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王年紀尚輕,只因怕幼苗冒出頭,太子黨以及武惠妃才會壓制,臣以為娘娘不用心急,臣已想好計策,定保陜王周全。」
她听了大喜。「你真的有辦法做到?」
「是的。」他清俊含笑。
「謝謝你了,冶大人,你居然願意幫助我這無權無勢的失勢嬪妃,真是感激不盡了!」她抹淚。
「娘娘,陜王雖年輕,但有治國之才,臣有意扶持。」
「冶大人不僅要保他周全,還願意輔佐他?」楊貴嬪簡直欣喜若狂了,這人雖才入朝沒多久,但被陛下重用的程度有目共睹,聲勢也如日中天,若他願意幫助,嗣升必能成大事。
「沒錯,不過臣做這些事,並非無所求。」
她一愕。「那、那你想要什麼?」
「臣想要一件東西。」
第二章
辦完正事,冶冬陽從宮里回到自宅寢房就見到這副景象——
鮑孫謹衣衫半遮半露,斜躺在太妃椅上,靈活雙眼半瞇的斜覷他一眼,信手拈來一顆荔枝,剝了皮,輕輕咬上一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微量汁液溢出唇角,她伸舌將汁液舌忝回,模樣煞是誘人。
看來這丫頭想通了,這會是興師問罪來的。
「你想把我一腳踢開是嗎?!」她問得輕柔,那副嬌態,不會有男人說是的。
他嘴角上揚,一步步走向她。「可惜沒有成功,瞧來我是踢不開妳了。」
「哼,你好呀,有了樂子就自己享樂,也不算我一份!」沒了嬌柔,說到這個她火氣就不免爬升,想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
「我只是想逗逗妳罷了,妳這精明的小妮子早晚會猜出我的用意。」
「萬一我猜不出來呢?你這婚還辦是不辦?」這麼看得起她啊,那如果婚禮真辦成,吃了虧她還得怪自己笨嘍?
不逗她了,「怎麼可能辦得成,除了妳我還能娶誰?」他慢悠悠的安撫。
「這可是聖旨啊,你怕砍頭,敢不娶?」她拿他的話堵他的嘴。
「我若要真娶了,只怕不用等陛下來砍頭,恐怕也活不過明天,說不定今晚就先身首異處了。」瞧著她圓圓雙眸冒著怒火,他微微勾笑。
「算你有自知之明,敢對我始亂終棄,我就將你五馬分尸!」
丙然是只母老虎。冶冬陽遽然失笑,摟過她的腰,干脆將氣呼呼的人兒拉上床榻,鎖進他的懷里。抱著她,舒服些了。
「妳想通得還真快。」他一臉贊賞。
這小妮子腦袋動得快,馬上就理出頭緒了。
本來氣惱得要剝他的皮,這會被抱得溫暖,這帳待會算!
「你這烏龜王八蛋,把我耍得一愣一愣的,繞了半天,原來是想保住陝王李嗣升一條小命。」她得罵一頓才甘心。
哼,這家伙為了那東西也開始不擇手段起來了。
他縮緊環住她腰肢的手臂,將她鎖得緊緊的。「是啊,我想藉由陛下賜婚,保李嗣升平安。」
李嗣升為皇帝的第三子,陛下對他還頗為愛護,大臣們對他的風評遠勝過不濟的太子,因此太子防這個弟弟防得緊,處心積慮就想除掉後患。
武惠妃自從生了壽王之後,也精心安排自己的兒子出頭,而李嗣升這眼中釘更是繼太子之後她極力要除去的人物,武惠妃與太子都想除敵,可想而知這李嗣升的處境有多可憐,時時就等著被誣陷或者被刺殺。
照道理,可憐的李嗣升能活到現在的十六歲已經是奇跡了,而之所以有這奇跡,得歸功于她的母親楊貴嬪在失寵前得知一項秘密,因為這項秘密,讓某人極力保護,或說監控她們母子至今。
