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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檢官的愛情紀事 第18頁

作者︰岑揚

她喜歡他、愛上他,所以當他主動接近她、踫觸她,她才會激動得渾身發抖。

情感在剎那間的波動,是會讓人熱淚盈眶的——

活到二十九歲,她終于了解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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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敲門聲兩響,姜靖翔朝里頭喊了聲︰

「施檢,是我。」

在地檢署,他還是謹守上下屬關系,以免惹來署內無聊人士的非議。

他是不在乎,但不能不為朋友著想。

「……」門里的回應穿過門板,形成模糊的咕噥。

「逸倫,是我,靖翔。」

「唔嗯嘖唔……」

「逸倫?」里頭發生什麼事了嗎?久候未得回應的姜靖翔心生疑問。

雖然說沒有人膽敢進地檢署來為非作歹,但……

「我要進去了。」

「嗤哼不——」

磅!里頭的人話未說完,姜靖翔已經開門進入,先是驚訝于門沒反鎖,緊接著,視線落在面對自己的椅背。

「逸倫?」試探地喚了一聲,高背椅上的人舉手表示听見了。

再進一步問︰「妳沒事吧?」

斑舉的縴手比出「OK」的手勢回答。

「我剛敲門,妳沒听見嗎?」

「嗯嗯。」兩聲悶哼。

「為什麼妳沒有——」男人一邊說話,一邊走向上司,未竟的話在將上司轉過來與自己面對面時頓住。「逸倫,妳怎麼——」

映入眼中的,不是偶爾也會讓他失神的花容月貌,而是一張讓人噴飯的臉孔。

彩妝精細的眼影,被眼淚浸濡,溢出眼眶形成兩潭紫色小湖,依循地心引力滑過雙頰,留下兩條河道,暴露臉孔主人今日粉底打得太厚的事實,整張臉看起來就像是——

被河流沖刷侵蝕過後的平原。

而「平原」的主人,此時此刻正瞠著被暈開的紫色眼影染成的熊貓眼,幽幽怨怨地看著他。

姜靖翔呆在原地,愣愣地俯看坐著的人,一時半刻,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真尷尬!那天晚上在他面前掉淚,才隔沒多久,又讓他看見自己的狼狽樣。

「有事?」施逸倫抽抽鼻,困窘地問道。

「妳——咳!呵、咳咳!」打自丹田直街上喉的笑氣嗆得姜靖翔頻頻咳嗽。「對、對不起,咳咳、呵呵,咳咳……」

他到底是想咳嗽還是想笑?「你還好吧?」不知道自己漂亮的臉蛋此刻精采得足以媲美調色盤,施逸倫關切地看著笑咳到彎腰的男人。

「抱歉。」頭一遭,他發現忍笑是件很辛苦的事。「可是妳——」

「我?我怎麼了?」

眼角余光掃見桌上的小方鏡,姜靖翔伸臂撈來,遞給她。

「咦!」雖然困惑,施逸倫還是接下,攬鏡自照——

「啊!」

捶心肝,真的想捶心肝!

是誰?是誰說紫色代表夢幻誘惑的?SKII的專櫃小姐?還是雅詩黛蘭的銷售小妹?或者,是倩碧的超級業務員?

還夢幻誘惑哩!在他面前,她不搞笑出糗就很阿彌陀佛了!嗚嗚……

思及此,豆大的眼淚復又奪眶,紫色的淚一落,兩條紫色的小河再次進行沖刷平原的大業。

知道「紳士風度」為何物的男人都知道,這時候正是獻殷勤的好時機,也知道不應該笑,但真的——

「噗哧!呵、呵——咳、咳咳咳……」很好笑!

