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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嬸接連多日緊守在段戲羽身畔,嚴防刺客再出現對戲羽不利,可是自多日前交過手後,刺客恍若由世間消失般不再出現,使得她覺得這是風雨前的寧靜,深信刺客一定暗地里在計畫著他們所不知的計謀,等待時機敬他們個措手不及,尤其在她探查不出刺客的身分,更是讓心底的不安升到高點;是以她成日像只老母雞護在戲羽身畔,稍有個風吹草動便令她緊張地命人四下察看,直到確定無事後才能稍稍放心,她曉得這份擔心會持續到少堡主來帶小姐回段家堡後方能解除。
夜闌人靜,白日得到充分休息的段戲羽了無睡意昂首望著蒙攏的月色,此時睡在隔壁廂房的桂嬸也已入睡,她猜除了守夜的家丁外,就剩她一人處于精神飽滿的狀態了。
自刺客來襲後,她的行動範圍明顯的受到桂嬸的限制,在沒有多名家丁與桂嬸的陪同之下,絕不能擅自到花園去,更遑論是到外頭去,她很清楚桂嬸憂心她的安危,為了不讓桂嬸徒增煩惱,她很配合的盡量待在房內休息,連續幾天除了吃便是睡,饒是再如何勞累的人也不累了,所以她才會無聊的以凝望月夜來打發時間。一顆顆小石讓月光照得綻放出自有的芳華,猶似一顆顆價值不菲的寶石,不由的教她看痴了,嘴角擒著盈盈淺笑。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男子聲悠悠吟唱,聲調清晰且渾厚,打破了黑夜的寧靜,同樣的驚動了自得其樂的段戲羽。
段戲羽猛然回首,訝異瞪著突然出現的人。
是他?!
她心知他武藝高強,連桂嬸都不是他的敵手,守在外頭的家丁當然不會是他的對手,所以他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潛人佑羽居,但令她意外的是睡在隔壁的桂嬸居然沒察覺出他的到來,桂嬸的听力不比常人啊!這是怎麼回事?
「我點了她的睡穴。」她的疑問浮現在臉上,樓闕好心的代為解答。
原來如此!段戲羽總算放了心,不再胡思亂想誤以為桂嬸出了事。
「你……是來取我的性命?」段戲羽開門見山問道。
「我以為方才我所吟唱的那首歌已代表了我對你的戀慕之意。」樓闕散齒輕笑,以里著蜜糖的利刃刺向她,企圖讓她無力招架。
多日來沒出現惹花攪亂桂嬸的心思,讓她猜不透他意欲為何,讓她在身心疲憊之下,降低夜晚的警覺性,那正是他所要的,他如入無人之境進入桂嬸房內,點了她的睡穴,讓她睡個夠、睡個飽,使她無法破壞他全盤的計畫。
在點了桂嬸的睡穴後,他隨即找上段戲羽,這出戲若少了她就唱不下去了。
「不可能的。」或許她接觸的人不夠多,盡避他的態度瀟灑斯文、風度翩翩,不復第一次見面般嗜血駭人,但她就是知道他在說謊,而關鍵就在他的眼!
他的眼眸中平靜無波,甚至冰寒到不帶一絲情感,要她如何相信他的謊言?
「為何不可能?」樓闕好奇的揚眉,是他抹得蜜漿不夠多嗎?
「因為你的眼楮。」她輕道。柔和的眼瞳仍鎖定在他冷然的眼瞳,若非他的瞳仁中反應出她的身影,她真會以為他的雙眸是假的,因為她不曾見過如此冰寂不帶任何波動的眼。
「我的眼?」他的眼有問題?他倒不以為然,不過挺有興趣听這丫頭如何自圓其說。「是的。你的眼泄漏了一切,它們過于空寂平靜,不像是處于愛戀中的眼。」
她天天看父母處于愛戀中的眼眸是熾熱且纏綿的,和他的完全不同。
「你的意思是我在騙你?」劍眉再揚,他的態度仍是輕松自若,完全沒有被拆穿謊言的不安。
「沒錯。」她亦不客氣當面指出來。
「原來我說謊的功夫太差,得回去再練練才不會再遭人當面揭穿。」樓闕自嘲的笑了。
「不!你說謊的功力不差,會讓我察覺是因我天天見我爹娘他們眼中僅有彼此的模樣。」他說謊的段數極高,因為說謊的人的眼眸會閃爍不定,不敢看向受不是!