但日前楊貴嬪發現知道這件秘密的另一個人竟下落下明,極可能已經遭到暗殺,那麼也極有可能被某人發現她當初說了謊,所以她開始驚惶失措的擔心自己可能就是下一個被滅口的目標,以她一個失寵妃子的身分,就算掌握的秘密足以動搖現今皇帝龍位,終是孤掌難鳴,而這點,就是冶冬陽為什麼要接近她的原因。
秘密的鑰匙在她手中,要拿到他想要的東西,就得先保住李嗣升。
鮑孫謹抿著唇,原來他已進行到這地步了。
「你好啊,現在勢力大了,為了保住李嗣升,就敢對我始亂終棄?」
哀了撫她埋怨的面容。「不救李嗣升,楊貴嬪不會交出我要的東西。」
「所以你就趁陛下賜婚,將計就計的答應娶武惠妃的女兒萬安公主是嗎?」
他無奈的笑著。「嗯,所以我得娶親。」
「真娶?」
「假娶。」
「怎麼個假法啊?」她明知故問。
他起了笑紋。「太子私下來找過我,表明我曾經是太子伴讀,應該是太子黨的人,萬不可娶萬安公主,但他自己沒立場也不敢向陛下反對,想當然耳是從我這里下手,要我拒絕陛下,猜想陛下看重我,不會為難我,就是為難我也不關他的事,我只好對他說武惠妃逼我殺他,不然就得娶萬安公主,娶親是為了保他,他一听,當然吃驚。」
她冷嗤「那又如何,他是個膽小表,可不敢怎麼樣。」
「本來是不敢怎麼樣,不過我告訴他,我只能幫他到這種地步,下回武惠妃若再要殺他,我不會保他了,因為我畢竟是武惠妃的女婿,沒理由不幫親,這可讓他嚇破膽,因為擺明我全部的勢力都將靠向武惠妃,妳說,這下他能不有所行動嗎?所以他說了,他會找人來婚禮鬧場,教婚事辦不下去,這樣就不用我為難。」
「真是精明啊,那你回頭又怎麼對武惠妃說?」她好奇的問。
他娓娓道來,「我對武惠妃說,太子在婚禮當天有意派人來鬧事,她正好可以藉此一舉鏟除太子黨,只要太子一鬧,她可以立刻向陛下告御狀,說這太子目中無人,集眾滋事,純粹要給陛下難看,這麼一來,陛下大概會怒而辦人了吧。」
「而婚禮經這麼一鬧也辦不成了,雖沒結成,武惠妃與太子已算正式翻臉,宮廷內斗被搬出了,陛下面子掛不住,一定會拿辦兩人,這下肯定能教這兩人好一陣子安分下來,不敢輕舉妄動,對李嗣升也就沒空理會了,你這是一石二鳥之計,一次消了兩個人的氣焰,又解了李嗣升暫時的危機,真是權謀啊!」這家伙不動腦便罷,一動腦簡直老奸巨猾得讓人……大開眼界!
「我可是壓根不想攬這種麻煩事的,還不是因為妳。」他可是很不滿。都是這丫頭害他得浪費這麼多精神處理這件事,他只希望事情盡快解決,打消她的頑念,然後帶著她去修身養性,好好對她潛移默化的改造一番。
她模著鼻子。「你動作這麼快,那我怎麼辦?」一場失憶讓她失了許多先機,也來不及布局,這可讓他搶先一步要了結這件事情了。
「怎麼辦?願賭服輸,妳可不許來鬧。」他瞧著她賊乎的德行,不住警告。
「這就得瞧瞧你怎麼對我了,竟然讓我以為自己真被當成破鞋拋棄,這傷心的程度瞧你怎麼補償?」她捶了他一記,雖說她其實很快就想明白事情的始末,也沒多傷心,但趁機要點補償不過分吧?
他一把將她的小拳頭包進大掌里,當這力道是小貓搔癢。「妳清楚得很,我怎可能拋棄妳?這事是怎麼也不可能發生的。」
這點她當然知道,否則哪能忍到現在,早就拿刀劈死他了!但他別想得太美,願賭服輸她知道,但還沒輸之前,來一盤「豬羊變色」也不錯吧?
思及此,她美眸一轉,瞇笑起來。「既然你非得成親不可,今晚也許是咱們的最後一夜,我想與你這舊情人溫存一下,做個紀念,希望你能表現得讓我終身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