听出咳聲中隱藏的笑氣,施逸倫低頭,將臉埋進雙掌,決心化成鴕鳥一只,逃避現實。

強迫自己用咳嗽代替滿月復笑氣,姜靖翔好心地把椅子轉回原來的方向,讓上司繼續背對著自己,同時從桌上的面紙盒順手抽出幾張,越過施逸倫發頂,空降到她面前。

「面紙。」他說,盯著她後腦勺,想象背對著自己的她此刻的表情——「呵!」忍不住笑開。

搗臉的手松開一只,在半空中胡亂抓握,踫觸到面紙的剎那,仿佛搶到浮木一塊,趕緊抽來抹臉。

「謝、謝謝……」

「妳沒事吧?」

「沒、沒事。」除了自尊心受創泰半、面子丟了四分、里子矮了三分,又自虐得想就地活埋自己之外,其它什麼事都沒有,施逸倫淒楚地想。

「抱歉,我不知道妳在哭。」

抽抽鼻,一吸。「沒關系,是我自己的問題。」

「發生什麼事了嗎?」反射性一問,才發覺自己似乎太多事。「當然,妳沒有告訴我的必要;但如果妳想說的話,我會听。」

「給我十分鐘。」

「什麼?」

「我的臉。」

恍然大悟。「抱歉,我十分鐘後再來。」

語畢,姜靖翔離開她辦公室,不忘體貼地上鎖,免得又有不知情的人誤闖進來,瞧見她此刻的尊容。

站在門外的姜靖翔沒有立刻離去,只是盯視著門板,回想自己方才見到的畫面,笑氣再度侵襲丹田,以為有門板護持,他于是放心地沖口而出。

呵!呵呵呵……真的很好笑!

門內——

單薄的門板透進男人低啞的笑聲,施逸倫不是聾子,雖然不想听,卻還是听得一清二楚。

「噢!」她低呼,羞憤地趴在桌上。

嗚,真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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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重新開鏡。

叩叩。就像拍戲中途主角NG,只好重拍,門板依循之前的節奏再度響起。

「請進。」回應的聲音不再模糊不清,已恢復平日的軟膩。

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這麼順利接戲,重新卡麥拉的——

「逸倫,這里有——呵!呵呵呵……」之前的記憶猶新,剛踏進門看見重新「整修」後光鮮亮麗的上司,腦袋不由自主回想十分鐘前的插曲,前後一比對,很難不笑場。

噢,真不體貼的男人!施逸倫心里嗔怨付道。

「紳士不應該嘲笑淑女。」哀怨啊,為什麼老在他面前出糗?

「前提要那個男人是紳士——」

「還有那個女人是淑女。」嘆口氣,施逸倫不吝惜讓他看見自己的失意。

說來奇怪,或許是經常在他面前出糗,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到了之後的四、五、六……無數次的糗態,也許是麻痹,也許是認命,知道自己與他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在他面前,她也就懶得故作含蓄矜持,放棄在他心目中塑造自己優雅氣質形象的念頭。

面對一個對自己毫不動心的男人——再多的精心妝扮也只會被當成矯揉造作,不但沒辦法讓對方產生好感,反而還會添增厭惡。

「有人說女人是水做的,本來我一直不相信,但我現在相信了。」那天夜里,還有這次,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我沒有哭。」重提糗事,施逸倫的臉頰微紅。「只是……有點難過。」

男人鎖眉。原諒他,實在不懂難過和哭泣有什麼差別。

「這個案子,」施逸倫指指攤開在桌面上的調查報告。「看了讓人好難過。」

姜靖翔將報告拉向自己,掃過幾眼。「許秀雯殺夫案?上訴的案子交到妳手中了?」

「嗯。」施逸倫躺進椅背,下意識地縮起雙腳抱住,下巴擱在雙膝之間,將自己變成一團肉球。「嫁給強暴自己的男人,又長年遭受虐待,她會這麼做,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孩子,但是我卻要辦她的案子、請求法官判她徒刑,只因為她殺了一個送到法院也會被判無期徒刑的男人。你知道嗎?那個男人還有連續強暴的前科。」

「無期徒刑和死刑不同。」他提醒。「許秀雯是情有可原,但不管基于什麼理由,殺人都是法律不容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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