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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霸彎刀 第28頁

作者︰沈葦

「我不是在為她求情,而是不希望你將來悔恨。」曲綾苦口婆心勸他。姥姥特地派她來說服段逸軒,曲姥姥一雙看遍世事的眼,早看透段逸軒的悔恨與自責,和對袁紅綃的愛戀,不想一對鴛鴦被迫勞燕分飛。

「我不會悔恨。」段逸軒說得極有把握,他要掌管的人事太多,哪有時問浪費在無盡的悔恨當中。

「你會!」曲綾斬釘截鐵道,「親手殺了愛人的悲痛至令仍纏繞我心,午夜夢回我總悔恨不已,恨我當初何不手下留情?倘若我手下留情了,事情的結果和令日絕對大不相同。反觀你,袁紅綃人還沒死,你真想她死嗎?是否你曾真切的問過你的心?其實你不想她死的,若想的話,當日在大廳你會直接殺她了事,而不足使出絕命掌,你要她活的!靜下心來聆听你心中最渴望的吶喊吧!」她的雙手染滿愛人的鮮血,任憑清水、時間都冼不凈她滿身的罪惡,她不願再見有人犯下和她相同的錯誤。

不想她死嗎?不!他要她死的!不然不會以絕命掌對付她。他不能听曲綾胡言亂語,地想逝去的愛人想瘋了!他們的立場不同,曲綾摘混了。

「你想得如何?要到袁刀門去救她嗎?」段逸軒的沉默引來曲綾追問。

「你錯了!我要她死的,否則,我不會事前布下讓華山派殺她這一局。還有,我不愛她!我從沒在乎過她,她的死正好順遂我心,往後別在我面前提起她,我不想再听任何有關她的事。」他鄭重聲明他的立場,說明他仍保有浪子不受女人羈絆的心,袁紅綃在他心底沒半點分量。

「大哥,你別執迷不悟了!」曲綾為他的頑固氣得差點揪發尖叫出聲,為何人們總在事情尚能挽回時不肯睜大眼看清,直到無法挽回才悔恨不已!

段逸軒搖頭笑笑,把空間留予曲綾。

「連饒書安都說你愛上她了!為何你不敢承認?愛她有何羞于啟齒?」曲綾氣憤地朝著他的背影大吼。

段逸軒因她的叫喊,邁開的步伐停頓了一下,又恍若未聞地邁開大步。

「莫非你沒听見她夜夜哭喊、叫喚你嗎?」女人心唯有女人最了解,雖末見過袁紅綃,但袁紅綃的悲痛她清楚了解,因她亦是如此。

段逸軒似沒听見,腳步不再停頓,唯有僵硬的身體與繃緊的神經泄漏出他深受曲綾話語影響的秘密,而被他擱置在胸懷已久的一只珍珠耳環隨著他的步伐,似細細的發出清冷的哭喊,聲聲喚他回頭。

女人的心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有了愛情的滋潤時會綻放出美麗、嬌艷的花朵,當失去了愛便會漸漸枯萎。

曲綾心中的花被她親手以利刃砍斷,利刃太駭人,所以連睫都無法存活!而袁紅綃心中的花被段逸軒擊枯,如令唯有愛能救活尚未凋零的花,可惜照顧花兒的園丁無意搶救,何時園丁才會真正覺悟?了解到失去了花兒,世界會陷人空前的幽暗與了無生機。

花兒啊花兒!可曾怨過找錯園丁?

回到袁刀門後,袁刀門上上下下所有人在袁紅綃面前絕口不提有關笑閻王的事,沒人問她發生過何事,只是盡心盡力照顧她,想盡辦法要找出化解絕命掌的方法,但查遍書籍、問過所有知識淵博的人,所得的答案皆一樣,除非段逸軒親自以內力化解絕命掌,否則袁紅綃活不過七七四十九天。

死亡的陰影沉重的籠罩整個袁刀門,往日的歡笑與活力盡散,對挽救師妹的性命他們竟無能為力,恨啊!

