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上班了,你最好趁這段時間好好地休息,回復體力,晚上還有得耗。」他不帶感情的交代完便離去。
夜語愣愣看著充滿壓迫感的身影離去,屯積于胸腔間的一口悶氣這才緩緩吐出,甩甩迷茫的大腦,就算她想下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累壞了,雙股間猶帶著酸疼,想站立而行對她來說不是件簡單的事。惡魔一走,主臥室頓時變得清明無比,連空氣都跟著新鮮起來,緊張的情緒放松了下來,眼瞼慢慢且沉重的合上,一會兒工夫,累壞的夜語便安穩的沉入睡夢中。
瀟灑下樓的天杰被坐在大廳的尚文龍攔住。
「昨天你一直跟她在一起。」是肯定句。尚文龍一夜沒睡就等著老板出現,他曾私下企盼,老板對楚夜語不過是一時感興趣,得到她的人後,會馬上下樓做著周而復始的工作,但他左等右等不到老板,他便知道事情大條了,以公子著稱的任天杰,換女人如換衣服,竟會把近一天的寶貴光陰浪費在和同一個女人溫存上,而那女人還是死敵的未婚妻,這樣的發展教他如何能不擔心。
「意料中的事不是嗎?」天杰走到餐廳,斯文地吃著廚娘所準備的清粥小菜。
「任天宇會回來向你要回她的。」尚文龍緊跟著他進入餐廳。以任天宇愛楚夜語的心,當任天宇得知心愛的人被奪走後,絕對會展開一連串的報復行動,而台灣的商界則將風雲變色。
「來要啊!我可沒說不還他。」天杰喝下一口粥,一副視女人?無物的姿態。
尚文龍氣得興起勃發的沖動,虧他說得如此瀟灑,問題在當任天宇真的要人時,他肯還嗎?舍得還嗎?
天杰接連吃了五碗粥,昨天晚餐未進食,又大量活動,餓煞他了,今早若不好好補充熱量,如哪來的體力工作?
「那對自稱是楚小姐遠親的夫婦堅持要見她一面。」算了!再扯下去,他會有撞牆的沖動,不如先解決那對可疑的夫婦。
「聯絡他們到辦公室來見我,我要親自會會他們。」天杰放下碗筷,邊走邊交代,那對捺不住性子的夫婦引起了他的興趣。
「是。」獵豹準備出動了,身?下屬的他,理當準備好獵物以取悅生性嗜血的主子。
陳景亮與方月眉夫婦被帶到任氏企業的會客室,等待任天杰的召見,說召見是一點也不為過,為了見任天杰一面他們夫婦兩人費了不少唇舌說服他的男秘書尚文龍,好不容易等到尚文龍傳達大老板願意見他們一面的消息,已是一個禮拜的事,而今他們于會客室中候了近三個小時,還不見大老板駕臨,由此可見大老板不怎麼把他們放在眼里,輕忽得很。
「陳先生,陳太太,真對不住,臨時有事耽擱,讓你們久等了,煩請多多見諒。」西裝筆挺的天杰歉然的與陳氏夫婦握手寒暄,彬彬有禮的態度與無害的笑容讓人印象深刻。
「沒關系,是我們打擾了任老板。」見他如此多禮,陳景亮不好發脾氣,況且他們還想要回楚夜語呢!
