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她的要求,趙元琮並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對對方口沒遮攔的態度感到十分有趣。
至于一旁的徐年,則不能明白主子為何要縱容一名膽大包天的太監。只是,主子既然不吭聲,他也不便再表示意見,倒是心里因為听出對方的疲憊而感到得意,總算多少懲治了這臭小子。
其實,雅言並不知道,對于練武之人來說,尤其是以趙元琮和徐年這樣的高手,為了讓她能跟上,他們已經放慢了腳步。否則輕功一施展,飛檐走壁一躍數十尺,她是萬萬不可能追得上他們的。
而這也是在這等深夜,趙元琮雖然貴為王爺,卻沒有備轎反而步行的原因。以他的功力,施展輕功,腳程的確遠快于乘轎。
後頭疲于奔命的雅言,對于兩人的腳力感到不可思議,向來運動神經傲人的她,居然沒有辦法追得上他們。
看他們走起路來健步如飛,之前該不是田徑選手吧?以這樣速度,都可以拿奧運金牌了。
就在雅言第N次要求他們走慢一點時,終于看到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宅出現在眼前,如果不是這會夜色深濃,只透過大門上點的兩盞燈籠無法看清全貌,否則,看起來應該會更氣派才對。
氣喘如牛的她,沒料到都走了這麼遠居然還在片場里,台灣有這麼大的古裝片場嗎?還是說,因為夜色太黑,加上她剛昏迷醒來太過疲憊,才會產生錯覺?
兩名守門的奴僕一看到他們,立刻恭敬行禮,「王爺。」跟著連忙將大門給打開。
雅言心里嘀咕道︰都走了這麼久,戲還沒演完?
見前頭兩名男人徑直的就要走進去,她只得回神連忙跟上,看樣子晚上大概得借住在片場里了。
身後的大門一關上,雖然少了門口的兩盞燈籠照明,但仍依稀看得出大宅里並不只是空殼,同樣是搭了景。
前頭一道身影,提著燈籠走過來。
「王爺。」
來人是九王爺府總管,但雅言當然不可能得知他的身分,只當他是個穿著古裝的中年男演員。
「給他安排住的地方,明日一早練劍結束後,帶他過來見本王。」趙元琮交代下去便轉身離開,身後的徐年同樣跟上。
被留下的雅言心一急,「等——」
「隨我來吧。」總管雖不明白主子怎會在深夜時分帶一名太監回府,但依舊奉命行事。
見中年男人領著自己要往另一個方向走,她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跟上。慶幸的是,他走路的速度總算是正常,她才不需要再小跑步追趕。
只不過,跟著對方在夜色里左彎右拐的,她不禁心想這里的布景也未免太講究。而且既然天又這麼黑,總該多開幾盞燈吧。
這時,中年男人在一間房前停了下來,跟著將房門推開。
透過燈籠的余光,雅言打量著擺設算是簡樸,不意外就像是古裝劇里的小房間。
「今兒個公公就在此休息,等明兒個一早再領你面見王爺。」總管從雅言身上的服飾判斷這人應該只是宮里一名小太監,主子特意帶他回來也許有用意,因此他先替對方安排一間個人房,待明日過後再做打算。
見中年男人說完就要離開,身體已經疲憊不堪的雅言也沒打算留他,但突然想到一件事,「呃,等一下!可不可以跟你們借個電話?」
「什麼?」
「電話,我想打個電話回家。」
不懂眼前的太監究竟在說什麼,總管不解地再看了「他」一眼,逕自轉身。
雅言想喊他,卻見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這里的人怎麼都這麼沒有禮貌?」
她無奈的進房,關上房門,直覺想把電燈打開,可在門邊模索了會,卻一個開關都沒有。
「有沒有搞錯?連房里也沒有唷?」就算是再怎麼考究,也沒必要搞成這樣吧?
