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不過是你的借口,平日無事就會閑嗑牙,自詡是本王的軍師卻老是無所事事,你不悶嗎?」遇上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傅烈轍還真是沒輒。
「我哪里無所事事來著,及時回來不就是要告訴你這個人你趕不得。」祁麟舉起扇柄指向霍逸。
「為什麼?」傅烈轍眸子一緊。
「因為……」祁麟轉向挾持著霍逸的士兵道「放開他,帶他去見藍姑娘。」
「你!」傅烈轍陡地站起。
「去去去,你還傻傻站在那兒干嗎?快帶他下去呀。」祁麟直對著士兵擠眉弄眼的,「這火爆大王有我應付,快下去。」
「是,祁公子。」
士兵一下去,傅烈轍立即拿祁麟開刀,「你這小子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對你非常有益的保命良藥。」
他笑笑道︰「別忘了你的目的可是要藍之靈替你竊取磷火彈,除了博得她的信任,更要騙取她的愛,這點你該懂吧?否則憑她對玉婆至死不渝的忠心……這事可不簡單。」
暗烈轍聞言,微勾嘴角,「你的意思?」
「嗯——你是聰明人。」祁麟偷覷了他一眼,笑意里暗藏玄機。
他知道能洞悉他話中玄機者,惟有傅烈轍。
暗烈轍只是微攏雙眉,「罷,就照你的意思吧。」
第四章
「霍逸,你怎麼來了?」
正撐著拐杖在外頭練走的藍之靈乍見霍逸時,心底的激動還真是無法言喻。
「我們接到小飛帶來的訊息,又見你久沒回來,
所以師父才派我來找你的。」霍逸趨上前,卻看見她現在這副行動不便的樣子,「師姐,你的腿……」
「我……」藍之靈低下頭,帶著股悲傷,「我是不小心受了傷,才導致如此。」
「真的只是不小心?」霍逸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說謊,「師姐,是不是這里的人害你的?」
「不是,你別亂說話。」藍之靈趕緊捂住他的嘴。
他可是師父最心愛的徒兒,她可以出事,但他不能有事呀!
「為什麼不能說話,我猜定是剛剛那個活像惡魔又一臉邪樣的震雷國大王傷了你,你說是不是?」他咄口出逼視她。
「別說了,霍逸,你快走吧。」藍之靈用力推著他。
「要走我們一塊兒走。」他堅持。
「不,我還得留下,師父的傷毒不能不救,雖然她可以用內力壓抑,但我知道每次一發作師父就痛不欲生,我不能眼睜睜這麼看下去。」她淌下了淚,對著霍逸一臉的關懷哭訴著,「我得等腿傷好了才能走啊。」
「那我留下幫你。」
「不要……你回去照顧師父。」她堅持。
「可我怎麼走,外面有人守著我,我根本失去了自由。」霍逸只要能和她在一塊兒,能走與否倒不強求。
「這……這該怎麼辦?」就在藍之靈一籌莫展之際,突地想起了祁麟。
還記得初人震雷國王宮時,他曾交給她一把扇子,還說那是可以讓她自由來去的!
想到這兒,她便趕緊支撐著拐杖一步步走回房間,在一陣翻找之後,她終于瞧見那把被她隨意擱置的扇子。
「找到了!終于找到了!」她將它揣在心窩,轉身交給霍逸,「拿著它快走,門外的侍衛就不敢阻攔你了。」
「可……」霍逸真不想走。
「別猶豫了,趁傅烈轍還沒來,你快點……」她猛推著他。
「傅烈轍是誰?」他不明白藍之靈為何那麼怕這個人。
「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像極了惡魔的男人。」藍之靈推不動他,卻因為自己一個不平穩而倒進霍逸懷里!
