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濂哥哥,你說要一輩子看著我、守著我,現在我回來了!我不再和體生氣,我也不會再躲你,你快醒過來好不好?你說要帶著我去五湖四海行走,要和我一起觀日賞月的,還要生生世世作恩愛夫妻,難道你全忘了?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對不起,我發誓我不會再犯了!從今以後.我一定會乖乖做你的妻子,替你持家照顧爹娘,還有.我會替你生一窩小壯丁,你趕快醒來,好不好?」洛萋哽咽地說著,淚水滴在歐陽濂的瞼龐,但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濂哥哥,你不是說愛我嗎?既然愛我,你怎麼舍得丟下我一個人自己先走?沒有你,雲兒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義!濂哥哥,你起來,你快起來啊!」她搖著、叫著歐陽廉,拼命訴說著心中原奉不敢說的情感,只希望他能睜開眼楮,再叫她一聲雲兒。
但是沒有,歐陽濂仍舊沒有任何反應.他仿佛進入了一沒有人可以進入的世界,任憑旁人怎麼哭怎麼,他都听不見。
「濂哥哥,我是雲兒,我快起來,我是你最愛的雲兒!」洛蓁哭到嗓子啞了、淚水干了,卻依然無法喚醒歐陽濂,難道他就真的這樣去了?她伏在歐陽濂床邊痛哭失聲,為什麼?為什麼他不醒過來?為什麼他听不見她所說的話?他不是說過只要想回來就可以回來嗎?為什麼這次卻不能同來?天老爺,誰可以救救他,誰可以救救他?我愛他啊!
所有人都紅著眼眶別開了臉,不敢看這生離死別的一幕,也不敢相信那瀟灑俊逸、待人廉恭有禮的大少爺真的就這樣撒手而擊!可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又讓人不得不相信他們的大少爺就真的這樣走了!
「雲丫頭.別再哭了!當心哭壞眼楮,這小子看了會心疼的。」一個蒼老的聲音破空傳來,當一班人還愣在原地弄不清楚狀況時,絳萼樓外不知何時站了一位白發蒼蒼、老態龍鐘,但卻慈眉善目的老婆婆。
「誰?」洛蓁抬起哭腫的眼,看見那白發婆婆拄著拐杖走進門。
這老婆婆看起來似乎很老很老,頭發很白很白,甚至邊眉毛都是白的,不知為何,洛蓁一看到她,心中便升起一陣沒來由的熟悉。「您是……」
「雲丫頭,記不得姥姥了?」老婆婆走上前,露出和藹的笑容,指著床上的歐陽濂,「原諒他了嗎?」
「您可以救救他嗎?」洛蓁怔怔地問,心底對著這位突然冒出來的老人有著說不出的好感,總覺得她可以救她的濂哥哥。
「先告訴我,你還怪不怪他?恨不恨他?」
「我……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他也不恨他,我只恨自己,為什麼到現在才看清自己的感情,害他白白受這麼多的苦!」她回頭又一次握住歐陽濂的手,真心的回答、如果可以重來,她再不會為了不知名的恐懼而拒絕他。
「你們這兩個年輕人從前生糾纏到今世,只怕來生又是一筆數不清的帳,教我老人家不知該怎麼勸才好!丫頭,姥姥只問你一句話,你原不原諒他,只怕他這條小命真的要一命歸西了。」
「姥姥,我求求您救救他!」洛蓁「咚」的一聲跪下。
「唉!丫頭,我如果不救他,還有誰能救他?不過在救他之前,我有事情要先告訴你!」
「什麼事?」
「那是你和他還有她,以及他之間一筆糾纏不清的風月情債。」老人家邊說邊指著床上不省人事的歐陽濂,以及退至一邊站立的周憐月,還有陪著歐陽玉娟守候在門口的游彥文。
「你是說我和濂哥哥、表哥還有憐月?」洛蓁詫異地抬起頭,望向一臉奠測高深的老婆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她和歐陽濂的事會扯上周憐月和表哥?