他說謊的態度好似談論天氣般平常,所以她斷定他必是常常說謊。
「你和我所想象的不太一樣。」她的解析讓樓闕對她刮目相看。
「怎麼個不一樣法?」她很好奇在他一個欲取她性命的人的眼中,她會是個怎樣的人。
「多了聰慧。」她的聰慧在他的意料之外,不過只要想到她的母親,便不會感到意外了,因為身為袁紅綃的女兒是不會笨到哪兒去,這下子想誘惑她愛上他恐非易事。驀地,樓闕揚著邪侯的笑容,他的冷情是容不下深具挑戰性的事物,不過偶爾嘗試看看倒也不錯。
「事實上我沒我娘的聰慧,不過是剛巧發現你眸中的異樣罷了。」段戲羽微綻嬌容,當他是在恭維她,關于己身的才智有幾分她清楚的很,並未因客套的贊美而陶陶然。
「你滿特別的。」她淡然處世的態度引起了他的注意,大抵是段家堡的人將她保護的太好,才造就她與世無爭的心性。
特別?段戲羽倒覺得自己與平常人無異,並無特別之處,或許這又具他恭維的話語。「你……到底是誰?今夜為何而來?」切人正題,不願再將話題愈扯愈遠,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他的姓名。
「你想知道我的姓名好查出我的身世背景?」這是樓闕唯一能想到她的目的。
「是又如何?莫非因此你便不敢道出姓名?」真正的目的唯有她自己明了,可是她沒坦白的意願,改采激將法逼他誠實說出,以她淺薄的了解,曉得以他的自尊是不允許有人貶低他的膽勢勇氣。
樓闕沉著臉凝視她,她的膽量倒不小,居然質疑他的勇氣,了不得!
「樓闕。」告知姓名算是給予她的膽量小小的獎勵。
樓……闕,段戲羽細細的在心底咀嚼品味他的名字,暗自將之埋藏在心底,當作秘密。
「不必想了,你沒听過我,我未曾出現在段家堡過。」樓闕當她的沉思是在腦海中抓屬于他的記憶。
段戲羽焉然一震,幸好他會錯意,否則教他看出她是在珍藏屬于他的記憶,豈不是羞煞人。心神歸位,她忙振作精神,不教他瞧出端倪來。
「既然我們未普謀面,你為何會出現在我面前?」這是最令她想不透的事,他們遠無冤近無仇,他怎會想殺她?「你說呢?」寡情的唇邪魅一哂,霸氣的大掌無禮的張開將她圈入懷中,令她動彈不得,形成曖昧的畫面。
在他有力的雙掌擁她人懷的一剎那,段戲羽虛弱的心為此停止跳動,她甚至無法呼吸,像只任由宰割的小羊,讓樓闕放肆而為。
明眸對上星眸,四目相交,是驚艷、是訝異。水晶額飾似見證般散發出淡淡的光輝包圍住兩人。
溫熱霸氣的吐息噴張在柔女敕的頰上,令段戲羽暈暈然,兩人間的距離返到她可以感受由他強健軀體所散發出的熱力,炙熱的體溫把她略顯冰冷的嬌軀給熨熱、燙熟。
她美的太不真實,教人恨不得將她狠狠擁人懷中以證實她的存在,而他也做了,把她困在懷中,悍然的視為己有。
美麗精致的臉孔突然間返到可以細數出她濃密且修長的睫毛,靈敏的鼻可聞到由她身上飄出的淡雅清香,教他不由的醉了。
星眸中盛載過多不該有的柔情,幾乎盈滿溢出。
「你想做什麼?」輕吐幽蘭,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卻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