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他是失了心魂嗎?還是她在他身上下了蠱?否則為何在徹底得到她之後,每日每夜他依舊深深渴望她甜美柔軟的身子。全是她的錯!是她的雙眸帶有不可思議的魔力讓他無法自拔,究竟他想要的是什麼?他間著自己。
是她曼妙的身子嗎?他得到了啊!甚至在她潔白無瑕的嬌軀上滿滿烙印下他專有的痕跡,宣告他的主權,可是心底卻仍感到空虛,有份渴望在跳躍吶喊,呼喊著什麼他听不見,只曉得他真正要的他都沒得到,袁紅綃把它藏起來了!他不想百接向她要,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如何去說明他的需要,他根本不曉得他要什麼。那份空虛在每日歡愛後狠狠揪緊他的心,有回他還搖醒她,面對她疑問的臉孔時,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狠狠吻住早被他岉朣的紅唇來發泄心中的怒氣,一吻後激情便一發不可收抬,真實擁有了她,但是那份空虛依然迥愒在他的心坎上。
如果可以,他倒希望把心剌出來看看,看看到底他想要什麼?為何在得到許多後,仍是無法感到滿足,他有缺少什麼東西嗎?他深切的問過自己好幾回,卻始終得不到答案。
罷了!他用力甩甩頭,不願再去想惱人的問題,就讓那份空虛永遠伴隨著他吧!反正死不了人。
饒書安不動聲色地看著段逸軒復雜的神色,曉得是袁紅綃的事困擾著他,不過他不是當事人,無權為段逸軒做決定,所以他保持沉默,等段逸軒想談時再開口。
粗線條的傅雷釣搔搔頭,想不透為何一張紙條便能讓大哥困惑許久,要下決定真有那麼困難嗎?他懷疑。急躁的他耐不住長久的等待,不停的捧茶狂飲,藉以打發漫長的時間。
很快的一盅茶就見底了,仍不見段逸軒開口,傅雷鈞伸手張口,想拉他、喚他,又臨時退縮,心底兀自猜測,或許大哥是在設想驚人的絕世計謀,若被他不小心打斷就不好了,當下又乖乖的封嘴。
「派人到客棧放出袁紅綃被帶往南方的消息,引開袁崇武一行人。」心底掙扎許久,段逸軒不顧理智大聲疾呼不可,強硬留下袁紅綃。
此言一出,讓饒書安與傅雷鈞硬是曣下到口的驚呼,袁紅綃的魅力不可小覷啊!她便無情無愛的段逸軒為她打破許多前例。眾人恐慌有理,袁紅綃將來人主段家堡的機率頗高。
「怎麼了?有問題嗎?」見饒書安與傅雷釣猶愣在原地,段逸軒沒好氣的問,需要他再重復一遍嗎?
「沒有!沒有!」傅雷鈞雙手揮動,縱使心底有許多疑問,面對段逸軒不耐的臉孔後也會煙消雲散。
「我會通知掌櫃的。」事實上袁刀門的人人住的客棧隸屬段家堡旗下的產業,其它還有布莊、米糧行等各種產業,袁刀門的人在段家堡的地盤上,以至于一舉一動皆在段
家堡的監挸當中。
「堡主!我送帳冊來給您過口。」總管李孟哲拿著這個月的帳冊在書房等候,待段
逸軒傳令他進去,送進來先後向段逸軒、饒書安與傅雷鈞請安。
段逸軒接過李孟哲呈上的帳冊,看著一筆筆分明的帳款。
「堡主,有件事一情讓小的感到納悶,不知能否請教堡主?」李孟哲拱手相詢。
饒書安怔了下,奇怪何事使李孟哲那樣慎重。
「說吧。」段逸軒沒抬頭看李孟哲,徑自翻動帳冊。
「小的想請教堡主,究竟要留袁紅綃在堡內待多久?」李孟哲問出人人想知卻不敢問的問題,他可是在心底掙扎了許久,為了堡內眾人們的安危,不得不硬著頭皮問。
當場書房內的氣氛變得凝窒駭人,段逸軒緩緩抬頭,定定看著李孟哲,似頭一回仔細看他。
「這似乎不在你的職權範圍內?」段逸軒反問。李孟哲不過是名總管,手上的事不管好,膽子倒大得管到主子頭上來,是他平時待人太好才讓奴才們膽大妄為地爬到他頭上撒野嗎?
