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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女斗惡男 第14頁

作者︰岑揚

「妳昨天晚上喝多了,還沒進屋就倒在院子里呼呼大睡,我只好不請自入,送妳進屋。」

「就算是這樣,現在都幾點了,你人還在這里是什麼意思?」第二天了哩,他老兄會不會待太久了?

「妳對每個關心妳的人都這麼凶悍嗎?秋。」

孟谷柔聲的詢問讓她忽略掉最後那個曖昧的輕喚。

「我只是發揮敦親睦鄰的精神,擔心妳隔天醒來空月復難受,才過來煮點稀飯讓妳暖胃,這樣錯了嗎?」微微一嘆,孟谷轉身背向她,葉秋的態度顯然傷了他的好意。「或者對妳來說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路人甲,來自于我這個陌生人的關心根本不值妳一哂?」

听進他飽受委屈又故作堅強的腔調,葉秋頓覺自己像個惡婆婆,站在門口的孟谷則是現代台灣版的阿信。

「我不是這個意思……」劍拔弩張已成習慣,她根本沒想到他會有心靈受創的一天。「我獨居在家又是女孩子,一覺醒來突然看見有個雄性動--不,是像你這樣英俊挺拔的偉岸男子站在屋里,怎麼可能不嚇一跳對吧?」

「是這樣嗎?」背影的主人質疑她心慌意亂下的解釋。

「是,就是!」今天的孟谷實在太奇怪了,奇怪到葉秋嚴重懷疑今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但眼下她管不了這麼多,孟谷的好意是事實,她的恩將仇報也是事實。

「你也知道的,平常跟你說話夾槍帶棍習慣了,何況你一直都無堅不摧、攻無不克,誰知道今天會這麼脆弱……」

「妳在怪我?」

「不是,我是--唉!」葉秋像只戰敗的公雞頹坐床楊。「總之,我很抱歉……」

明明只是想說「對不起」三個字,拉拉雜雜一堆卻辭不達意,葉秋服了自己死不認錯的別扭個性。

「是我听錯?還是妳真的在跟我道歉?」

「你沒听錯,我是在向你道歉。」

門口的背影微微顫抖。

「孟谷,你……在哭?」不會吧?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易感?

還是--

突來的聯想讓葉秋猛跳下床,以迅雷之速沖到房門口,扳過背對她的男人。

看清對方表情,葉秋氣得兩腳直跳。「孟谷!」

死豬頭!竟敢騙她!

「哈哈哈哈……」

如果不是顧及店里的生意,怕嚇跑所有客人,色仔真想捶桌。

沒辦法,光是笑,實在無法宣泄他體內全數的笑氣。

老天,就他記憶所及,葉秋從來沒有這麼--「鱉」過!

看來這只鱉體積不小,才會讓秋吃到撐破肚皮,哈哈哈……

「陳金火先生,我講的話有那麼好笑嗎?」哼哼。

罩門一打,色仔收笑速度快如瞬目。「別叫我名字。」

「那你就別冷眼溜冰、幸災樂禍。」一物換一物,公平交易。

「成交。」色仔欣然同意。「但听妳這麼說,我想會會他。」

「勸你不要跟律師打交道,會帶衰,我就是最佳見證。」她指著自己的鼻子。「自從孟谷搬到隔壁之後,我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他更慘吧。」色仔嘟囔。

杏眸斜睨。「你剛說什麼?」

「沒。」色仔連忙搖掌。

「你又在欺負秋了?」一碟抹茶餅隨聲空降橡木桌,邵軼雲澄藍的眸溫和地落在葉秋身上。

「我哪敢。」只有她欺負他的份。「來,坐這。」他伸手欲拉情人就座,不料葉秋突然插花,搶先一步將邵軼雲拉坐到自己身邊。

「秋……」

「你們幾乎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膩在一起,分我一點點時間有什麼關系,我現在急需安慰。」與孟谷交鋒,她傷亡慘重。