「是啊!今日一見任老板果真是名不虛,年少有?啊!」方月眉諂媚地吹捧任天杰,好听話多說點準沒錯。
「哪里。」聞言,天杰大聲地笑了笑,邀請陳氏夫婦坐下,自己則坐在單人沙發中,修長的腿優雅的交疊,雙手交握置于月復上,略揚著眉等待陳氏夫婦說明來意。
「呵!任老板的能力是有目共睹,何必謙虛?」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隨便夸個兩三句便令他飄飄然,不足以成就大事,真懷疑他是如何能累積?多資?,大概是僥幸吧!陳景亮心想。
天杰的反應是笑得更?開朗,臉上有著全然的陶醉。
「是啊!任天杰三個字在國外代表著華人之光,讓身?華人的咱們與有榮焉,走路都有風呢!」方月眉眉開眼笑的附和丈夫,毛頭小子,三兩下就搞定了。
天杰仍舊是一臉陶醉,傻笑了好一會兒才導入正題,「對了,不知陳先生與陳太太今日有何貴干?」
方月眉朝丈夫使了個眼然,催促丈夫開口。
「是這樣的,不知尚先生有無對任老板提過,我們是夜語的遠房親戚。在加拿大得知夜語悲慘的遭遇後我們即刻趕回台灣,是希望任老板能同意我們將她帶回加拿大休養。」陳景亮悲切的低語道,似在感嘆夜語多舛的命運。
「是啊!任老板有所不知,當我們得知消息後,難過得食不下咽,輾轉難眠,那兩名匪徒實在是太惡劣了,竟下此毒手,所幸歹人被警方逮著,否則不知未來還會有多少人遇害,我們夫婦倆仔細想過了,再讓她待在台灣也不是辦法,既然我們膝下無女,與夜語又有親戚,所以決議帶她回加拿大,把她當作是親生女兒般照料。」方月眉先是慷慨昂地痛斥歹徒一番,再顯示老態與孤寂以博取任天杰的同情。
「我很了解二位的心,只可惜……」天杰故意吊胃口的不說完下文。
「可惜什麼?!」陳氏夫婦極有默契,異口同聲問道。
「可惜夜語在任家待了十三年,對任家多少也有感情,她也不會願意隨你們到加拿大的。」他佯裝可惜的看著陳氏夫婦。
「不會的,任老板可以讓我們見見她,她應該願意跟我們走才是,更何況再讓她待在任家恐怕會影響到任老板的婚姻。」方月眉猜測以任天杰的年紀,應當會急著找個女人共度一生,家中有個瘋子多少會使女人卻步,所以任天杰應該是急著把楚夜語掃地出門。
「嚴格說來她也算是任家的一分,于我而言不是個麻煩,以她曾喚我一聲大哥的情誼,于情于理我都該照顧她未來的生活,更何況她口口聲聲對我說要等天宇回來……」說到此,天杰戲劇性地紅了眼眶,感傷的淚水隨時有奪眶之虞。「我實在不忍打碎她的夢。」
陳氏夫婦同時發出挫敗聲。該死!差點就說服任天杰了,就差那臨門一腳,教人怎能不氣惱?
「對了,我听說那兩名歹徒曾偷走任家值錢的東西,不知有無全數追問?」陳景亮試探性地問。
「應當是有吧!因為我剛回國不久,並不清楚家中有多少物品失竊。」天杰故作沈思地想了好一會兒。
「那夜語的東西呢?你有沒有听她說過有東西失竊?」方月眉接著追問,眼中有著錯不了的關切。
「這我就更不清楚了。案發後成日昏昏沉沈的,說話顛三倒四,有時還會攻擊陌生人,連警方都無法由她口中問出案發經過,我又怎麼知道她有無‘重要’物品失竊?」被他抓到了吧!原來陳氏夫婦要的是夜語身上某件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他特意加重語氣,不著痕?的打量陳氏夫婦的反應,嗯!看起來很失望,甚至可以說是氣惱,他們大概很想跑到任家大宅,抓住夜語好好地拷問他們所要的東西還在不在。
達不成目的的陳氏夫婦再次交換個了然的眼然,由陳景亮開口,「唉!既然我們無法帶她走,請任老板讓我們到任家去看看她,這樣我們才能安心回加拿大。」
「是啊!」方月眉佯裝十分想念夜語的模樣,這下子任天杰找不出理由來拒絕他們的要求了吧?
「唉!」天杰嘆口長氣,惋惜似地搖搖頭說︰「她不讓人靠近房間一步,只要有人稍越雷池她便驚聲尖叫,我知道大家同樣都站在關心她的立場,為了她的健康與情緒著想,我們不能讓她受更大的刺激,我只好跟你們說聲抱歉,不過我知道你們能諒解。」三兩下便讓陳氏夫婦找不出借口去探視夜語,在陳氏夫婦的面前,天杰壓根沒顯露出他的精明。敵人了解他愈少,他的勝算就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