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刺客!哪里走?」
听出這是剛才凶他的男人聲音,可不等她反應過來,下一秒鏗鏘的刀劍交擊聲便響起。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緊張地退到牆邊,擔心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卷進去,刀劍無眼啊。
暗夜里,她只看到三道身影在眼前飛快過招,刀光劍影中她緊張得手心冒汗,不知如何是好。
那兩名刺客圍著第一個男人接連攻擊,雅言拼命躲到最角落,只求不被注意,卻發現混亂中,剛才顯示是主子的男人身影依舊文風不動。
見那家伙並沒有加入打斗,她有些不解。他該不是一時嚇傻了吧?不然怎麼一個人杵在那里不懂得閃辯,是在找死嗎?
同一時間,其中一名刺客也發現到他的存在,舉劍就要往他刺去。
「爺!」徐年雖然察覺到刺客的動向,卻因為自己被另一名刺客絆住而無暇分身。
雅言見狀不及多想,本能的開口示警,「小心!」人也在情急之下飛撲過去,想要從後頭一把抱住刺客。
殊不知,早有準備的趙元琮在這時立刻劈出一掌,而飛撲出去要抱住刺客的她,還沒能看清楚發生的事,就見刺客的身影突然彈回撞向自己,兩人一塊飛跌至幾公尺外後摔到地上,她甚至倒楣的成為墊背。
趙元琮眼底閃過一抹詫異,沒想到先前那名可疑的太監會撲上前要救他,雖然看起來是不自量力了點。
整個人被重壓在地的雅言悶哼一聲,根本沒能再發出聲音,就听到紛沓而來的腳步聲,周圍瞬間燈火通明。
在她因為突然的光亮而無法適應的眯眼時,徐年已經制伏另一名刺客,等她終于睜開眼,赫然看到一隊穿著古裝的官兵,人手一只燈籠,並將好幾把刀抵到面前,既是對著刺客,也是對著壓在底下的她。
雅言頓時一駭。現在又不知在演哪出?
或許是因為眼前的景象太逼真,也或許是被好幾把刀抵著而激起求生意志,她急忙自清「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
然而,面前的刀劍沒有移開,直到那主子模樣的男人再開口,「讓他起來。」
盡避眼前的太監並不能排除疑慮,但這小子方才不自量力想救自己的舉動,確實出乎他意料之外。
「咳咳,重死我了,減個肥吧你。」她手捂著胸口,忍不住對刺客抱怨。
在場的人一听無不驚訝。都這種時刻了,這小子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趙元琮再次看向她,除了言行舉止怪異外,他注意到這奇怪的太監竟然頂著一頭短發,沒有發髻。
確定下屬已經將兩名刺客人架住後,禁衛軍統領才前來,向趙元琮請罪,「卑職等護衛不周,讓王爺受驚,罪該萬死,還望王爺恕罪。」
雅言驚疑的情緒頓時又起,同時也猜測他們在演什麼劇碼。還有周圍的高牆……要搭這樣的景出來,應該不容易吧?
「皇上呢?」
「陛下安然無恙,所有刺客皆已制伏。」見趙元琮沒有進一步的指示,禁衛軍統領又請求,「敢問王爺,要如何處置這些刺客?」
「押下去嚴加看守,明日辰時本王會進宮稟明聖上。」
「是。」
禁衛軍統領率著手下,押著兩名刺客告退了,一行人浩浩蕩蕩離去,四周的景色頓時又陷入黑暗。
但是除了雅言,這情況對在場余下的兩名男人顯然沒有任何影響。
趙元琮及他的近侍徐年,皆以為這太監會隨著禁衛軍回宮,沒想到卻看到他依然杵在原地,不打算離開。
重新籠罩下來的黑暗加深雅言的不安,尤其是剛才舉止怪異的人們及驚險的事件,更是讓她心里驚懼不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會來到這個拍片現場?而且這些人竟全然不當她存在似地繼續演下去,也沒有看到導演跳出來喊卡……
「還愣著干麼?」以為小太監剛才是因為夜色沒能認出主子身分,徐年心想這會他應該已經看清楚,卻還不見其開口告罪,未免太過失禮。
第1章(2)
對方傲慢的語氣再次拉回雅言的注意力,就算是演戲,她又不是他們劇組的演員,這什麼態度嘛?
