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女扮男裝。」她得意的點著腦袋。「瞿少華對女人過敏不是嗎?只要是女人都能教他暈倒。」而她剛好是女的。
一屋子女人驚訝的眼楮全閃著賊賊的亮光。
好像……挺好玩的!
不過,彩荷和在場的繡女根本不知道要教瞿少華暈倒,還得要有「夠近」的距離才行,她們還以為只要是女人都能教他停止呼吸、立即暈倒。
「怎樣?贊成的舉手。」
好幾只小手怯怯地伸了出來。
「哎呀,你們幾個!」見狀,姚姚咬著唇直罵,事實上她想笑。
這下子瞿少華真的慘了!
「人家想看嘛!」彩荷不依地撒嬌道。
一屋子的女人全都竊笑出聲。
近著近著就會停止呼吸!多奇怪呀,而且到底怎麼停止呼吸法?真是令人好奇。
彩荷好想親眼目睹真實慘況,否則她會坐不住的耶!
「你這丫頭!」姚姚沒好氣地伸指點著她的腦袋。
「讓她去嘛!」大伙替她求情。
「女扮男裝的主意真不錯耶!」
「是啊、是啊!」
一想到能從親眼目睹的人口中得知瞿少華暫時停止呼吸的慘況,大伙也很興奮。
「更何況他又不知道是誰這麼捉弄他。」彩荷憋笑的咬著唇說。
這下子瞿少華真的慘了!他不但踫到女人會暈,踫到「男人」更會暈!
「是啊、是啊!人家又不知道是咱們彩荷干的!」
一屋子女人全開心的拍手叫好。
真是!姚姚拿她們沒轍地直搖頭。
「好不好嘛?小泵姑。」彩荷乞求道。
「這……」姚姚左右為難地看著一屋子女人開心的笑臉。說真的,她也很想答應,可是……
「要是萬一人家認出你怎麼辦?」
「如果一開始就認出我是女的,他們就不會讓我進門啦,那麼就沒有之後的假設、萬一、如果啦!」能言善道的彩荷總有辦法辦出一些歪理。
「我是說……」姚姚沒好氣地敲了下佷女的腦袋。「你要以什麼身份去拜訪人家呀?」否則素不相識的,人家怎麼會讓她進門?
嗯……也對。「就說我是冉家的老二冉裳好了。」二哥長得較脂粉味,就冒充是他吧!
彩荷連身份都想好了,這下子姚姚可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讓彩荷去嘛……」大伙又開始人情攻勢。
「可是……」姚姚左右為難。
「瞿少華現在正有大夫伺候著呢,不會出人命的啦!」
喲,這群女人可真壞心!
有人努力的勸說︰「是呀,瞿老深怕再有個萬一,听說重金禮聘了好幾個大夫住進府里,以防萬一呢!」
「可是……」姚姚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你已經被跟二皇子訂了親,以你這未來皇子妃的尊貴身份,姑姑可擔不起任何閃失呀!」這才是問題的重點,她很想答應卻不敢答應的原因。
「大伙不說,有誰知道呢?」天不怕、地不怕的彩荷眼眸頑皮地眨著。
「我保證不說!」
「我也是!」
大伙紛紛舉起手發誓。
「好……好吧!」將來嫁入深宮想再這麼逍遙自在可是遙遙無期,唉,不如……就再順她一回吧!
「快去快回呀,別耽擱太久!」姚姚不放心地警告道。「否則就休想再有下次!」姚姚祭出了「緊箍咒」,就不怕彩荷這個孫悟空不肯快去快回。
「好!」彩荷歡呼一聲,馬上準備去了。
繡女們也跟著歡呼一聲,全一窩蜂的擠進房想幫著她打點。
「喂,怎麼你們針線活兒都丟著不管了?」
大伙樂笑地擠進彩荷的房間里,不管姚姚在一旁喳呼。
「唉!」姚姚又好氣又好笑地直搖頭。
真不知這該算是幸運還是不幸運,粉雕玉琢的彩荷長得是人見人愛、人見人夸,尤其出生的那一天,紛飛的瑞雪天荷花池里竟開滿了各色繽紛的花朵,像是慶祝什麼似的,飄了滿院的花香久久不去,被視為是富貴大吉的象征,所以從她出生,就不知有多少戶人家相中了這個代表冉家富貴吉利的小女圭女圭。
十歲那年,小彩荷就被親自來玉織坊挑選繡線的麗妃訂走了,後來他們才知道,原來麗妃就是當今二皇子的母親。
只是二皇子好像不怎麼在乎這門親事似的,成日忙著射技習藝,壓根沒想過要來探一探這未過門的媳婦長相,一年過一年,彩荷都已經快十九了,二皇子還不急著娶妻,倒把她哥哥和嫂嫂急死了。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急也沒用,她倒希望二皇子能突然改變心意,不娶他們家彩荷,那才真是謝天謝地了。
畢竟嫁入深宮是禍不是福啊!
