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隻果派和伯爵女乃茶……」
「咳……」人杰不高興的瞪著他們。
「沒關系啦,買一份也要跑,買兩份也要跑,那當然是買兩份比較有效益嘍。」水煙一點也不在意地跳下椅子,「我去買。」
人杰責怪的瞪著一臉等吃的伙伴,對著水煙的背影說;「我跟你去。」
「你們就等著吃晚餐吧。」丟下這句,便拔腿追水煙去。
「水煙,記得快回來唷。」JEM對著水煙的背影叫。
「噢,好。」水煙回答。人杰回頭來瞪JEM一眼。
「看來人杰真的栽在水煙手上嘍。」JEM一瞼幸災樂禍的。
「他痴心愛她這麼久,是該有所回報了。」安德森一臉給予祝福的模樣。
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這小倆口的距離愈來愈近,人杰的創作,也愈來愈甜蜜了。
與大伙兒吃了午餐後、人杰便拉著水煙去買衣服。人杰帶水煙去市中心的時裝道選焙衣服,琳瑯滿目的櫥窗,看得水煙目瞪口呆,款款衣飾都出自名家手筆,風格既新穎又鮮明。行人來來往往,穿著打扮都是走在時代尖端的。水煙看得眼花撩亂.有幾次和人杰走失,都是人杰又回頭把她找回來。
「你在看什麼呀?」人杰哭笑不得的笑睨著她。
「那個帥哥好帥……」水煙的聲音近乎喃喃自語。
「嗯……」人杰把尾音拉得老長,表示抗議。
「不過就是沒你帥。」水煙賣乖的傻笑。
「去哪里學這些油嘴滑舌?」他摟緊她的肩。
「天生的耶。」水煙朝他靠得更近。
「你唷,真怕你被拐走。」人杰親呢地模模她的小鼻子。
「你如果不小心看緊我,不用別人強,我也會自己迷路。」水煙半嗔半笑。
「好,就看緊你,把你鎖在我身邊。」人杰拉緊她,「有沒有看中喜歡的衣服?」
「每一套都好漂亮,我都不知該看哪里了……」水煙光是欣賞就渾然忘我,怎會想起自己也要買衣服,又如何有空想像這些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的模樣?
「那家和你的味道好像比較相近。」人杰拉著水煙走進一家店。
水煙不知如為什麼人杰會中意這家店。不過她樸實的櫥窗、復古的色彩、原始的氣味、古典的音樂,在充滿溫馨的格調一至于衣服,則是具原始風味的手染、臘染棉布洋套裝,樣式簡單而有韻味。水煙不住嘖嘖稱奇,一件又一件地試穿,每件都愛不釋手。試穿到最後,她拿著這件望著那件,無法取舍。
人杰看見她的為難,抿嘴笑笑,把她最猶豫不決的一套塞進她手里,要她去更衣室換。「為什麼?」水煙眨著生動的大眼,「這件我已經試穿過了耶。」
「你就穿上這件吧,別再問了。」人杰把水煙推進更衣室,趁著水煙換衣服的候,自己則帶著所有水煙難以抉擇的衣服,結賬去了水煙出來時,人杰含笑的站在門口看她,她穿起那件洋裝,真是漂亮極了。不只是人杰,連店里其他人都為她的美麗贊嘆不已。「你美極了。」人杰擁過她,便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你怎麼這樣,好多人在看……」水煙嬌羞地抗議。
「晤,我真嫉妒他們看到這麼美麗的你。」人杰又用力的抱了抱她,才摟著她走出精品屋。
「你怎麼買這麼多衣服?」水煙看見他提了一堆大包小包的,詫異不已。
「因為這些都是適合你的。」
「嗯——」水煙側頭沉思了半晌,「你怎麼知道?莫非正如許倩所說的,你從以前就認識我?」水煙覺得很不可思議。
看來她不相信許倩的話,這算好還是壞呢?人杰默默思忖,但笑不語。
「是不是?是不是啦?你告訴我嘛。」水煙向人杰追問,不停地扯著他的衣袖。
「你會不會知道,交給老天去決定。」人杰把眼往上翻,要她去問老天讓不讓她知道。
對她的愛戀是一個陳舊的傷口,現在這個傷口好不容易痊愈,並長出了漂亮的皮膚,他豈有自己再動手去揭開的道理?
