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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 第3頁

作者︰沈亞

「烈欣……」她怯生生地喊她,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別這樣……」

「怎麼樣?」烈欣叼著煙躺在床上,眼光視而不見地盯著斑駁的天花板。

「烈火的事……」

「不要跟我提她的事!」她惱怒地打斷她︰「那麼想知道不會自己增看報紙?」

小榭有些焦急的看著她,「我真搞不懂你!那是你姊姊!你忘了當年你有多崇拜她吧?你明明關心她,為什麼一定要裝得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萬一她死了怎麼辦?」

烈欣抽著煙猛然自床上坐了起來,狠狠瞪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我警告你!我不關心她!她也不是我姊姊!必心她的是你,可是我不想再听到這些話,要下然,我們就一刀兩斷!」

「你怎麼變得這麼可怕?」小榭嚷了起來,眼眶里含著淚。「烈火就算做錯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她人躺在醫院里,可是你居然不聞不問!你忘了當年烈火是怎麼疼你的嗎?」

「滾出去!」

「烈欣——」

她從床上一躍而起,用力推她。「我叫你滾出去!」

小榭被推得倒退了幾步,她咬咬牙,向來懦弱膽小,但這次卻不打算再讓步,她挺起縴細的肩,「不要!今天我一定要和你把事情弄清楚!」

烈欣氣得將煙一甩。「你媽的弄清楚什麼?」她暴跳如雷地咆哮著︰「弄清楚我血管流的是冰水還是血是不是?你應該先弄清楚烈火的!你到底滾不滾?」

「我——」

「你不滾,我滾!」她大叫著推開她,打開門怒火沖天地狂奔出去!

「列欣——」

「在吵什麼?」烈靜年打個呵欠自房里走了出來.另一間房門也打開了,烈風站在門口。

小榭難過地站了起來,有些委屈地垂下眼。「沒吵什麼……」

「沒吵什麼干嘛大呼小叫的?」他搔搔頭皮,壯碩的身子懶洋洋的。「烈欣又發神經病?」

她怯怯地看了烈風一眼,他什麼表情也沒有,難道一家子人全都那麼冷漠?她又悲又忿地搖搖頭,突然鼓起勇氣大聲開口︰「難道你們都不看報紙的嗎?烈火受了重傷,現在躺在醫院里,是生是死都還不知道!」

兩個男人同時一怔,愕然地看著她。烈風走了出來,沉聲間道,「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

「為什麼不早說?」

小榭連忙走到烈靜年的身邊。「我以為烈欣會說的,她昨天就知道了。烈伯伯,你是烈火的爸爸,你打電話去問問看好不好?他們一定會告訴你的!」

烈靜年陰郁著臉不看她,抓起桌上的隔夜啤酒仰頭就是一大口。

「烈伯伯……」

「她的事用不著我們操心,她老媽那女人不會讓她死的。」

小榭急得看向烈風,他一語不發的,臉上根本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她又氣又急地站起來。「你們……你們太過分了!」說完,她奔了出去!

烈火也曾是烈家的一分子啊!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該這麼冷漠的,可是他們的表現居然同出一轍——

才不過兩年,血緣至親竟已形同陌路!

必門聲響起之後,烈靜年才起身走向冰箱,拿了兩瓶啤酒又回到沙發上,喃喃自語似的說著︰「報紙呢?這是什麼家?連一份報紙都沒有……烈風,去買份報紙回來。」

烈家的長子只陰郁地看了他一眼。「報紙上寫的不一定是真的!」

「你他媽的!叫你去買就去買!那麼多廢話!」他咆哮著將一瓶快喝完的啤酒扔向兒子。

烈風閃過,眼底揚起怒火。「要買你自已去買!」說完,他用力甩上房門,再也不理會他。

他沒有發脾氣,和兒子的沖突太多了,他根本快忘了應該要生氣。

是什麼把這個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他早已忘了,只知道他的女兒現在正躺在醫院里;而他——而他根本無能為力——

燃燒似的痛楚自四肢百骸穿透神經傳送到她的腦海之中,無知覺而幸福的黑暗漸漸褪去而她掙扎著想再躲回到無亙的黑暗之中。

醒來做什麼?