「堡主的事小的確實是管不著,可是袁紅綃的存在對堡內其它人的威脅太大,小的只好以下犯上,向堡主請教。」李孟哲咚的一聲雙膝跪地,雖放低姿態,仍正氣凜然地直言不諱。
「好個以下犯上!我倒想听听她對堡內其它人有何威脅來著。」咱的一聲,段逸軒扔下手中的帳冊,洗耳恭听。
袁紅綃每日皆待在鮮有人至的西廂房,堡內的人沒見過幾個,幾時能夠威脅人了。
怒發沖冠為紅顏,大老爺火了!饒書安縮縮脖子,同情不知死活的李孟哲,他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震怒龍顏啊!
暗雷釣噤聲,同情歸同情,他可不想蹚這淌渾水。
「袁紅綃始終是袁刀門的人,所謂的名門正派盡做些卑鄙之事,堡主帶她進段家堡,她便可恃寵而驕,大伙自是以敬重堡主的心去敬重她,沒敢難為她,但就不知她心里是怎麼想的……」李孟哲頓了頓,見所有人注意力皆在他身上,又道︰「我們並不能確定她有沒有可能接獲樓宇凡的指示進來段家堡臥底,倘若她真是細作,那全堡上百條人命全會毀在她手中,還請堡主三思啊!」字字血淚,規勸堡主刖中了美人計。
饒書安與傅雷鈞面面相覷,袁紅綃是被段逸軒強擄來的,有可能當奸細嗎?隨即想起她既是被強行擄走,免不了會懷恨在心,說不定私底下曾與樓宇凡搭上線,準備一舉反攻,來個里應外合呢!女人心海底針,他們愈想愈是膽戰心驚,愁容滿面。
「你的意思是指我是貪好美色的昏君!」段逸軒瞪著李孟哲,身體四周充滿憤怒的火焰。
「小的不敢。」李孟哲頭磕在地。
「不敢的話倒是說得不少。」段逸軒掀起嘴角諷刺。
「小的說的全是肺腑之吉,還望堡主能進。」李孟哲重重磕著響頭,拼死力諫。
段逸軒冷眼看著李孟哲賣力的演出,李孟哲的動作、行為不是把他當昏君是什麼?
沒叫李孟哲起身的意思,他任李孟哲磕頭磕個夠,最好磕得頭破血流,嘗嘗苦頭。
「大哥……」傅雷鈞看不下去了,代李孟哲求情。
段逸軒舉手示意傅雷釣別管,既然他被當昏君看待,理當演誰像誰,努力扮好昏庸無道的暴君。
李孟哲頭磕了老半天,頭昏眼花地分不清東南西北,卻等不到段逸軒一句夠了或是起來吧!他不敢停下,繼續磕,磕得他齜牙咧嘴,叫苦連天。
本來為李孟哲一番驚人之語憂心忡忡的饒書安,見李孟哲可笑的直磕頭,顧不得守住壞情緒,捂著唇關住到口的笑聲。李孟哲做事過于認真,不懂得變通,若挑些旁人不敢挑明的話題談,莫怪會吃主子賞的排頭。
磕著磕著,李孟哲的力道不如剛開始那般大,速度愈來愈慢,力道愈來愈小,連頭揰地面的清脆響聲都幾不可聞。
「用力點!」段逸軒忽道。
李孟哲愣了愣,沒想到主子竟無情的要求他用力而不是要他起身。
「你不是愛磕頭嗎?繼續!」他是無心的人,既然無心怎會有同情心。磕頭這種蠢事是李孟哲自己想出來的,活該承受後果。
主子無情的話語惹得李孟哲熱淚盈眶,卻不敢不從,馬上恢復先前的力道用力磕。
事態嚴重。段逸軒這一氣恐怕會氣好久,饒書安收斂頰上的笑意,呵憐的李孟哲就是學不會見風轉舵這門高深的學問。
段逸軒冷哼一聲,懶得再看跪在地上磕頭的李孟哲,甩袖離開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