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阿財和阿樵撥不掉一身的雞皮疙瘩,更不敢推開貼在胸前的玉手,只好任由姑娘們模來模去。
一進了房就突然頭暈的瞿少華努力地撐著身子。他大概是接連兩夜都沒睡好覺才會覺得頭暈,不礙事的。他這麼告訴自己。
可是暈眩的感覺卻愈來愈強烈,而且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空氣……怎麼好像變得稀薄了?
「來,瞿少爺,杏花在此替您斟上一杯。」縴縴素手為他斟上了薄酒一杯,杏花滿面春風、眼帶春意,傾慕之情悄悄流露出。
從沒有機會親眼見到傳聞中瞿少華的豐采,他面如冠玉的清雅俊容,竟透出一股教人無法逼視的絕俊神采,好個俊麗出色的少年郎,難怪慕名而來的姑娘成天圍在錦織府的各大分鋪不肯走,就期盼能見他一面。
杏花看上了瞿少華,蘭花也看上了,桃花更是不依地欺了上來,兩只玉手大膽地圈在瞿少華的頸子上,偎在他耳邊輕聲燕語。
瞿少華突然愕圓了眼楮。
天!他怎麼吸不到空氣?!
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狀,阿財和阿樵被纏在他們身上、坐在他們腿上,打算解開他們扣子的四朵「花」纏得暗暗叫苦、抵擋乏力,哪有空理他。
「瞿少爺,來,喝一杯!」
三朵花、三只小手,同時拿起酒要敬他。
瞿少華努力穩住心神,小心地試著呼吸。他不相信他吸不到空氣!他不相信!這是錯覺!這一定是錯覺!
可是,他真的吸不到空氣!
「來,瞿少爺,喝一杯嘛!」
「是嘛,喝一杯嘛,我們姐妹一同敬你!」
肺里已快沒有空氣的瞿少華一臉的冷靜,可是卻難敵愈來愈需要空氣的迫切,俊臉迅速漲紅。
「喲,怎麼臉紅了?」房里突然爆出了笑聲。
「這麼說,您從不踫女人的事是真的?」喲,是處男耶!
三朵花一陣嬌笑,更加逗著他鬧,沒人注意到他冷靜的自制力就要繃斷。
突然,桃花嬌笑地再度親密地由後圈住他的頸子,大膽地在他的頸窩印上一吻。
瞿少華突然像被雷打到了似的全身僵直,他肺里殘余的空氣因桃花這親密一觸,瞬間飛走,一絲都不留。「瞿少爺來,喝一……啊!」
三個女人同時爆出的尖叫聲嚇了阿財和阿樵一大跳,也跟著跳了起來。
「少爺!」他們兩個鬼吼的聲音比被雷劈到還淒厲。「少爺,您醒醒啊!少爺!」他怎麼好端端的突然雙眼發直,就這麼趴倒在桌上呢?
「不好了!來人哪!出人命哪!來人哪!快來呀!」杏花扯開嗓門驚慌的大吼。
青白的臉色、發直的雙眼、無起伏的胸膛!這……這……這……這瞿少華怎麼突然沒了呼吸了?!