她想了又想,覺得睜開眼楮其實是件痛苦,她寧願留在黑暗之中,永遠不要清醒。

突然有些怨恨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大聲呼喊的人,如果不是他那一聲穿透她神智的大吼,現在她大概已經死了,永遠留在黑暗當中。

活著是一件辛苦且令人疲憊的事,她實在感到厭倦了……

「烈火……很痛嗎?」有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身旁問著,充滿了關切——那是綠姨,不是她的母親。

有時候要承認自己的愚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她怎麼會以為只要回到母親的身邊,幸福就會隨之翩然到到來?

那天母親對她說︰你要不喊我媽,要喊我嫚姨,明白嗎?

她不明白。

那椎心刺骨的痛苦至今仍然存在,每每來襲便令她痛不可當!

「烈火!很痛嗎?我叫醫生來!」阿綠著急地站了起來,卻被輕輕拉住。

「我沒事……」烈火睜開眼,虛弱地朝她微笑。

「你醒了!」阿綠高興得掉下眼淚,連忙握住她的手,仔細地打量著她。「我好擔心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好點沒有?不會很痛?」

「你這樣一直問,她怎麼回答?」雲誦青在一旁笑著阻止她,溫柔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孩子,「歡迎你回來。」

「謝謝。」烈火回答,聲音仍十分虛弱,眼楮卻已在房里搜尋了一遍,眼神迅速黯了下來。

阿綠和雲誦青互望一眼,只能裝出笑臉安慰著她︰「你媽媽正和程醫生討論你的病情,大概等一下就進來了。」

她也只能澀澀一笑,心里當然知道那並不是事實。

而她甚至不知道到底什麼才是事實。

雲誦青拍拍她的手。「別想那麼多,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心養傷,等你傷好了再說吧!」

「好啊!別忘了,你的歌迷們全都在等你呢!知道你受傷的消息,公司的大門都快被他們擠破了!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烈火想點頭卻痛得眼淚都掉下來。

「你還不能動!」阿綠連忙說著;「醫生說至少要半個月的!」

她無奈地嘆息一聲。「要當半個月的木乃伊?那會不會長蟲?」

「不會的!」阿綠欣慰地看著她,知道她還有幽默的能力比什麼都還令她開心。「再看到你真好!我還以為我們要失去你了……」

「綠姨……」

「別理她!」雲誦青拍著阿綠。「你也知道她的,連听歌都會掉眼淚!別被她騙了。」他再次拍拍她的手。「醫生吩咐你一定要多休息的,快休息吧!我們不吵你了,晚一點再來看你。」

「好。」她說著,看著他們走出去,心里在輕輕嘆息。

幸福,不知道為什麼在某些人身上是那麼簡單的事?

雲誦青和阿綠沒有結婚,他們一直是事業上的伙伴。雲誦青的妻子已經去世許多年了,而阿綠則至今一直都是小泵獨處。他們從來沒承認,也沒否認過什麼,可是見過他們的人心里都明白,他們比一般的夫妻更親密,了解也更深。

那種默契和交流遠超過一般人所能理解。

看著他們這個樣子,那紙婚姻契約似乎是那麼的不值一提,畢竟結了婚的,又有多少人能如他們呢?

她想著,唇角浮起黯然而疲憊的笑意——

「休息的時候是包括腦子的。」

她一驚,猛然睜開眼。「你是誰?」

「薩非——」他笑著立在她的面前,倚著床邊的小癟子。「你的影子。」

「當然,如果你同意的話。」

烈火看著他,仍是莫名其妙的︰「你是公司請來的保全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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