但是,因為實在是累壞了,她也沒有心情再追究,「不管了,有什麼事等明天睡醒再說吧。」她模黑走向床板,人才躺上去,便感到陣陣睡意襲來,尤其是今晚所經歷的一切,宛如置身在夢中……
第2章(1)
清晨六點不到,天都還沒全亮,雅言就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
睡意正濃的她原本不想理會,但因為對方不肯放棄地猛敲,終于逼得她不得不起身下床。
腳才剛踩到地上,就感到一陣寒意,她匆匆套上帆布鞋後才去開門。
門一開,便看到外頭站了個穿著古裝的中年男人,不等她反應,對方已經先開口,「王爺有令要見你。」
「什麼?」她還沒完全清醒,對方已經要掉頭離開。
見她還杵在門里,總管不耐地道︰「王爺已久候多時,煩請公公快跟我去見王爺。」這太監實在不夠機靈。
才睡醒的雅言不得已跟著他走,雖然天色還有些朦朧,但是走著走著,她也察覺到觸目所及盡是古色古香的宅院,逼真程度遠超過古裝劇里的布景。
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昨夜睡前的記憶一點一滴回籠,在夜色的襯托下顯得如夢似幻的一切,這會看來竟是栩栩如生,已絲毫不像是古裝劇……
眼前光景令她錯愕,不自覺地幾度停下腳步,走在前頭的總管回頭催她,「公公請加快腳步,莫要耽擱。」
雅言像被趕鴨子上架似地往前走,盡避心里因為受到的沖擊而深感困惑,腦海仍飛快地思索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夜的睡眠令她先前混亂的腦袋冷靜下來,這才驚覺其中不合理之處。怎麼她明明被拖下河里,再睜開眼楮已置身在這樣的場景里?
不等她理出頭緒,就听到鏗鏘的聲音傳來,還沒來得及弄明白情況,一把劍便突然咻地飛來,幾乎削過她的臉頰,直插進她身後的梁柱,讓她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幾乎忘了該怎麼呼吸,她只覺得雙腿發軟,在一大清早醒來後就受到這種驚嚇,更勝昨夜被好幾把刀給抵著脖子。
「王爺,已將公公帶來了。」總管向還握著劍的趙元琮稟告,至于徐年的劍,則在剛剛被擊飛出去,就插在雅言身後的梁柱上。
趙元琮拔出嵌入梁柱里的劍,將它交給近侍後轉向昨晚收留的小太監道︰「過來。」
雅言還在怔忡,見她怠慢,徐年倒先按捺不住,「還杵著干麼?」
這不客氣的語氣令她倏地回神,「是誰丟的劍?差點殺到我了!」
「大膽!」這回,出聲喝止的有徐年跟總管。
趙元琮一語不發地觀察雅言。即使是過了一夜,眼前小太監的行徑依然不見轉變,確實出乎尋常。
除了一頭短發沒有發髻外,他臉上的神情也不見絲毫畏懼,他更留意到對方腳下踩的鞋,樣式不同一般。
被兩個男人同聲喝止的雅言不禁愣了下,總算稍微收斂脾氣,但心里仍對自己差點被劍刺到感到很不悅。
「過來。」
听到那個被稱為「王爺」的男人再次開口叫她,這回她識相地沒有再表示意見,乖乖地走過去,到離他三步遠的地方才停下。
忽略對方臉上不悅的神情,趙元琮開門見山地問︰「為何想到本王府里當值?」眼神則暗自留意雅言的反應。
「什麼當值?」
「還裝傻!」一旁的徐年又再度按捺不住。
雅言有些氣不過了,這家伙是吃了炸藥不成,干麼老找她麻煩?「你到底有什麼毛病啊?」
「什麼?」換徐年呆住。
「干麼一直找我麻煩?」她直接嗆問。
對于雅言所表現出的囂張氣焰,不單是徐年,就連總管也不免詫異。尤其還是當著王爺面前,這小太監的行為簡直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