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需要爭取時間,我希望各位可以很快給我消息,至于其它的細節可以到時候再談。」她說著微笑起身。「今天麻煩各位叔叔伯伯了,相信我們很快就可以再見面。」
她的姿態高雅尊貴,他們怔怔地看著她走出門,覺得像是已經在她的手掌之中翻不出身──
手段雖辣,卻不得不承認的確辣得漂亮!
「你們覺得怎麼樣?」
他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畢竟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了,結果很快的就出現了!
岳芊縴的年紀雖輕,但架勢和說話的氣勢已有乃父之風,所說出來的話絕不會是空頭支票;況且以岳家的實力也足以支撐她說到做到,與其讓人說「天岳」的老將竟敗在這樣一個女孩之手,不如再度回「天岳」!
「再說──」張其深飽含深意地笑了笑。「做生意手段本來就要辣!苞著這樣一個老板做起事來可不是有勁多了嗎?」
「天岳」東山再起的事就這樣一句話底定了江山。
※※※
她一定看錯了。
旖倌聳聳肩,總不能每次看到相同車型的車子就胡思亂想吧?那遲早會得神經衰弱癥的!包何況他也不可能會到這個地方來的。
她嘟起唇,搖搖頭自言自語地︰「張旖倌,你真的快要瘋掉了!你不在乎,我可不想進瘋人院!」一走進門,便看見阿M坐在沙發上替自己包扎傷口,桌上一堆沾了血的紗布,讓人看了怵目驚心的!她忍不住叫了起來︰「阿M!你又發什麼神經病?!」
「我沒有啊!」
旖倌沖了過來捉住他的手。「還說沒有!你看看弄成這個樣子!」她急得手忙腳亂地。「要不要打電話叫救護車?看起來流了好多血──」
「旖倌!」阿M痛得齜牙咧嘴地。「你輕一點行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止住血你又弄它!等一下我真的流血致死你又罵我!天!多冤啊!」
旖倌小心翼翼地審視著傷口,狐疑地看著他。「真的不是你又發神經病?」
「拜托!」阿M無可奈何地指指桌上的紗布。「要是我自己弄的,我還包它做什麼?還不讓它多流點血,好完了我的心願?!」
「你不要耍我啊!」旖倌說著重新替他上藥。「天知道你是不是後來後侮了才包扎的?」
「真的不是嘛!」阿M冤枉地叫道:「你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我?」
「那怎麼會弄成這樣?」
「我不是說我去見一個朋友嗎?其實是去見易天行公司里的人啦!他和我不是很熟,我當然不會跟他說這種事啊!我一不注意,他一巴掌正好打在傷口上!」阿M吐吐舌頭。「天!痛得我差點當場掉眼淚!」
「你活該!」旖倌邊替他包傷口邊說著:「誰叫你沒事自己割自己?」
「說得像我很喜歡似的。」阿M咕噥著:「沒良心的女人!你的血真的是熱的嗎?我真懷疑!」
「懷疑啊?要不要我也割兩刀讓你確認一下?」
「你這個女人太變態了,我說不過你。」阿M等她將傷口包扎好,便搖搖頭往廚房走去。
「喂!你做什麼?」
阿M回過頭虛假地微笑。「姑娘,我去做飯伺候您吃晚飯啊!你以為我去做什麼?」
「本來想請你出去吃飯的,現在想想你這種人實在不值得同情。」旖倌笑吟吟地瞪著他。「不知道今天的牛排上面會有多少血喔?」
「雖然我越來越不能理解你的幽默,可是我還是喜歡。」阿M饞得黏在她的身上。「我們去哪里吃飯啊?」
這下輪到旖倌虛假地微笑了。「那得看少爺您的意思,您說哪里就哪里好不好啊?」
「旖倌──」
「走了啦!」旖倌又好氣又好笑地推他一把。「不要臉的東西!一說到吃就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我沒尊嚴?」阿M邪邪地笑笑。「是啊!我沒尊嚴,明天你沒東西吃的時候再來問我「你」有沒有尊嚴!」
「你再威脅我一句,我們兩個人就蹲在家里吃泡面,好好討論一下尊嚴的問題!」旖倌朝他扮個鬼臉。「對了!今天有沒有人找我?」
「剛剛我回來的時候看見有一輛車停在樓下,不知道是找誰的。」
「車?」她的腳步停了下來︰「什麼樣的車?」
「黑色的911。」
旖倌愣了一下,真的是他?他來找她做什麼?
