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她的低喃並未打破魔咒,樓闕的頭緩緩低下,轉眼間四片唇瓣就要踫在一塊兒了。
「我……不知道。」是期待、是害怕。其實她已猜出他想對地做的事,不過是不好意思道出,也怕會錯意招來訕笑。
「我要……誘……惑……你……」他的唇隨著他的話一字字降低,最後三個字隱沒在她的唇瓣上。
薄唇順遂心意吻上不斷吐露芳香的唇兒上頭,他滿意的輕喟嘆聲,想了好久,總算讓他嘗到了。
誘……惑……她……
在她驚駭不解散唇的同時,狡猾的舌乘機侵入翻天覆地,滑溜的纏住丁香舌,迫使與之共濡共舞。
強勢的舌點燃前所未有的激情,飽受激情殘害的身子虛軟的猶如攀住大樹的藤蘿,緊緊攀住唯一擁有的強壯支柱。
糾纏的舌不停旋舞相依,恍若一年才得以相會一次的牛郎織女舍不得分離。
粗重濃烈的氣息交相縈繞,兩人的激情已達喘不過氣來幾近昏厥的地步,終于樓闕率先拾回理智,強勢的唇舌松開弱勢的唇舌。
他粗喘著氣,冰寒的眼眸潰了一角,死命盯著原本不帶血色卻已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紅艷艷的唇兒襲擊著他的自制力,教他幾乎忍不住沖動再次與她擁吻。
初識激情的段戲羽承受不住合上明眸,讓快跳出的心兒恢復正常的速度跳動,粗淺的呼吸著,不敢置信方才所經歷的恣意纏綿。
樓闕用力甩頭,不願短暫的打碎他向來自傲的自制力,攸地收回擁抱她的雙掌,不再瞧她勾人心魂的嬌容。
頓時失去倚靠的段戲羽腳步顛藤了一下,趕忙扶住圓桌撐住身子,她不解他突然的轉變,疑惑的望著他。
樓闕自信已將可人的她摒除于腦後,不會再受到她的影響,躍出窗外瀟灑離去,未留下只字詞組。
段戲羽徒勞無功追上兩步,隨即停下急切的步伐,愁悵的望著早已遭黑夜吞噬的身影,黯然的垂下眼瞼關上多情的眼。
亮麗的早晨又是個辛勤的工作天,樓闕準時在天方初白便下田繼續他的除草工作,完全不受昨夜的影響。
而老實的李豐則為昨夜妻子告之的消息所深深困擾著,猶豫著是否該問問當事人是怎麼回事。終究李豐耐不過好奇心的折磨,放下鋤頭與耕作好一半的田地,步到大樹下向樓闕采消息。
「樓老弟,你與玉桃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實在是想不透樓闕有何理由不去喜歡黃玉桃。「我和她何來有事?」李豐的問話讓他感到好笑,該不會李豐又不死心想湊合他與黃玉桃吧!
「那……為何她近來與村中的李來富李員外走得很近?」昨夜妻子告訴他這件事,著實讓他意外加震驚,一來黃玉挑明明喜歡的人是樓闕;二來李來富家中妻妾成群,且他年紀一把已行將就木,黃玉桃怎麼兜也不該和李來富兜在一塊兒啊!
