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M回過頭。「喂?是誰來了?」
「是毅柔!我等一下就過來,你們先吃吧!」
「叫她一起過來吃啊!」
「等一下!」
易天行看著阿M,他們之間……
「你瞪著我做什麼?」阿M怔怔地。「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
阿M傻了一下,再度壓低了聲音︰「你不會以為我和旖倌──」
「我只是──」
阿M拍拍額頭。「天!」
易天行低頭啜了口酒,努力使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像個傻瓜!「我只是覺得你們相處得很好,像一家人一樣。」
「老板──」阿M搖搖頭申吟。「我以為你很清楚我的!我怎麼可能會愛上張旖倌?!」他說著居然朝他拋個媚眼。「愛上你還可能一點!」
易天行頓時傻眼:「什──什麼?!」
阿M這下真的呆了!他莫可奈何地站了起來。「你剛剛說你的神經很遲鈍,我看不只是遲鈍吧!我去看看他們,你請坐。」
他真的像個傻瓜!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
「你沒跟她說我已經不做設計了嗎?」
「當然說過,不過她身上帶著這個。」毅柔將皮包內的戒指拿了出來放在手上。「你自己看。」
旖倌登時變了臉色,毅柔手上的戒指閃動著銀色的光芒。「你剛剛說她叫什麼名字?」
「岳芊縴。」
「岳芊縴……」
才走到客店的阿M猛然煞住腳步。「岳芊縴?」
旖倌驀然回頭,臉色一片死白。「你認識她?」
阿M看著她們,他從來沒看過旖倌這麼難看的臉色!他小心冀冀地:「岳飛的岳?草頭芊和縴細的縴?」
「沒錯。」毅柔點砧頭。「就是岳芊縴,她是誰?」
阿M看著旖倌,方毅柔手上的戒指閃閃發光。「她是我們生意上一個對手的妻子……」他謹慎地回答:「她和你們有什麼往來嗎?」
「她來找旖倌設計珠寶。」
「我以為旖倌已經不再設計珠寶了,不是嗎?」
方毅柔看著她,阿M同樣小心地注視著她。旖倌深吸一口氣將毅柔手上的戒指接了過來。「她想設計什麼?」
「她說她要一個和這個戒指成對的女戒。」
「成對?」旖倌微微頭抖地笑著。「要成對的?」
「旖倌……」毅柔輕輕地拉住她的手往沙發上坐下。「你沒事吧?」
「沒事──」她拿著戒指的手用力地握緊,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僵硬地微笑。「當然沒事……」
「旖倌!」阿M猛然驚呼!她的手居然緩緩地滲出了血絲!「你做什麼?」他沖過去將她的手扳開!
「不要踫我!」張旖倌厲聲喝道:「我說了我沒事!」
「還說沒事!」阿M堅決地板著她的手。「快放開!」
「怎麼──」易天行莫名其妙地出現,一看到旖倌手上所流的血立刻沖了過來。「怎麼會這樣?」
張旖倌跳了起來,深吸一口氣。「我沒事!對不起!我先回房去了!」
「旖倌!」毅柔嚇白了臉,緊跟在她的身後。「我──」
「你替我陪易先生和阿M吃飯吧!我等一下就出來了。」
「可是──」
旖倌頭也不回地沖上樓,竟連腳步都是踉蹌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易天行一頭霧水地問道,憂心地看著她的背影。「怎麼突然這樣?」
方毅柔和阿M都沒回答。
那個戒指的主人就是旖倌一直守口如瓶的「他」吧!
毅柔面對阿M。「他是誰?「
阿M來回看著易天行和毅柔,久久終于嘆了口氣。「岳芊縴是傅東凌的妻子。」
暗東凌──一個張旖倌這一生都不想再見到的人。
※※※
他焦急地在房間里所有可能的地方搜尋著!翻箱倒櫃的結果是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他一直很小心的保存著的!怎麼可能會在一夜之間就不見了?