「啊……」
「師姐,你沒事吧?」霍逸順手抱住她。
可才剛扶起藍之靈,他便听見一聲冷到地獄里的嗓音從他背後飄來——
「放開她!」傅烈轍暴烈地喊道。
霍逸嚇了一跳,倏地轉過身。
「來人,將他帶進牢里。」傅烈轍一雙利眸直凝在藍之靈身上,被趕的人卻是霍逸。
「不,我們手上有扇子,你不能這麼做。」藍之靈抓起扇子在他面前揮了揮。
「哦——你有扇子是不是?」傅烈轍帶笑走近她,從她手中拿過它,「這該死的祁麟似乎忘了告訴你,這把扇子對誰都可命令,惟獨對我形同廢物。」
說著,他竟用力一扔,剛好落到不遠處的祁麟手上,就見他對之靈聳聳肩,露出一臉愛莫能助的模樣。
「祁麟,別在那擠眉弄眼的,執行你的工作去。」傅烈轍突然對他大叫。
「就你和他兩人,這師姐師弟的撈什子玩意兒可能只是在人前的稱呼吧?」他猛一回首逼視她。
「你自己無恥,可別以為所有人都是這樣。」藍之靈听不慣他話語里的污蔑,憤而開口。
「是啊,我是惡魔,我是禽獸,更是個無恥之徒,你把所有的惡名全送給了我,我倘若不擺出個架勢來,是不是會讓你失望呢?」他對她露出抹佞笑。
「別,你想干嗎?」她害怕得直往後退,差點兒又摔到地上!
暗烈轍拉住她的手腕,「走,帶你去逛咱們雷震國的街市,看看百姓的生活如何?」
「什麼?可我的腿……」
「不礙事的。」
他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已抱起了她嬌小的身子,直往前走;而之靈的心神似乎尚逗留在錯愕中,只好傻傻地任由他擺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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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熱熱鬧鬧的大街,坐在轎中的藍之靈可是頭一次逛市集,從頭到尾每一樣東西都讓她好奇不已。
尤其是看見路邊攤販所賣的玩意、小吃,她樣樣都覺得新鮮,恨不得都能沾上一口,嘗它一回呢。
但她不敢說出來,從小在玉婆的教下她早學會了壓抑自己的興趣與喜好的習性,生活里沒有娛樂,有的只是做不完的工作,所以光是支糖葫蘆看在她眼底都是如此珍貴!
「瞧你,真像個孩子。」強迫之靈坐在他身上的傅烈轍似乎被她臉上的笑容與雀躍所影響,嘴角也微微扯高。
「你能不能放我下來,我這樣不自在。」她開心地動了動,才發覺他的手還扣在她腰間,實在不習慣她這樣親昵的對待。
「我怕你又摔跤了。」他帶笑說。
望著他「溫和」的笑容,她竟有點兒痴迷,因為這對她而言是非常罕見的,「我的腿已好了大半,再努力一陣子就可完全正常,你不是答應我……」
「先別談這些,看看外頭,很熱鬧的。」他有意回避話題,話語間還不時以他的男人味撩撥她的感官。
「你!」她身子陡變緊繃。
「別害羞,只是時辰未到,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成為我的。」傅烈轍在她面前下了斷語。
她緊張地坐直身,試圖逃避他那雙肆無忌憚的眼神,可不其然地,竟讓她透過小窗瞧見城門上那懸晃的腦袋!
「嘔——」之靈捂住嘴,強忍住那從胃部直沖上喉間的酸氣!
太惡心……簡直是太惡心了……
她喃喃地說︰「為什麼……為什麼你真要這麼做……」之靈眼底產生了一絲灰褐的顏色,對他已充滿了失望!
「我這是召告世人,違我者必得此果。」傅烈轍眯起眸子,冷冷地望著她那驚悚的表情。
「這麼說你也將那些年輕女孩送到軍妓院了?」之靈撫著胸,啞著聲問。
「這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同為女子我自然能夠體會到她們心里的驚駭和無奈,得饒人處且饒人,犯錯的不是她們,何苦讓她們來承受?」之靈握住他的手,低聲下氣地哀求,「放了她們吧?」
暗烈轍往後一靠,找了個舒適的坐姿,「有關她們的話題就到此為止,以後別再在我面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