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動的畫!」彩荷贊嘆。在這幅畫前佇立良久,被畫師筆下的人物神情深深吸引住,懾服于大師清新、明快、活潑的畫風。
「哦!這是我們家少爺畫的。」阿財已經見怪不怪了。
凡是來到瞿家能有緣見到少爺親筆之作的客人,每一個人都是這張驚嘆的臉,他早已經習慣了。
「你們家少爺畫的?」彩荷訝異的旋身,剛好看見一個瀟灑的俊鮑子揮開珠簾走了進來。
「少爺,」阿財彎腰行禮。「這位是冉家二少爺冉裳公子。」
阿財介紹完了便退下,留下一臉詫異的彩荷驚訝的看著傳說中絕俊非凡的瞿少爺。
「冉公子請坐。」瞿少華似乎早已習慣了別人的注視似的,一臉自然的請她入座。
「你……是瞿少華?」長得好俊!
「難不成冉公子親自來‘探望’的,還有另一個瞿少爺?」瞿少華挖苦的道,不解她的問題。
彩荷趕緊正襟危坐,但是一雙漂亮的眼楮卻忍不住一直往他臉上看。
好俊!真的好俊!彩荷簡直移不開視線。她不是沒見過男人,事實上她三個哥哥長得都不差,堪稱得上風流倜儻,人見人愛;但瞿少華俊美的臉龐硬是多了幾分閑淡自得,從容自信。尤其他玉似的俊美臉龐宛若剔透的白玉,白淨、貴氣、斯文而瀟灑,若不是早已知悉他的身份,還會以為他是冉冉飄降下凡的王仙,還真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風道骨。
對于彩荷的打量,瞿少華自是不悅。
如果冉裳以為他能在他臉上看到他昨天的狼狽樣,那他可要失望了!經過一夜的休善,他已經恢復了充沛的體力,誰也別想看他出糗,他只是覺得奇怪……怎麼廳里有一股淡淡的荷花香呢?
既然人家是來糗他的,表面上禮數周到,私底下他可不怎麼想理他,不過他決定以靜制動,看他要跟他客套什麼。
「呃……瞿少爺……」彩荷好奇地一直打量他,難以相信如此玉立俊挺的男人一踫到女人就會暈倒,「听說您是上妓院‘暈倒’的?」彩荷從容自若的道,好像這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我是一‘踫到’女人就會停止呼吸!」他干脆挑明了說,也不跟她客套了。「冉公子可是為了這事來取笑我的?」
奇怪?怎麼荷香愈來愈濃?到底是打哪兒飄來的?瞿少華不怏的俊臉稍稍閃了神。
「不不不,你別誤會!」彩荷搖著手,連忙說。被人家听出她不懷好意差點讓她打跌到地上,向來直言直語的她,頭一次感到不好意思。「我只是……」
瞿少華清亮的黑眸直直地盯著她,等著她說。
「我只是……」奇怪?她怎麼突然結巴了?
「你只是好奇?」
「不!我只是關心!」她嚇了一跳,趕緊否認。怎麼瞿少華的眼楮好像有魔力?她的心被他盯得一直怦怦跳。
「是嗎?」他用力吸了一口氣,定下了心神,感覺緩緩沁入肺里的幽香。
「是……是的。」她硬著頭皮答,急得想說點什麼來擺月兌瞿少華眼里愈來愈明顯的敵意。「事實上我是來偷偷地告訴你……」
她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兮兮地湊近他,同時陣陣優雅的清香由她身上透出來,讓瞿少華恍然大悟。
原來荷花香是由他身上透出來的呀!
他還來不及細想一個大男人身上怎麼會透出荷花香,又是怎麼透出來的,就又被彩荷接下來說出的話震撼住。
「你說你也曾經有過同樣的經驗?!」
「是呀!我頭一次逛妓院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的淒慘!緊張得突然就沒了呼吸了。」她胡謅著,乘機再坐靠近一點,但奇怪的是他還是好好的。
他不是一踫到女人就會停止呼吸嗎?他不是已經「踫見」她了嗎?怎麼還不停止呼吸?
