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是他頭一回破例整夜消磨在一個女人的床榻上,通常歡愛一次過後,他使拍拍走入,從不留下做第二次、第三次或更多,而衰紅綃竟讓他痴戀的與她留在榻上,最後他甚至舍不得離開她,想摟著她一道入睡,當那個念頭涌上腦際時,他震驚了!當下舍棄封她的喜愛,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該受限于一個女人!當初明明是針對她不屈服的個性才強搶她回段家堡,何時對她的感覺有異?
思及先前布下的線,可怕啊!他居然沒想過對她的佔有欲會是如此強大,為了確保她在離開他後,不會有別的男人成為她的人幕之賓,他故意斬斷她的生路,使她在離開他後逃月兌不了被江湖人士追殺的命運,他瘋了不成!
不過是個女人,他何必在意,沒了袁紅綃,隨時會有別的女人遞補上來,他為何要那樣做?別的女人離開他後有了新情人,他從沒在乎過!為何獨獨袁紅綃成了例外?為何事情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範圍?
他愛上她了嗎?當然沒有!對女人他向來只有要或不要,但沒有愛,可能袁紅綃與其它女人鮮少有共通之處,讓他一時亂了分寸不知所措,過一陣子,再過一陣子!他肯定能不帶感情、毫不後悔地攆她離開段家堡。
是的!再過一陣子,一陣子就好,那時候袁紅綃之于他不再特別,她會和其它女人一樣成為過往雲煙,不具任何意義。
曾經是無比親密的個體,在激情過後紛紛為自己找借口,硬是不肯面對心扉已為對方開敓、軟化的事實。
袁崇武率著少數弟子風塵僕僕北上,與四徒弟會合,其余的弟子被他留在袁刀門處理可能臨時發生的事務。
一路上他看周人性的貪婪面,為了權勢、名利,岳掌門與樓宇凡正面沖突,零星的大小戰役各有勝負,可悲啊!袁崇武認為無論最終是誰勝了,實質上只是敗得較不難看,為了逞一己之私而害死信任自己的人能風光到哪兒?
他很慶幸早在兩年前即因翠袖的事而醒悟,使他不再汲汲營營,否則令日門下的弟子也要喪命在他手中。
不想再看熟識的朋友遭名利蒙蔽的可憎嘴臉,所以他帶領著弟子們盡量挑江湖人物不走的小道,避開可能會遇上的多方對峙。
行行復行行,到達興隆客棧,他特地向掌櫃的求證岳掌門所言是否屬實,令他感傷的是掌櫃的與店小二指證歷歷,連紅綃的模樣他們都能生動的描繪出來,迫使他啞口無言,難道紅綃袞的沉淪了嗎?思及此,他感到心悸。
不!他相倌紅綃不會那樣做,這就像曾子殺人的故事,他不是曾母,他要當面向紅綃問清楚,只要她否認,便可推翻別人的謠言。
袁崇武含著悲傷領著弟子趕路,或許他可從楊朝翔口中獲得些蛛絲證明紅綃的清白,日以繼夜辛苦趕路,可憐天下父母心。
好不容易終于和楊朝翔等人會合,楊朝翔並不意外師尊會親自趕來,因為紅綃是師父的愛女。
「朝翔,你們找得如何?」進入休憩的客棧,袁崇武不急先喝口茶喘口氣,劈頭就問。
「斷了消息。」楊朝翔疲憊的搖搖頭,他們一路追趕,除了段逸軒曾在興隆客棧露過面外,其余消息一律打探不到,害他們差點以為段逸軒帶著袁紅綃消失了。
「怎麼會?!」楊朝翔的話如五雷轟頂打在袁崇武頭上,他傻了。那麼大個人且又是四人同行,竟只留下一個痕跡供他們追尋,而且還是刻意留下來昭告世人用的。段家堡真實的位置向來成謎,想在短時閑內找出來無疑是痴人說夢。他可憐的寶貝女兒啊!