「或許她很中意你口中的李員外。」樓闕對李來富根本沒啥印象,無所謂的回道。只要黃玉桃別再來纏他便成,管她與誰走得近。
「不可能!你到底有沒有見過李員外?玉桃她再怎麼挑也不會挑上李員外的。」
李豐斬釘截鐵道。
「你不是她,怎知她不喜歡李員外?」樓闕除著草道。
「我就是知道。我問你,你是不是跟玉桃說過什麼?」這是家中婆娘猜的,據說在黃玉桃送午膳給樓闕遭到拒絕後的隔天,整個人顯得沒啥精神,一雙眼紅的似兔子,好似哭了一整夜,所以家中的婆娘才會猜在他們不知情的時候樓闕肯定是無情回絕了她。
「該談清楚的全跟她講明了。」再拔除了一叢雜草,再過幾日便可松土了,樓闕滿意的試著熱汗。
「啥?難怪玉桃會想不開的扒上李來富,唉!她自毀幸福的舉動,你得負全責啊!」原來其來有因。
「非我強逼她扒上李員外,皆是她心甘情願,就算日後過得不幸福,亦呈她自找的,如何要我負全責?」樓闕不滿李豐要他負責。他與黃玉桃之間本就無情意,是她自作多情,又承受不了他人的拒絕,故而抬高身價找上李來富,全是因她心高氣傲,可不是他的錯。
「但是你拒絕了她啊!」李豐搔搔頭急嚷,為的是挽救黃玉桃的幸福。
解鈴還需系鈴人,只要樓闕肯出馬,黃玉桃準會舍棄李來富回到樓闕身邊的,端看樓闕肯不肯開口罷了。「如果每個女人都不許人拒絕的話,恐怕我的妻妾早多的數不盡了。」非他自夸,而是喜歡他的女人太多,若要他將每個愛慕他的女人皆娶回家,他根本娶不完也記不得她們的長相與姓名。
「可是……可是……」話是沒錯,李豐了解凡是女人見著他會有怎樣的心情,他長得實在過分吸引人,莫怪黃玉桃會喜歡上他。
李豐急的找不出話來說服樓闕,突地靈光一現。
「難道你能狠心眼睜睜看著玉桃陷于不幸?」李豐利用他的同情心,希望最終的結果是他能因同情而愛上黃玉桃。
「使她陷于不幸的人是她自己,要逃離不幸也唯能靠她自己,別人幫不上忙的。」樓闕事不關己道。目前他該關心的是努力誘使段戲羽愛上他,而非黃玉桃的幸福。「不是幫不上忙,是你不願幫,對不對?」李豐火大的質問他。
「沒錯,我不想憑添麻煩。」樓關起身,堅定的雙眸表明了他的立場。
「我居然不曉得你是如此無情的人。只要你肯說一句話,就可救個人免于日後的水深火熱,而你卻不願意,真太教人失望了。」李豐嘆然,他竟然看走眼,誤以為樓闕是個善良的年輕人,結果他錯了,且錯的離譜。
可憐的黃玉桃可曾想過一旦嫁人李府,過的是與眾多美妾爭寵的日子,鎮日勾心斗角,這樣的生活是人過的嗎?更何況色欲燻心的李來富可不會僅滿足于府中的妻妾,要不了多久會有更年輕更美貌的小泵娘被迎人李府,黃玉桃又將情何以堪?
樓闕隨李豐去細數他的痛心,未矯情解釋他本就是無情之人,如今不過是回復原本面貌,不再戴假面具罷了。
李豐感嘆的直搖頭,眼角適巧瞥見黃玉桃挽著老邁的李來富示威的由小路盡頭走來,再瞧瞧樓闕,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惹得李豐除了嘆息還是嘆息。
他登時覺得黃玉桃挑釁的舉動既可憐又可悲。
第五章
暖暖春意燻得人提不起精神來,再加上寧靜的環境伴有淡淡花香、鳥鳴,更是令人昏昏欲睡。
一夜無眠的段戲羽該是感到疲累的,然而她的精神卻相反的仍處于亢奮狀態,根本毫無上床休憩的意思。
簡單的腦袋里只想著一件事,即是昨夜樓闕留下的吻。縴縴素指輕壓在仍泛著甜蜜的唇瓣上,頭一回接觸到吻,方知原來男女間可以有如此驚心動魄的接觸,莫怪爹老愛纏著娘索吻,換作是她,她也很樂意多復習幾次的。
憶及熱吻令她喜不勝羞,一張小臉羞若紅蓮,晶亮雙眸盈滿情意。
想起熱吻不免思及昨夜他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心頭的喜悅不由的收斂,嘴角甜美的微笑亦僵了下,他說他要誘惑她,可是為何要誘惑她?誘惑了她于他有何好處?
一連串的疑問浮上心頭,霎時令她內心充滿了不安。
她曉得他說要誘惑她絕非單純的喜歡上她,甚至可斷言他對她毫無半點情意,他的吻正如他所言是單純的誘惑她。在吻她的同時究竟他的腦子里在想些什麼?是想著心中早擬定好的計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