等了許久還不見彩荷出門,她決定去看看怎麼蘑菇這麼久……
???
這一回他真的是糗大了!瞿少華躺在床上申吟。
為什麼他會停止呼吸了呢?為什麼?他百思不解。
原本還意氣風發的打算以身破除迷信、許一個平靜無波的未來,沒想到卻適得其反,不但沒辦法打破迷信,反而更糟!
不但父母急成一團,大夫成天在旁守候,就連賓客也將整座瞿宅擠得水泄不通!看笑話的、真關懷的,全都擠進這宅子里了,他愈想清靜愈不得清靜,心里愈想愈惱!
為什麼他會停止呼吸?為什麼?!
一想到這個難解的謎題,他就忍不住申吟。
不!他不相信那些胡說八道!他不!他只是剛好湊巧沒辦法……呼吸了!就是這樣!
盡避在心中已經告訴自己一千兩百二十遍了,但他的眉頭依舊深鎖,無法舒展。
這世上會有這麼湊巧的事嗎?是的,這一定是湊巧!因為他太累了,剛好暈了過去才沒辦法呼吸的,一定是這樣!
盡避事實與他安慰自己的話有些出人,但說什麼他都不相信他是真的因為被女人「踫」了才會「暈倒」的!
說「暈倒」還好听了點,他當時的模樣簡直嚇死人,這條命能從鬼門關前撿回來已算不錯的了,可是……他說什麼就是不信,等他好點了後他還要再試一次,他才不相信他真的一踫女人就會停止呼吸。
努力地調勻氣息,瞿少華悶在胸口里的郁氣才終于舒坦了點,可是卻在這時有人來打擾他。
「少爺,有人來看您了。」是個水做似的俊鮑子,跟您有得比的。僕人在心里嘆道。
「誰?」他眉頭又斂緊了。又是哪個趕來看笑話的家伙?
「玉織坊的二少爺冉裳冉公子特別來探望您。」
「玉織坊?不是一大早就已經派人來過了嗎?」他不悅地坐起。
「可是冉二少爺說還是想親自探望探望您,听說您這回‘病’得蠻嚴重的!」
沒有人敢在瞿少華面前提起「停止呼吸」這四個字,一律以「病情嚴重」代替。
耙情是來看笑話的?瞿少華更加不悅了。單听對方的說詞——想親自來「探望探望」,意思不就很明顯了嗎?
「請他進來。」瞿少華一臉的不悅,起身下床走到銅鏡前整理衣裳,瞪著鏡中的俊臉冷笑的對自己低語,「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笑話可看。」
于情于理,玉織坊一直是錦織府長期合作在事業上不可或缺的好伙伴,也因此他更不能拒絕冉二公子的「探望」。
裝扮成公子模樣的彩荷手持著扇子,早已在花廳里等候多時。她無聊地盯著牆上的幅幅字畫,愈瞪眼楮睜愈大。
「這字寫得真好耶!畫更是不錯!」她搖頭晃腦的說,一副行家的口吻。「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呢?這些……又是在哪兒買的?」彩荷詫異的眸光全是驚嘆。
這名畫師的構圖巧妙、描線生動,色彩鮮艷,尤其善于捕捉人物瞬間的神情動態,一幀「賀歲圖」畫里身穿五彩績給的棉襖的一群小頑童,或叫或笑、或睜或半睨著眼楮,全瞪著為首的頑童手里拿著的香,眼看就快要觸到爆竹的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