「老天幾時告訴我?你告訴我比較快啦,我們幾時見過面?」水煙窮追不舍,小步伐追著人杰的大步伐,「你告訴我啦,我們以前見過嗎?否則你怎會認定那家店的衣服適合我?」
人杰聳聳肩,但笑不語。這幾年來他總是無時無刻地注意著來來往往的女子。隱隱希望是她,順便注意對方的妝扮,判斷這適合她,或不適合她。這一切都沒有人知道。
有幾個人杰認識的朋友錯身而過,他們看見追在他身後的水煙,對水煙大感驚艷,紛紛對人杰露出艷羨的眼光,拍拍他的肩,離去前仍紛紛回頭看著水煙。
「你們別看啦。」人杰獨佔的摟過她,截斷他們侵略性的眼光。
「他們怎麼那樣看人?」水煙被看得很別扭,不安地偎在人杰的胸臆間。
「他們跟你開玩笑的。」人杰摟著安慰她,狠瞪那些以眼神侵犯水煙的人?
兩人拐過彎,走上另一條街,兩旁整齊林立的餐廳招牌、干淨的露天咖啡座,轉眼間即把人帶進另一個世界。
水煙與人杰雙雙坐在咖啡座上,人杰點義大利咖啡,幫水煙點法國咖啡。咖啡甜甜膩膩的香味,使兩人的心情同時放松下來,微笑一直佔據著彼此的唇角和不時互視的眼眸。提著花籃的賣花小女孩走過來,人杰買了一束滿天星和桔梗送給水煙。
「快冬天了,沒什麼花,只能送你這個。」
送她花、跟她一同逛街、一同坐在露天咖啡座,上同飲咖啡,是他多年的夢想,而這個夢想,終于在這個深秋的午後、異國的街道上實現了。
水煙嬌俏一笑,「謝謝。」小臉徽紅。很巧,這剛好是她喜歡的花。
起風了,人杰用寬大的大衣包著水煙,一同悠閑地欣賞街道上琳瑯滿目的櫥窗和各式各色的人,這條街好像是個大熔爐,把世界各地的人全融台在一起了。
鄰桌來了兩個婦人。
「Maggie,看看你拎著大包小包的。」
「這些是要帶去台灣送給我可愛又可憐的孩子們的。」水煙突然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抬眼望去,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女人。那個女人也接觸到她的眼光,兩人登時張口結舌,無法言語。
「水煙?」女人遲疑地吐出兩個中文。
「MaggieAunt!」水煙喜出望外地掙月兌人杰,朝女人跑去,「MaggieAunt!」
Maggie也驚喜地站起來,與水煙擁抱、親吻,像久別重逢的親人。
「MaggieAunt,你好嗎?我們都好想念你。」與疼惜自己的親人不期而遇。水煙眼眶濕濡。
「好,好,你好嗎?水汐的身體好多了嗎?水潮是不是懂事?不再惹事了?」
「MaggieAunt」忍不住為水煙的苦難哽咽。「大家都好,水潮和水汐都懂事多了。」
「可憐的孩子,年紀輕輕就沒了父母,幾個女娃兒相依為命,想來就令人心酸。」
「沒有,Aunt,有很多好心的伯伯阿姨幫助我們,你不用擔心。」水煙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但,任誰都看得出這其中飽含酸楚。
「唉,你不用假裝輕松,我都知道,你父母走了之後,就屬你最可憐,要照顧妹妹們,又要維持家計以及妹妹們的學費,又要想辦法把琴買回來……就算你有三頭六臂也應付不了這些呀!」
「Aunt不用擔心,咬咬牙就忍過去了。」
「那架琴還好嗎?那架琴陪了你父母大半輩子,變賣實在是不得已,幸好有管先生願意以那種好心的方式收購那架琴,不然,那架琴如果流散出去,你們就連緬懷父母的遺物都沒有了……不過你放心,Aunt也在幫忙存錢,想辦法幫你們早點把琴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