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她沒想到竟會這這樣!難怪淵哥哥矢口否認,難怪他不承認孩子是他的.他認為自己和何慕笙有染,先背叛了他,所以轉而向令孤雪求慰藉,並報復她的背叛。
「他知道嗎?」洛蓁身子小住發抖地問。
「起先不知道,但是那天你撞見他和令狐雪的事而憤恨自盡後,他才恍然大悟,可是又有什麼用呢?你已經死了。而且留下永不相見的絕誓。你們兩個因著你臨終前所立下的絕誓注定了永無相見之日。」
永無相見之日?既是如此,為何她和他今生得以再見?
「丫頭,他為了你這句話,吃盡苦頭受盡折磨,上天下地,幾番放棄投胎轉世的機會,嘗追所有的冷暖艱辛,為的就是找你,希望你能給他一個補償的機會。」
在老人家的指引下,洛蓁看到早化作一縷幽魂的夏候淵,怎麼上窮碧落下黃泉,怎麼在天地人世問尋找她,又是怎麼地受到其他鬼魅的譏諷、恥笑甚至欺侮,為了得到妻子的下落,他不惜在姥姥修行的洞口外長跑長長四十九天,他知道這位年歲已經很大,卻擁有不為人知本領的姥姥,應該會知道雲兒的下落,可是他失望了!姥姥沒有告訴他,而他也始終沒有找到心愛的雲兒。
「他後來怎麼找到我的?」已經哭干的淚水一次流滿面,沒想到因著自己臨終前的一句話,竟然讓他吃了這麼多的苦,現在她終于知道,為什麼他會叫她雲兒,也明白他怎麼會第一眼見到地就說愛她,說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她,更知道當日求去時,他寧可自己的手鮮血淋灕,卻怎麼也不願她絞頭發,畢竟那曾是如此傷痛的段回憶啊!
「還是因為你那句話。」老婆婆語帶玄機的回答
「我那句話?」
「對,你還記得嗎?」
洛蓁低下頭望著依然不省人事的丈夫,緩緩說出那句令她痛徹心扉的話︰「發斷情滅,恩義兩絕;天上地下,永小相見!」
「沒錯,就是造句話。丫頭,你要知道,有願就有力,凡起心動念無不是業,你既然起這麼一個決絕的念頭.自然也就形成一股無法敵擋的力量,將你們兩人隔絕開來。不過你們兩人心中仍舊存有愛意卻替你們自己找到出路,制造了因緣。所謂緣起緣滅,到那間的意念,時刻都在種因,只待因緣俱足後就能開花結果,所以就算天上地下無法相見,你們有可以在人間做夫妻,再次接受考驗,學習怎麼相愛信任。丫頭,好好把握機會,你給他的懲罰已經夠了!瞧他這輩子為了你,幾次冒著生命危臉靈魂出竅,這份情意痴心,難道還不足以彌補你心中的創傷?」
洛蓁猶如五雷轟頂般愣在當場,他竟是為了找她才不惜讓魂魄月兌離?那麼這次他會病,也是因為這樣?老天,不值得,不值得啊!她是這麼任性、這麼自私,只想到自己,最有想過要他信任他,沒有想過多給彼此一點時間去解釋、去化解誤會,否則又哪會演變到今天這不可收拾的地步呢?上輩子這樣,這輩子也是這樣,竟然一錯再錯,她該怎麼辦呢?
「姥姥,您救救他,雲兒求您教救他,好不好?」洛蓁泣不成聲地哀求著,只要他能醒來,不管叫她做什麼她都願意,即使他要和憐月在一起也投有關系,畢竟那是她欠他的!
