出門板,拉住黑豹欲行的腳
白浩庭識趣地起身離去。「映黎就交給你了。」和黑豹擦身而過時,他拍拍他的肩。
「你可以自由離開,我不勉強。」谷映黎重拾瓜子,嗑得很樂。
黑豹踩著生硬的步伐,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進來,「老大全告訴你了?」他們想請她當說客。他冰冷的心頭莫名地燒起了一把無名火。
「對……你的臉怎麼了?」她含著瓜子,仰頭看他時呆愣住了。他完美無瑕的臉,出現了三條細痕,很明顯,卻無損于他的俊美。
「你想說服我?」他的臉破不破相,都不關旁人的事。
「我哪敢。」她沒好氣地撈起一旁的拐杖,費勁地想起身。黑豹拿她沒轍,撥去拐杖才想抱起她,保羅卻像旋風似地飆了進來。
「映黎……要回房了嗎?」飆進房後,他才發現了黑豹的存在,驚嚇之余差點被嘴里來不及吞下的口水噎死。
保羅?她什麼時候請他來幫她回房了?谷映黎納悶地搔著頭髲。
「你……我……」她比比保羅,又比比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是青狼和藍虎要我來抱你回房的。」保羅不敢隱瞞,和盤托出。他又被設計了!上次他們也是「要」他常常親近映黎,不說明理由,只是用高人一等的氣勢迫他答應,害他差點被黑豹嚇破了膽。這次他們又故計重施,擺明要害死他。老天爺,總有一天他會被這個男人陰森森的眸光擊斃。
「不必了。」黑豹飛快地抱起谷映黎往房外走。
青狼和藍虎,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谷映黎的疑問在往上望見黑豹鐵青的面容時得到答案。老天,他們該不是想引起黑豹的醋意吧?谷映黎因這種可能而咯咯她笑著。
「我不在,都是他抱你?」他越走越快,充分以腳步發泄怒氣。
他確實在吃醋。谷映黎笑得更大聲、更肆無忌憚了。
「是不是?」他維持冰冷的尊容,語氣卻有掩不住的惱怒。
比映黎笑岔了氣,艱難地搖搖頭。該不該告訴這個表里不一的男人,他走錯路了?這條路根本不是通往她的房間,而是他的石屋。算了,反正石屋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