「干什麼?」既然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壞人,她也不再感到害怕,說起話更無顧忌心。
「大膽奴才,還不趕緊向王爺請安!」
哇!現在是怎樣?聲音大就了不起啦?好啊,愛演是吧,她奉陪——
「是他要向我道謝才對吧。」比高傲,她可不會輸他們。
「什麼?你這奴才——」
「奴才是說你自己吧。」喜歡當奴才,他自己當就好,她可沒興趣。
小太監的態度跟回答,再次出乎趙元琮意料,這奴才可真不是一般膽大,明明已經清楚他的身分,卻不見改變態度。
從來沒有人膽敢這麼對他說話,尤其只是區區一名太監,竟然還要他開口道謝。他想,眼下這名太監要不是過分粗率,就是不知死活,抑或者是,兩者兼俱。
「你……」身為王爺的近身侍衛,徐年何曾受過這等挑釁,正要發作,卻遭到主子出手制止。
趙元琮眯起眼審視,他倒要看眼前的太監膽大到何種程度,「那你以為,本王該如何向你道謝?」他就不信這奴才當真敢提出來。
一旁的徐年听了很詫異,「爺?」
趙元琮再次揚手制止近侍,心里抱定主意,眼前的小太監既然敢以下犯上,他就听听他要什麼。
雅言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還以為他也像另一個男人一樣死牛脾氣呢。心里雖然對他的問話沒有任何想法,但這會天暗成這樣,他又不知道如今自己身在哪里,不如……「可以到你家借住一晚嗎?」也許再打個電話。
「大膽!」徐年又按捺不住了,沖口罵道。
趙元琮則是撇了下嘴角,不知這膽大包天的太監究竟在耍什麼花樣。
靶覺趙元琮比較好商量,雅言軟聲道︰「隨便有個地方睡就可以了。」
她率性不拘禮節的言行,讓趙元琮不禁萌生了幾許興致,尤其他又對這名太監深夜出現在宮牆之外,還未完全釋疑。
「你想出宮?」他問。
什麼「出宮」的她听不懂,只是重復道︰「到你家借住。」
听到小太監一再直呼主子為「你」,徐年的眉頭緊鎖,要不是再度遭到主子制止,他早就先行將人定罪。
「爺……」
趙元琮再次抬手令近侍噤聲,這名太監大膽的行徑著實超乎尋常,他決定要一探對方背後真正的意圖,了解區區一名太監為何膽敢要求到王府借住?
「那麼今後你就在九王爺府當值。」
听到對方答應的雅言松了一口氣,才想解釋自己只需借住一晚,徐年已搶先一步發聲。
「爺,不可——」
「無須多言。」
追隨趙元琮多年的徐年,立刻就明白主子心意已決,盡避不能認同這樣的決定,也只能打住。
而此時,雅言竟還在一旁火上加油,「大男人怎麼這麼小氣?」不過就是借住一晚嘛。
「你……」徐年氣得都快冒煙了。
趙元琮側眼看小太監一眼,對這人更感好奇了。
雅言累得快要喘不過氣,從剛才開始,她幾乎是一路小跑步追趕著前頭的兩個男人,只要稍作休息,她與那兩人的距離便立即被拉開,逼得她只好又提起力氣猛追。
途中,她幾次要求他們道︰「走慢一點,到底到了沒有?」她根本沒想到只是要求借住一晚,竟把自己搞得這麼累,一路上不僅沒有看到半輛計程車經過,就是一輛摩托車也沒個影。原來她來到這麼偏遠的鄉下嗎?可惡,住這麼遠就應該開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