「旖倌?」
她愣愣地轉個身。「啊?」
「你怎麼了?」阿M關心地走到她的面前,仔細地注視著她。「你這兩天好怪異!沒事吧?」
「沒。」她搖搖頭又搖搖頭。「真的沒有,我換個衣服,我們就出去吃飯。」
「如果你不舒服就不要去了,我買了東西才回來的,很快就可以弄好了。」
「不用了,還是出去吃吧。」她說著,有點頭昏腦脹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對了!罷剛答錄機里有毅柔的留言,好像滿急的,你要不要回個電話?」
「算了!明天再說吧!」她跌坐在床上。
他究竟還來找她做什麼?
想到這里,她不禁苦澀地笑了笑。張旖倌啊!張旖倌!說你有多瀟灑?這樣一點小事就弄得你陣腳大亂!你到底還能堅守自己的承諾多久?!
呵!呵!
※※※
山頂餐廳。
小小的餐廳里沒有多少客人,悠揚的小提琴聲飄揚在芬芳的空氣之中,偶爾傳來的喁喁私語,也是即為禮貌的壓低了聲音。整家餐廳的氣氛顯得無比的安詳寧靜!
微笑的侍者帶著他們走向她慣常生的位子上。「兩位請坐,張小姐好久沒來了。」
旖倌心不在焉地聳聳肩。「是吧!」
「兩位要些什麼?」
阿M看著菜單,簡單地點了兩份餐點。「就這樣,另外把存在這里的酒拿過來,謝謝。」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有存酒?」旖倌訝異地問。
「你在哪一家你熟悉的餐店里沒有存酒?」
「把我說得像個酒鬼。」
「有一陣子的確是啊!」阿M細細地看著她,忍不住蹙起了眉。「你到底怎麼了?只不過是一輛黑色911罷了,也會讓你心神不寧成這個樣子!」
「我哪有!」
「還說沒有?」阿M搖搖頭,指著桌上的行動電話。「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多久沒帶過這個玩藝兒了?為什麼今天突然把它帶出來?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正在談一筆大生意。」
「是你敏感還是我敏感?我帶行動電話出門也犯著你了嗎?」旖倌瞪著他。「你剛剛怎麼不說叫我不要帶?」
「我說的事和行動電話根本沒關系,我說的是你!」
侍者將酒拿過來。「兩位現在就喝嗎?」
旖倌無奈地點點頭。「是。」
侍者將酒倒好之後恭敬地行個禮退了下去。「兩位請慢用。」
「我們是出來吃飯的,我們兩個都需要補一補,可不可以不要在這種時候說那些掃興的事?」旖倌嘆口氣。「我真的不想說。」
「你什麼時候想說過?」阿M不滿地反問。「你根本從來就不說關于你的任何事!」
「那是因為實在乏善可陳。」
「何不說那是你心中唯一的痛?」
「阿M──」
阿M搖搖頭嘆口氣。「好好好!不說,我們今天晚上出來純吃飯,什麼都不要談可不可以?」
「謝謝。」
那餐飯的氣氛有些僵硬,彼此都有些食不知味,好不容易吃完飯,旖倌略帶歉意地。「阿M──你生氣啦?」
「沒有。」
這麼簡短的回答怎麼會是沒生氣?旖倌垂下眼簾。說什麼?她已經太久不對任何人解釋些什麼了,現在似乎也沒有改變的必要──或者該說就算想說也早已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