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對不會放棄。」櫻冢壑嘆息似的聲音隨著風飄進吉弟的耳朵里。「我也不會讓你喚醒她的記憶,那是下公平的,過去的就該過去。」
「胡說!孟可——珍珠她有權知道!」
「她叫孟可,早就不是珍珠了,你也不再是威武王。醒醒吧,難道你害怕自己在這一世無法得到她的愛情?你無能到只能藉由過去的愛情來束縛她嗎?」
「放屁!」
這兩句話令他狂怒!吉弟手上的劍瘋狂地劈向櫻冢壑。
那絕對不是事實!如果這小子沒有出現,他跟小可一定可以跟平凡人一樣走著平凡的道路結婚、生子,過著擁有平淡聿福的日子!都是因為他——
殺死他——
「不!」任吉弟突然暴怒地大吼一聲,猛然將手中的古劍刷地往下刺。
迸劍沒入孟家的屋頂,而他咬著牙喘息地怒視著櫻冢壑。
「我絕對……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我跟珍珠的感情!」他起身,猛然掄起拳頭飛身撲向櫻冢壑。「就算……就算對手是你這種乳臭未干的小子也一樣!」
「而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小可,也不允許死去的鬼魂再回來糾纏她,她就只是孟可,我不會讓你改變現狀。」
「少說大話了!像你這種毛頭小伙子有什麼資格談‘保護’?!」
出人意料之外的,櫻冢壑竟然也懂得反唇相稽,他冷冷地望著任吉弟,冷冷地開口︰「幼稚與否跟年齡無關。依你的表現看來,你也只不過徒然多活我們幾年罷了。」
他們都徹底地激怒了對方,所以也將對方徹底的當成發泄怒氣的對象,而拳頭就是他們最好的武器。
兩條人影在漆黑的夜里、在孟家的屋頂上扭打成一團;他們毫不留情地互相毆打,使盡了氣力想讓對方投降,雖然決斗的方式已經不再致命,卻是一場男人與男人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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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
「嗯?」
「屋頂上有人在打架。」
「我知道。」孟桑轉過身來打個呵欠,他抱著艾百合的嬌軀,讓她依靠在自己的肩窩,順勢甜甜地吻了她一下。
「……」艾百合瞪著大眼楮抬頭看他。「沒關系嗎?」
「沒關系,年輕人打打架消耗一點精力滿好的。」
「可是……」
「別管了,乖乖睡吧……咦!我以前好像也為你打過架?」
「……」艾百合嘆息一聲。「你從來沒有為我打過架,你只為我打過人。」
「那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打架是兩個人互相打來打去,打人是對方根本不還手。」
「唉,我總覺得你對我很刻薄耶,對方不還手也是我的錯?」
如果對方是因為被某些武器指著頭而不能還手的話。
艾百合忍下住微笑。「我爸媽都以為你是哪里跑出來的黑道分子,你連我的堂哥們都不放過。」
「我那時候不知道堂兄妹不可以結婚。」
艾百合哭笑不得。「會有人不知道那種事情嗎?我以為念過國中的都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那種事情,我只需要知道凡是性別跟我一樣的、年紀上有嫌疑的男人都不準靠近你就對了。」
他突然翻個身壓住她,炯炯有神的雙眼充滿佔有欲地注視著美麗的妻子。「你到底要不要睡覺?」
「是你不讓我睡的。」艾百合微微一笑,實事求是地指指他沉重的身體。
「但卻是你吵醒我的,你必須付出代價。」他低吼一聲,開始噬咬妻子雪白柔細的頸項。
「老公……」艾百合喘息著想推開他。「別鬧了,他們還在屋頂上耶……」
「要我拿槍去斃了他們嗎?」他粗暴地問。