「朝翔,你對紅綃與笑閻王在興隆客棧的事清楚嗎?」關在房褽,四周唯有袁刀門忠心的弟子們,袁崇武情急,顧不得顏面地月兌口就間。
「我們也是從掌櫃的與店小二們口中探知的,可是那不像是紅綃會做的事,以她的個性絕對不可能,我認為有可能是笑閻王使計逼迫她。」思而想後,楊朝翔仍是站在師妹那一方,若紅綃會受笑閻王吸引,想同他親熱也會擇個無人的地方,哪會當眾表演壞了名聲。
「沒錯!」同仇敵氣的袁刀門弟子們異口同聲道。
試問一個十幾年都冷冰冰的人,怎會突然變得熱情如火?根本不可能,不是有人存心造謠,便是有人惡意陷害。不管原因何在,都不能阻絕他們救紅綃放火坑的決心。
袁崇武安慰的直點頭,不愧是他的好徒兒,比他那兩名不肖弟子要有情有義多了。
「師父,弟子打探過了,段家堡應該就在這附近,我們每日努力的尋找,說不定會好運地找到。」楊朝翔試著給予眾人倍心。
找人所具備的要件除了要有毅力外還得有信心,若沒了信心,徒剩毅力又有何用?
「沒錯!紅綃一定也在等我們找到她。」袁崇武甚感安慰,他可以放心地把袁刀門交到楊朝翔手中。
在場人士無一不遵從楊朝翔的領導,從前大師兄與二師兄的背棄,讓他們更加珍惜現令師兄弟的情誼,眾人團結一致,齊心對抗外侮。
在他們的房門外,有道人影迅速閃過,其速度之快讓人不易察覺,而袁崇武因正處于焦慮狀態,以至于沒發覺。
一會兒工夫,一只飛由客棧內展翅高飛,回歸來處。
段家堡接獲飛傳書後,由鐃書安送至書房交段逸軒定奪。
對于段逸軒與袁紅綃同床共枕一事,在堡內是喧囂塵上,眾人無不私下交換互有的情報,猜測堡主對袁紅綃的熱度會持續多久,每人猜測的時間皆不長,斷言要不了幾天堡主便會對袁紅綃失去興致,趕地出門。
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堡主對袁紅綃的興趣卻未曾稍減,眾人開始恐慌,他們能接受堡主沉溺于溫柔鄉的事實,卻不能接受那女人出身自名門正派。倘若有天堡主被袁紅綃迷了心竅想續她為妻,該如何是好?名門正派的人向來精于算計與卑鄙之事,讓她進門無疑是不顧眾人的權益與性命安危。
所以眾人益加厭惡袁紅綃,甚至有人晨昏定時燒香拜佛,析求菩薩快快讓堡主恢復理智,踢袁紅綃出段家堡。
饒書安與傅雷鈞則抱著旁觀的態度,讓段逸軒自己做決定,除非袁紅綃做出危害他人的事來,否則他們完全不干涉。
段逸軒半垂著眼瞼看完紙條上記載的訊息後,以內力把紙條震碎成灰,飄撒在空氣中,雙手反剪在背後。
袁刀門的人已進入段家堡的勢力範圍,稍有差池,段家堡的位置便會曝光,袁刀門的人不如他想象的愚昧,頭腦挺聰明的。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他要不要交還袁紅綃。
如果交還了袁紅綃,袁刀門肯定會帶她回去,沒心思再管段家堡的地理位置,亦不敢與段家堡正面沖突,段家堡仍可保有一貫的神秘面紗;如果他不還呢?以他對楊朝翔的觀察所得,楊朝翔絕不會放棄,鐵定會找得更加勤快,屆時可能會為段家堡帶來危機,袁紅綃值得讓他冒險嗎?
美麗的臉孔頓時浮上腦海,渲些日子以來,他夜夜在她房里度過,兩人不起沖突和平相處的氣氛好到讓他流連忘返,他甚至考慮過要袁紅綃搬進他的寢室里,不過只是想想罷了,沒真的行動。
眾人的耳語與驚慌一一落人他眼,明知不該再沉迷于她的美色當中,該當機立斷還她自由,可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他的雙手始終無法放開,只想緊緊抓牢她,讓她真心留下,不再渴望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