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沒有勇氣和信心,豈會成為這個計謀的關鍵人物?這個教訓讓我學會下回別再被人的外表所欺瞞,看外表是不準的。」他嘲諷自己的愚笨,向來精明的他也會有看走眼的一天,所幸上天見他平時為人不算太壞,沒讓他栽得太難看。
「我發誓我對你沒有欺瞞,所有的事都未經人精心設計,醉燻香不是我下的,我根本不知道你那天會出現,不是嗎?」她舉起右手證明所言不假。
「那不困難,畢竟你有太多下藥的機會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對袁翠袖的話他抱十成十的懷疑。
「若我有心害你,為何現在還要救你?」袁翠袖反問。
「女人心,海底針。誰料得準你心底在想什麼,或許你覺得于心有愧,又或者怕殺了我會遭到報復,只好順水推舟,當作送個人情。」總之易幻生就是不信她。
「我是于心有愧沒錯,你是為了探望我而被抓所以我才會內心不安,想救你出來,並非你所想的那樣。至于怕遭報復,我可不曉得有誰會為了你上門尋仇。」她對江湖事一向了解不深,是以連易幻生的背景也就不清楚,連他有沒有較好的朋友都不曉得,哪會怕有人為他出頭。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他在諷刺她的裝傻,放眼江湖,誰不知他與趙王爺、折劍山莊莊主友好?若他出了事,甭說趙王爺會一怒之下,下令滿門緝拿,折劍山莊先血洗袁刀門。
「你可知你現在的行徑像誰嗎?」袁翠袖被他激惱了,怎麼她費盡唇舌仍得不到他的信任?
易幻生聳聳肩,洗耳恭听。「你像曹操般多疑。」他的疑心病與曹操足以相比擬。
「如果我像他,你的小命早就不保,哪里還能活得好好的。」如果可以,他會試學曹操,寧可我負盡天下人,也不許天下人負我。
「‘易大俠’您死乎忘了稍早我差點死在您手上。」她反諷的指頸上的紅腫。
「事實證明……有人來了!」沙沙的腳步聲打斷他與袁翠袖的辯論,傾耳仔細聆听,來人為數不少,應是追兵。
「糟!快走。」袁翠袖輕呼,顧不得與他的爭論,逃命要緊,扶持他逃往從前她發現的一個隱密山洞。
紛紛擾擾的叫嚷聲由遠而近,猜想得出追兵漸近,尤其他們口中叫囂要活抓易幻生與背叛師門的袁翠袖。
兩人無言相對凝視,袁翠袖心中百感交集,都怪她拖延太久的時間,才會讓父親發現,進而大怒視她為叛徒,不行!她得趕快送他到山洞中藏身,然後再趕回袁刀門向父親請罪。
※※※
趙王爺、南陽子與張屠夫接獲秘密消息指稱易幻生遭袁導門生擒關在地牢中,連忙趕到袁刀門救人。
這件事尚未在江湖上傳開來,袁刀門與華山派大概是怕走漏消息會引來旁人劫囚,所以才秘而不宣,趙王爺自有他獨特的管道獲知,只飛鴿傳書至折劍山莊告知風偉豪,怕易幻生等不及風偉豪趕來而被袁刀門、華山派殺死,他們三人先行出發,憑他們三人的力量,袁刀門與華山派還奈何不了他們,更何況其中一人是王爺,只要他一句話,明日便沒袁刀門與華山派的存在。
三人夜行衣偷偷潛入袁刀門,放輕腳步仔細聆听有無人蹤,見沒人,趙王爺拿出藏于懷中的袁刀門地圖,看了看目前所在的方位,估量地牢的位置,南陽子蹲低身子與趙王爺討論可能的位置,而張屠夫則拿屠刀把風。
「走入內院往右拐彎深入一片竹林便可見到地牢。」趙王爺壓低音量對南陽子解說地圖。「現在我們是在外院,需經重重樓閣才能到達內院。」
「嗯!」南陽子仔細的記下圖上樓閣與護院的標記,地圖上甚至連交班時間都標明得一清二楚。
「喂!你們好了沒?老子的手開始發癢,準備大開殺戒了。」按捺不住性子的張屠夫往外低嚷道。
「你哪天手不發癢,不開殺戒?」南陽子反唇譏諷,他那把屠刀哪天不見血?