第三章
「有這種事?!」一名少女不敢相信地大笑道。
「是啊!還千真萬確,不少人親眼瞧見呢!」
一群的女人尖聲亂叫,全笑成了一團。
「哎喲!別踩著我的線了!」
笑聲加上此起彼落的奚落聲,正由玉織坊的繡工房悅耳地傳出。
「喲!真是慘了,這樣以後怎麼做人啊?」那名一開始就樂笑不已的美少女假裝扼腕地說。
大伙頓時笑翻了。
「是啊,現在全長安城都議論紛紛著呢!」
「哈……我如果是他,以後都不敢出門了!」
話說昨兒個晚上,長安城最有錢的富商錦織府瞿亨通的獨子瞿少華竟然上妓院,這還不打緊,妓院上就上了,竟然當場停止呼吸。
「要不是杏花樓對面剛好住著個大夫,門一跨就趕來救援,否則真的是‘尋妓花下死,做鬼不風流’。」
「哎喲……」
大伙笑壞地捂著肚子,沒有心思干活兒了。
「要不是那個叫阿財的察覺到他們家少爺心髒還有力的跳著,只是沒了呼吸,否則還當他死了呢!」
「哈……」有人受不了的跺著腳尖笑。
「這種怪事還是頭一道呢!」
「是啊,听說那個瞿少華是什麼仙人來投胎轉世的,這輩子注定要當個和尚呢!」
「而且還听說他活不過二十二歲,得天天吃鱉炖補保身呢!」
「有這種事?!」肌膚細致得像能掐得出水的清靈美少女更加驚奇了。
「嗯,听說當年二郎神還為此顯聖呢!咱們長安城東的白雲廟就是多年前瞿老為了兒子發願蓋的。」
「有這種事?!」美少女的眸子瞪得好大。
「真的、真的!這事全長安城的父老兄弟姐妹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事實上她們也是剛剛才知道。
當年二郎神顯聖的事跡可是很多人親眼瞧見的,為了怕冒瀆神仙,這事大伙都不敢隨隨便便掛在嘴邊說,不過一傳十、十傳百的神聖事跡,大伙還是心照不宣就是了。
「那瞿少華長得什麼樣子?」這事愈听愈稀奇了,完全勾起了清靈美少女的好奇心。
「長得滿俊的!」
「嗯。」大伙一陣附議的立即點頭。
「只可惜從今以後成了怪胎,沒人敢要了!」
听見這取笑,大伙又是一陣大笑。
而剛剛發問的甜美少女,一雙漂亮的眼楮正滴溜溜的轉著,似乎在計較著什麼。
「彩荷,你可不許亂來喔!」玉織坊的繡女姚姚笑著警告道。
「我說了什麼嗎?」被喚為彩荷的甜美少女無辜地噘起了嘴巴。
「是你的表情又說了什麼了!」大伙異口同聲的喊,隨即笑了開來。
彩荷可是她們從小看到大的,繡工第一,頑皮第一,美貌出塵,尤其古靈精怪第一不過她令人跳腳的事跡大概也排長安城第一。
「我听爹說,要不是錦織府老是跟咱們爭生意,咱們玉織坊早成了全天下第一大的鋪子了!」
這就是問題所在!兩家暗中較勁已經十九年了,表面上合作,私底下卻不斷比來比去,比織工、比繡工、比一切一切!但就在最近這幾年,自從瞿少華正式成為錦織府第三代掌門人後,玉織坊的布匹生意很明顯地就被比了下去,一年不如一年。
「彩荷!」身為冉彩荷的姑姑,姚姚佯怒地看了她一眼。
她太了解彩荷的個性了,每當彩荷想搞怪的時候,總是會找出各種理由。
玉織坊的布匹生意確實一年不如一年,可托了錦織府織出來的上等質料的福,買布的人愈來愈多,當然轉向她們玉織坊委托繡工的也愈來愈多,單憑著高價的精致繡工工錢,玉織坊的收入可是一年多過一年。
尤其當錦織府的上等織料由客人的手里送到她們的手中時,她們這一群繡女沒有一個不發出贊嘆的,所以她們甘敗下風。
「可是我爹說……」
「你爹這人哪,見錢眼開!就算是錦織府給他吞了,他還是嫌不夠大,還要再開更大的,別理他!」
冉謙的愛錢是出了名的,當今世上也只有他的妹妹姚姚,敢這麼數落他。
「可是我覺得……應該是替爹出一口氣的時候了!」彩荷不依地噘起了小嘴說。
「喲!說出來了!說出來了!」大伙樂叫的直拍著手。她們就知道這丫頭一定會使花招!
「當心你爹知道了賞你一頓排頭。」姚姚沒好氣道。
「不會,他高興都來不及了!」她太了解她爹了!要不是為了生意,爹才懶得跟瞿家打交道呢!
「你那三個哥哥知道了也不會放過你。」姚姚愈想愈不放心。都已經訂了親了,這丫頭還不懂得收斂。
「我女扮男裝,他們就不知道是我搞的鬼啦!」彩荷得意洋洋地說,這絕妙好主意,可是她轉了轉眼珠就想出來的喲!
「女扮男裝?!」
聞言,大伙全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