「唉!這事說來話長,可是如果不說,你們四個人恐怕就會這樣茫然痛苦,始終不知身在何方,而且也苦了這個痴心的小伙。算起來,那已經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老人家以著拐杖在地上輕輕一點,頓時所有的華宅奴僕人全都消失無蹤,放眼望去,四周只是一片荒煙蔓草,還有一地黃土、一座墓碑。墓碑上寫著︰
愛妻藍織雲之墓
那是什麼?藍織雲?濂哥哥不是曾提過她前世的名字就叫藍織雲嗎?這是怎麼一回事?
「丫頭.還想不起來嗎?姥姥就幫幫休吧!」
老人家站在洛蓁面前,舉起拐杖踫了踫她的額頭,梅洛葦頓時仿佛有一扇已經封閉已久的門被打了開來一樣。回憶排山倒海似地向她襲來,一幕幕的前塵往事一一浮在跟前。
是的,她想起來了!她想起自己是怎麼拋家棄母跟隨夏侯淵而去,兩個人又是怎麼度過一段艱苦但又甜蜜的日子。可是這段甜蜜的日子,卻被何慕笙和令狐雪所造成的誤會硬生生打斷,讓她失去丈夫,也失去她不容導得來的孩子!她想起自己生病時,丈夫是怎麼為她奔渡找大夫,又怎麼牽扯上何慕笙和令狐雪,若不是為了治病,他們不會認識何慕笙,也不會認識夸狐雪,丈夫更不會因令狐雪而背叛自己,她也不會含恨自盡,更不會在天地間無以為家,無處棲身。天啊!這是怎麼樣的因果所造成的?
她知道自己謝謝何慕笙曾經那麼盡心盡力為她治病,也該謝謝令孤雪為她盜寶,才讓她得以延續生命,但是感謝的代價竟是如此沉重,竟然是他們夫妻以勞燕分飛來回報。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想起來!她永遠忘不了自己最信任的丈夫與好友糾纏在一起的情景,也忘不了他是怎麼為令孤雪辯護、怎麼保護她,那是令她何等的傷心欲絕!在這世間,除了夏侯淵她別無所靠。母親因著她私自離家而不肯原諒她,更不認她這個女兒,但是後來連夏侯淵也背叛了她,她能有什麼選擇,又能做什麼選擇?死,大概就是唯一的路吧!所以她選擇帶著那個不該被承認的孩子,留下悲痛的絕誓飄然遠去!只是耶隔世的痛,到現在都還深深刺痛著她,她寧可永遠不要想起,永遠當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梅洛蓁,她不要是梅織雲,也情願自己永遠沒有當過藍織雲 狘br />
「姥姥,您好殘忍,為什麼要讓我想起這一切呢?為什麼!」洛蓁哭喊著,因為回憶與真相是如此的讓人難以承受。
「雲丫頭.我知道這很痛苦,不過那只是屬于你的記憶部分,事實上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呢!」老婆婆神秘地笑著。.
「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你瞧瞧這段!」老婆婆伸手指了指周憐月和游彥文。倏地,三個人一同墜入前世的漩渦中。洛蓁看到周憐月,不!應該說是令孤雪捧著一壺酒自廚房走出來。
「對不起,雲兒,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找真的好愛他,只要一次,只要讓我能和他做一夜夫妻我就滿足了,然後我會悄悄地離開,永遠不再打擾你們!」
原來令狐雪自從第一眼見到夏侯淵便無法援地愛上他,可是夏侯淵心里只有妻子一人,根本不將其他女人放在眼里。飽受感情折磨想思之苦的令狐雪,眼見感情無法得到回報,于是決定,只要能和夏侯淵做一夜夫妻,就算只有一夜,她也就心滿意足了。因此她偷偷在酒里面下了藥,再藉幫請他喝酒。但就在夏侯淵喝下酒而藥效即將發作之際,雲兒正好進來了,令狐雪風狀只好托詞離開。因此喝了雲雨散的夏候淵就這麼和妻子一番巫山雲雨,讓妻子懷了孩子,而他自己卻渾然不知,甚至毫無記憶,種下日後夫妻兩人決裂的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