袁紅綃兩眼無神地躺在床榻上,紅艷的燭火照映她心中無限事,熱蠟成淚,滴滴淌下,斑斑剝剝,心底念的皆是那個無心人。

淒淒復淒淒,空寂的室內更顯得她的悲涼,說好要忘了段逸軒的,卻又不爭氣地念著他。他的狂妄、他的霸道、他的無心、他的絕情,以及他的邪佞,一一飄過她的眼,烙印在腦海中,刻劃在心底,一周又一遍,百至一顆心刻滿他的身影,容不下他人仍止不住對他的思念。

猛地,袁紅綃綻放出一朵清絕的笑靨,她真被四師兄說對了,她的自尊害死了她!

如果它的個性平凡點,不挑起段逸軒的興趣,何來令日淒慘的下場?是報應!她為了一己私情陷害過善良的妹妺,老天爺看不過,終于降臨報應在她身上,她活該!

她累了!每天每夜不斷想著段逸軒讓她身心俱疲,想好好的睡一覺,卻輾轉難眠,艮久以來有段逸軒陪伴入眠,她反而受不了一個人孤單面對空蕩蕩的床榻,墮落啊!

抬起縴縴素手想揉已哭不出淚來的眼眸,白玉環立即映人眼簾,她停下揉眼的動作,痴望良久。

是他留在她身上的手銬!她人就快死了,他還不肯放過她嗎?一對白玉環亦要跟著下地府銬住它的靈魂,宣布他的所有嗎?不!她受不了了!不願再見到任何有關他的事物。

她討厭這對白玉環!厭惡自己的身軀!痛恨呼吸間帶有他的氣息!沒有一樣是屬于她的!她痛恨被段逸軒貼上所屬的標志,可憎的身影無時無刻不糾纏著她。

何時才能擺月兌?何時?!她不要再想他!不要!想著他小就不斷的撕裂揪扯,難受得怏讓她喘不過氣來,她要月兌離他的箝制,真正的月兌離。眼神狂亂的望著白玉環,袁紅綃想到,只要沒了它們,她就真正擺月兌他了!他再也無法侵入她的思緒,佔據她的心!

對!她要拿下它們,不要再愛他、恨他、怨他、想他、念他。這愛來得莫名其妙,他沒有任何優點讓她喜愛,她就傻得痴戀他。解下白玉環!只要解下白玉環,相對的對他的愛也就解下了。

她憔悴的眼眸四處搜尋,定有東西能助她解下白玉環,瞥見梳妝台的抽屜,袁紅綃憶起里頭有把削鐵如泥的匕首能幫助她。

撐起身子,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地步下床,她心底涌起一股興奮,就要獲得真正的自由了!渾渾噩噩拉開抽屜,拿出泛著精光的乜首,指尖輕劃過鋒面,細女敕的肌膚立即被劃破,流出鮮紅的血液來。

扁亮的刀面映出她悲慘的臉孔,雙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好丑!好丑!

邪魅的低喃忽在寂靜的房內響起!想解下白玉環唯有一個方法,就是砍斷你的雙腕!

對!沒錯!為了擺月兌他的禁錮,這雙手她不要了。

斑舉匕首,對準縴細的手腕削下--楊朝翔進到她房內時見到的正是這駭人的一幕,他趕忙丟出桌上的茶杯撞掉她手中的匕首,及時挽救她的左手腕。

匕首落地,袁紅綃眨眨眼,紊亂的頭腦分不清發生何事,愣愣望著還好端端的左手「你瘋了!」楊朝翔握住她縴弱的身子氣急敗壞地喊,若他晚來一步,她的左手腕準會被她卸下,血濺四處。

「我是瘋了!被他逼瘋了。」楊朝翔搖晃著她的身子並未讓她腦袋恢復清明,她失神的低喃。

「紅綃,你醒醒,恢復原來的模樣好嗎?」楊朝翔熱淚盈眶,痛苦的哀求。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這兒!」她指著心道︰「住進了一個邪魅,這個!」她舉起雙腕露出白玉環,「是邪魅困住我的手銬,我不想連死了都得受到箝制,我要離開他,不論身心都要徹底擺月兌他。」

「忘了白玉環,忘了段逸軒,忘了他曾對你做過的事,好好活下來,好嗎?」見她飽受情愛折磨,楊朝翔再次自責,當初若他緊守住師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師妹仍會活得白倌滿滿,容光煥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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