「需要安慰是麼?」色仔掄拳,指間關節咯咯作響。「我保證絕對把妳安慰得『體無完膚』。」

葉秋「害怕」地抱住身邊精瘦修長的男人。「我好怕哦。」

「秋!」色仔忍不住咆吼。

無奈紙老虎吃味的醋勁只換到劣女鬼臉一張,外加情人豆腐被吃一口。

成為兩人重啟戰火的原因,邵軼雲見狀,哭笑不得。

攀住他的小無尾熊此刻又朝情人吐舌作鬼臉。

「枉費我這麼照顧妳,妳這個忘恩負義的小惡魔。」

「啥?」葉秋一手撐在耳後裝重听,賴皮得很。「你說啥?」

忍俊不住,色仔破功笑出聲,伸長手臂揉亂她短發,以示薄懲。「鬼靈精。」

見情人拿她沒轍,邵軼雲也笑了。

「吃口抹茶餅,專為妳做的。」邵軼雲招呼道,溫文的笑讓人頓覺如沐春風。

可他的話就讓對面的情人吃味了。「你從來沒有為我做過什麼吃的。」

「是嗎?」殷勤的笑臉瞬間凝冷。「是這樣嗎?」

「核桃酥、杏仁餅、棗泥糕、花生酥……」葉秋如數家珍算了至少十來項。「這些東西軼雲都為你做過,你忘了嗎?還是你自己上次在電話里頭告訴我的。」

听她念這些中式糕點時,色仔唇角開始抽搐,活像犯了牙疼。

「因此,你怎麼可以說軼雲沒有為你做什麼吃的,他做得可多了。」蓮花指厲然指向文友。「你這個沒心沒肝的現代陳世美,來人,開鍘!」

又來了。「妳不要老是端包公鋤陳世美的段子出來行不行?包公案里的橋段這麼多,為什麼妳偏偏只記得這一段?」

「印象深刻嘛。」葉姑娘說得毫無慚色。

「還有,麻煩妳仔細回想上次那通電話里我還說了什麼,在告訴妳軼雲做了那些糕點之後?」

「你不吃甜食。」

她明明記得還故意?!色仔終于明白此姝其心之可怖。

她根本是跟軼雲聯合起來以整他為樂。

罷了。「好男不跟女斗,更何況你們倆現在又連成一氣,我認輸。」

「啕……」色仔,你完了。「軼雲,色仔說你是女人。」

「我沒這麼說。」色仔連忙為自己平反,卻發現情人雙眸里的澄藍已然變色。

情人的瞳眸變色如變天,色仔登時覺得天將劈雷,有意給他個五雷轟頂。

天道寧論,公理不存啊!色仔不禁在內心發出沉痛的吶喊。

心上人整他,他甘之如飴,但葉秋這妮子跟著湊什麼熱鬧?

將他們這池原本平靜的春水攪成錢塘江潮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可玩心大起的葉秋根本不管那麼多,嘰哩呱啦施盡挑撥離間之本事,不停跟邵軼雲咬耳朵。

「軼雲,這種人不值得你留戀,還是放棄他,早早分手,另外找個--」

「這樣興風作浪對妳有什麼好處?」

久旱逢甘霖,戰亂降神兵!陌生的男中低音平穩闖入三人世界,為一愁莫展的色仔化解危機,卻令掀風撥浪得正起勁的葉秋打了哆嗦。

上帝、聖母、耶和華、觀世音--無論是何方神佛暗中相助,她都衷心感謝。

孟谷?!「你怎麼會在這里?」

「茶館有限制來客條件嗎?」遇見她,他也意外。

尤其是看見她像只花蝴蝶,在兩個男人之間翩翩飛舞--是老天故意作弄麼?老讓他撞見她跟異性相會的畫面。

若不是那晚听見她與眼前其中一個男人的談話內容,知道他們只是普通朋友,再加上另一個男人是他昔日故友,他不可能冷眼旁觀到現在。

下一刻,孟谷像拎包裹似地拎著葉秋的衣領。「軼雲,她就由我帶回管教,不打擾了。」

「慢走。」邵軼雲顯然也不打算留人。

「等、等一下!」被拎的「包裹」下敢置信地瞪著從容送客的主人。「你認識他?」

「高中同學。」邵軼雲笑得和善。

葉秋有種被耍的感覺,恨恨的目光掃過在場三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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