艾百合嘆口氣,輕柔地捧著孟桑的臉,灑下點點輕吻。為了女兒的將來,她還是犧牲一點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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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古劍穿過屋頂時,孟老仙的熱水恰恰煮好。他睨了一眼那把穿過水泥、釘在他頭頂正上方的長劍,手依然穩穩地將熱水倒進紫砂壺里。
「來來來,試試看這泡茶,這是我們台灣很有名的杉林溪手采茶,從茶葉的摘取一直到烘焙都是純手工的喔。嘿,那個老師父年紀比我還大,但是烘茶的功夫可不是蓋的,是一等一的絕世高手。還有,你看看這把茶壺,怎麼樣?我養了快二十年了,顏色很美吧?」
「嗯……還不錯,不過我們峨嵋山的白毫烏龍近年來也有長足長進。」木長青慢條斯理地品茗,他連看也不看屋頂上那把刺眼的長劍一眼。
「東方美人還是台灣的好,白毫烏龍這名字真是太普通。瞧,我們的茶農連名字都起得特別好哪。」
「碧螺春不是一直歷久不衰?」
「這倒是……」孟老仙耙耙頭皮嘟囔。「再來一杯。這個烘焙度恰恰好,喝再多也不怕睡不著。你知道的,我這種年紀的老頭子可禁不起不睡覺。」
「呵呵,孟大哥客氣得緊了,要比身體狀況的話,說不定你比屋頂上那兩個小伙子還好呢。」
「噯,噯,哪里哪里,年紀大嘍……」
「听說台灣有幾位師父紫砂壺做得特別美?」
「對啊對啊,我還收著好幾把咧,我拿來給你看看——」才說著,屋頂上的打斗已經劇烈得震下不少泥沙來,搞得兩人面前的杯子里沾染了不少灰塵。
「年輕人血氣方剛,打起架來毫無章法,力氣倒是挺大的。」孟老仙嘟囔著將茶水全部倒掉。
「只是可惜了—泡好茶。」木長青微笑。
「不如來下盤棋吧,看來他們還要打很久。」
「嗯,也好也好。」
于是他們開始下棋了,就好像他們頭上天天會有人插把古劍,就好像他們天天都這麼混著灰塵喝茶似的。
第十五章
「祝你們一路平安,玩得開心點唷!」艾百合在陽光下開心地笑著。
孟家一家人站在門口朝他們愉快的揮手,連叼根煙的孟桑也舉起手懶洋洋地朝他們致意。
「……」
長谷川悶悶地搭上了小巴士,忍下住問︰「這家人一直都這樣嗎?」
「呃……差不多。你知道的嘛,小可一直都是這麼傻不隆冬的啊。」檸檬眨眨眼點頭。
「我以為只有小可是這樣,他們家的家人應該會成熟點吧,誰知道……拜托!難道他們看不出來氣氛很怪嗎?」長谷川沒好氣地瞪著坐在小巴士最後面的火紅女。
還有啊,他們是瞎了眼楮嗎?為何除了孟可之外沒人關心櫻冢壑?他臉上那青一塊、紫一塊的怪異模樣有那麼不明顯嗎?
睡個覺從床上摔下來會把自己摔成那副鼻青臉腫的德行?
「呃……我想他們並不覺得奇怪吧。」檸檬吐吐舌頭。「對孟爺爺他們來說,火紅女只是木大哥的女朋友啊。」
「女朋友……好恐怖的女朋友……」長谷川嘆口氣,終于坐下來。看來這趟旅行下會太安寧了,他還是早早休養生息,培養些逃命的體力吧。
這是孟可的提議。他們的假期快結束了,她希望能在開學前去欣賞一下風景。據說遠方的山谷里已經是滿山楓紅,這對生長在亞熱帶國家的孟可來說可是很難得的美景呢。
木長青第一次來台灣,所以以客人的身分同行,火紅女是木長青的師妹,所以也理所當然一起參與了這次旅行。孟可唯一的遺憾是沒找到任吉弟,如果吉弟大哥也能一起來那就太完美了。
她這種想法令檸檬大為吃驚。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死黨兼好友竟然會天真到這種恐怖的程度。幸好任吉弟沒出現,不然她一定會立刻跳車,免得被車上三角戀情所激發的強烈電波電擊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