瞿少華一臉的驚喜。原來這世上踫到女人會停止呼吸的不只他一個,別人也會!
「可是……」他得問清楚,也許癥狀不同。「可是……我是只要近著近著……就會停止呼吸了!你也是嗎?」
哦?!聞言,彩荷綻亮了雙眼。那她可得坐近點了!
瞿少華看著愈坐愈近的彩荷,一臉的興味盎然。「你也是嗎?只要女人坐得太靠近,就會停止呼吸了嗎?」那他可有伴了。
彩荷听了又坐得更靠近些。待會兒他停止呼吸前,她可得看仔細點了。
「不,我是太緊張得忘了呼吸,第一次上妓院嘛!」她干笑著,能掰就掰。
唉?!奇了?他怎麼還在呼吸?
彩荷湊近臉仔細瞧,覺得奇怪。他不是近著近著……就會停止呼吸了嗎?怎麼還不停止呼吸?
瞿少華也一臉稀奇地湊近俊臉。「那後來呢?」
「什麼後來?」彩荷納悶的愈湊愈近。
「你停止了呼吸,然後呢?」想必知道的人一定全笑翻了。
「哦——」原來他在問這個啊!「沒事,」她擺擺手。「睡一覺就好了。」
「睡一覺就好了?!」有這種事?!
可是他們怎麼說他當時臉色青白、渾身僵冷、是大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救回來的?怎麼差這麼多?
「大伙一定笑翻了!」
「笑?」笑什麼?
「你緊張得忘了呼吸的事沒人笑你嗎?」听起來好像只有他的情況特別嚴重。
「有什麼好笑的?他們以為我是醉得忘了呼吸了嘛!」彩荷見他依然直挺挺的坐著,滿心的疑惑,根本沒注意自己說話顛三例四。
「是這樣嗎?」瞿少華側首思考著,總覺得這話听起來怪怪的。
是她坐得還不夠近嗎?要不然他怎麼還在呼吸?
于是她再坐近一點,看能不能教他停止呼吸,而瞿少華也湊近了一點,因為他突然想到了好主意。
兩人就這樣臉對臉,互瞪著彼此,一個一臉的奇怪,另一個則是不好意思說。
「你有沒有覺得有沒有什麼不正常?」她瞪圓著眼楮仔細看著他的反應,小手輕輕湊到他的鼻前探著氣息。
「沒有。」他覺得奇怪,怎麼冉裳揮動的指掌間隱約透出一股芬芳的氣息?
「有沒有覺得呼吸開始困難?」她的臉再湊近點,幾乎快貼到他的鼻子上。
「沒有。」他滿含戒心地將臉向後仰。他這是在干嘛?他不能踫女人,可不代表他會踫男人。
「沒有?」她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了。不是越近著近著……就會停止呼吸了嗎?她這樣還不夠近嗎?
瞿少華覺得彩荷怪怪的,被貼近的臉嚇得將頭愈仰愈後,盡避兜在鼻尖的馨香十分好聞,但卻激起了他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盡避他覺得這主意有點曖昧、有點不好意思,還是要說。
「不如今晚咱們再上一次杏花樓如何?」他鼓起了勇氣迎視著彩荷圓亮的眼楮。「請你幫我診斷看看,我是醉得忘了呼吸?還是緊張得忘了呼吸?」雖然那天他明明腦袋清楚得很不可能會忘了,但……還是請個有同樣癥狀的人幫他看看好了。
「嗯?哦,嗯……啊!」最後一聲的「啊」是尖叫出來的!「你要我陪你上杏花樓?!被她爹知道了,她豈不是死定了?「是啊,請你幫我看看我是怎麼會停止呼吸的,那天有杏花、桃花和蘭花,我們再找同樣的人試試。」也好替他出一口冤枉氣。
「呃……」好主意耶!彩荷的眼楮一直轉呀轉,雖然搞不清楚為什麼瞿少華到現在還不會停止呼吸,但是他的提議非常嚴重地勾起她的好奇心,所以她決定去!
「可是千萬別讓我的家人知道。」她趕緊聲明。
「當然,咱們就在戌時杏花樓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