「姥姥,我也求您救救他!」周憐月忽地也跪下哀求著,「都是我,如果沒有我,他們就不會有今天這局面了.求求您!」
「雪兒,你愛他並沒有錯,錯只錯在你的愛傷害了其他人.所以才得不到祝福,甚至兩次釀成無法收拾的結果」
「姥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讓感情蒙蔽心智,更不該明知他心中只有雲兒,還妄想我和他之間的可能性,畢竟感情是無法勉強的。」周憐月轉向洛蓁幽幽地說︰「雲兒,我想我該告訴你實話了。他從來就多看過我一眼,即使後來他為了報復你而和我在一起,他仍舊只把我當作你的替身,前世如此,今生也是如此,不論我是令狐雪還是周憐月。」
「那天地書房……」
「那天地書房中,他醉得不省人事,什麼事都沒有辦法做,但嘴里喊的依然是你。我不知是鬼迷心竅還是怎麼地。竟然嫉妒心大發,所以月兌了他衣服,裝作我和他已經作成夫妻。雲兒,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是我不好,如果沒有我,你也不會又一次失去孩子,而他,更不會為了你的離開病倒。請你原諒我,我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不但沒能報答你的解救之恩,還妄想著能取代你。其實這輩子能和他拜堂成掛名夫妻,我就該心滿意足了。」
「雲兒.不,我該叫你憐月,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現在我只求濂哥哥能醒過來。」
洛蓁望向老婆婆,睜大眼懇求道︰「姥姥,您一向是最疼我,雲兒求求您救救他,好不好?」
「唉!丫頭,命是早在你落地前就已經注定的,現在姥姥能做的,不過是盡人事听天命,你就別埋怨了。雪兒,你和他緣已盡、情已了,你就和我走吧!」
「不,你是說……你是說……」
老婆婆搖搖頭,拄著拐杖示意周憐月跟她一起走。洛蓁不敢置信地奔上前伏在歐陽濂床邊,輕撫著他蒼白的臉。
「濂哥哥.我都想起來了,我想起我們過去的事,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現在雲兒求你,求你快點醒過來,你不是說要一輩子陪著我,要生生世世做永遠的夫妻嗎?這些我都答應你,而且我再也不會離家了,你快起來,快起來啊,濂哥哥!」
洛蓁傍徨無助地趴在歐陽濂床邊,原本以為姥姥可以救他的,誰知道姥姥竟然也無法可施。老天,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教好一個人怎麼洛下去?地已經孤孤單單一個人度過一百年的光陰,她不要再一個人過日子,不要沒看歐陽濂的日子。濂哥哥,你快醒來!
淚水干了又濕,濕了又于,最後洛蓁伏在歐陽濂胸膛前,低低傾訴著她一直不敢說出口的話,只希望他能醒過來。但是,他仍舊沒有反應。
「濂哥哥,你為什麼不醒來?為什麼?」已經哭得喘不過氣來的洛蓁啞著嗓子呼喊.雙手緊緊抱住歐陽濂。
「雲兒,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突然,一個無力的聲音在洛幕耳邊響起,那聲音竟是如此的熟悉。洛蓁忽地抬起頭,她發現原本一直閉著眼的歐陽濂竟然不知何時已張開眼楮,滿是心疼不忍地瞅著她,還努力地想伸手為她拭淚。
「你醒了?」
「你哭成這樣,我就算想走也走不了,更何況我根本就舍不得離開你。」他抬起手輕輕撫著妻子的長發,心里又心疼又是喜,喜的是她這淚是為他而流,心疼的卻是她那對哭得又紅又腫的眼楮。
「你終于醒了,你終于醒了!」洛蓁再一次熱淚盈眶,不過這次是高興的淚.她緊緊將身軀貼著丈夫,心想︰姥姥,您騙得我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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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難眠的歐陽濂睜著一對大眼,望向窗外的閃閃星光。打從雲兒自梅家回來也有一段時日了.雖然她每日親侍湯藥,甚至親自動手為他下廚做菜,那溫婉可人的模樣直教人終人心坎,但他總是覺得少了那麼些什麼。不是他不知足,而他實在想她想得快瘋了,難道她全無感覺’還足她仍在生氣?不,不會的,若她仍在生自己的氣,就不會為他回來,也不會在他床著哭成那樣,那麼到底有什麼原因讓她躲著自己,遲遲不肯搬回絳萼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