「該死!到底丟到什麼地方去了?」
「在找什麼?」
他驀然轉身,他的妻子站在門口看著他。「找什麼?我可以幫你找。」
暗東凌攤攤手。「沒什麼,只不過是一份文件而已。」
「你從來不會把文件帶到房間里面來的。」岳芊縴淡淡地說著,走到他的身邊,在床畔坐了下來。「你找的是那枚戒指吧?」
暗東凌愣了一下,岳芊縴的臉色異常平靜。「什麼戒指?」
「到現在還要騙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岳芊縴抖地笑了笑。「好啊!那就不知道吧!既然你不在乎那枚戒指,那我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她說著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等一下!」
她靜靜地背對他站著。
「東西呢?」
「什麼東西?」
暗東凌沉默地看著她,她知道多少?
岳芊縴猛然轉身:「說啊!什麼東西?是那枚戒指對不對?是那個張旖倌所設計的戒指對不對?!」
他依舊沉默──
沉默──傅東凌向來擅于使用的仗倆!對于他所不想回答的,對于他所不願意面對的,他總是以沉默來對付。
「為什麼不回答?」她一步一步地逼近他,淚水已在眼中聚集。「說不出來嗎?你怎麼不說話了?剛剛不是還問我東西呢?什麼東西?說啊!說那個對你們來說都意義重大的戒指到哪里去了?」她將手上所戴的婚戒月兌了下來,朝他的臉上扔去:「這個對你來說又是什麼?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那枚婚戒砸在他的臉上之後跌在地毯上靜靜地躺著。傅東凌的臉色鐵青,「你發什麼神經?「
「是啊!我發神經──」她又哭又笑地點頭。「想知道那枚戒指到什麼地方去了嗎?我把它交還給張旖倌了,現在它正在張旖倌的手上!我──」
「你什麼?」他沈聲低低地咆哮著:「你把戒指拿給旖倌了?」
「物歸原主……」
她話還沒說完,傅東凌已經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清脆的響聲像雷聲一樣響起!
岳芊縴愣愣地看著他──她的臉火辣辣地燃燒起來。「你──」
「你對她說了什麼?」
從來沒想過會見到這樣的傅東凌,她那英俊瀟灑、風度迷人的丈夫如今卻面目猙獰!
真的從來沒想過會是今天的情況!他們一直是人人稱羨的一對金童玉女不是嗎?他們不一直是對模範夫妻相敬相愛的嗎?
原來一切不過是場可笑的夢境罷了!
「你究竟對她說了些什麼?「
岳芊縴澀澀地笑了笑。「沒有,我根本沒見到她,就算見到了我又能說什麼?像個怨婦一樣請她離開我的丈夫嗎?還是像個潑婦要她把我的丈夫還給我?」她悲哀地笑著,淚水靜靜的滑落,像是心口上淌著的血。「你為了她居然會動手打我,我們的婚姻只不過是場可笑又荒謬的鬧劇罷了,是不是?是我一直在自作多情!是我一直活在自己的夢里而已,是不是?」
「事情不是像你所想的那個樣子。」傅東凌看起來居然有些歉疚。「我一直把你當成一個好妻子。」
一個好妻子……
岳芊縴點點頭,面無表情。「是啊!就像你一直扮演的角色一樣──一個好丈夫。」她冷冷地微笑,目光投向遙遠的前方。「你所希望的不過就是一個好妻子,不吵不鬧、安靜等待的妻子和一個才氣縱橫的情婦能相安無事……」她看著他苦澀地笑著。「每個男人的夢想是不是?」
「我沒這樣說。」
「你不必說,你只要做就行了!」
「你要這樣想我又有什底辦法?」傅東凌厭煩地往門口走去。「我出去了。」
芊縴只是靜靜的坐著,淚水未停卻已沒有了哀怨──
門一打開,傅東凌便愣了一下,他的岳母面色冷冽地站在門口。「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