「休說廢話,你們到底在蘑菇些什麼?」張屠夫揮揮手中的屠刀,假想砍中了。
「好了!好了!」趙王爺趕忙收起地圖,附在張屠夫耳邊對他說明路徑,免得張屠夫到時跑錯地方,那可不是鬧玩的。「記住了沒?」
「記住了!記住了!」也不知張屠夫是不是真記得,就見他點頭如搗蒜,姑且當他是記住了。
「走!」南陽子向他們使了個眼色,三人足一點齊奔向重重樓閣,避開交班的守夜護院。
他們盡量避免與敵人交手,能躲就躲,躲不過就把對方打昏扛到暗處,以免被人發現。
張屠夫頗為不滿的咕噥,他可是起個大早磨刀霍霍,把刀鋒磨得光可鑒人,沒想到來到袁刀門竟會英雄無用武之地。哼!他倒想試試是袁刀門的彎刀好還是他的屠刀利。
「別嘮嘮叨叨,等會兒就讓你砍個夠。」南陽子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勉強自己安撫張屠夫。
「小聲點!你們兩個別抬杠。」趙王爺有些後悔邀他們兩人同行,早該料到他們兩人一見面無時無刻不斗嘴,該約沉默寡言的風偉豪才對,至少耳根會清靜點。
「我……」南陽子與張屠夫對趙王爺的制止頗為不滿,趙王爺的口吻似把他們兩人當小孩子般管教,兩人異口同聲欲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噤聲。」趙王爺突發警告之詞,三人機靈的矮身躲避巡夜人員。
「大師兄,你怎會睡到一半突然想要上地牢?」陳寶睡眼惺忪地打大大的呵欠,口齒不清道。師兄真是折煞人,想到地牢去獨自前往即可,何必把他由睡夢中挖醒。「我想看看姓易的那小子是否已奄奄一息。」言下之意,若易幻生精神狀況不錯,他會再送易幻生一頓毒打,好生折磨。
躲在草叢中的三人聞言臉色鐵青,張屠夫甚至沖動的想沖出教訓陸雲,為易幻生報仇,是較為理性的南陽子與趙王爺及時拉住了他,才沒讓他們的行蹤曝光。
「依我看那小子再撐也撐不過幾日,希望師父能在他撐不下去前與岳掌門協議好,奪回那小子的所有權。」陳寶說由打個呵欠。
「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任他人也無法強奪。」陸雲對師夫極有信心,華山派算什麼?終有一天袁刀門會爬到華山派的頭上,到時看華山派還敢不敢撒野。
兩人漸行漸遠,談話聲越來越微弱。
他們的交談讓入侵的三人沉了臉,對易幻生的狀況感到不甚樂觀,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
「我的身體夠強健,必要時絕對可以扛人行走。」張屠夫拍拍胸膛攬下重責大任,大豬公他都能面不改色扛兩只了,易幻生對他而言算是小意思。
「也只好如此了。」趙王爺贊同的頷首。
「走!我們跟在他們後頭。」南陽子不忘方才陸雲與陳寶說要到地牢去,正好可為他們帶路。
趙王爺與張屠夫點點頭,三人小心翼翼的跟在陸雲與陳寶身後,因為他們的內力皆比兩人高出許多,所以陸雲與陳寶察覺不出他們的存在,而守夜的人見到陸雲與陳寶,警戒心相對的降低不少,使他們更容易避免被發覺的潛在危機。
好不容易來到地牢,見陸雲與陳寶步入地牢,外頭無人看守,三人互使個眼色隨後跟進。腳才剛跨入地牢的門檻便听見陸雲與陳寶驚惶的叫嚷聲,三人互看一眼,看來事情有了意外發展,他們屏氣凝神仔細听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