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完全被封鎖住的她根本無法回答,只能困窘地閉上眼。
他暫離她的唇,邪惡的伸手探向抹胸,低低地冷笑,「我的皇後啊,閉上眼會壞了我的興致哦!」
這種威脅成功地使她睜開雙眼。
他喜歡見到她眼底閃爍著的脆弱與驚懼,那讓他有種征服的快感。
「這就對了。」他滿意地分別親吻她的兩眼,「你有一雙令人心動的眼楮,更何況你應該利用今晚捉住我對你的寵愛才是,後宮佳麗三千,我這兒沒有成千也有上百……」
那狎肆的語氣使她倍覺屈辱與悲哀,也許在他的心目中,她甚至比不上任何一個宮女。
蜻蜒點水的輕吻開始沿著鎖骨下移,忽然轉為掠奪與破壞,隨著她的衣服被撕成一片一片,她冰清玉潔的身體一覽無遺地呈現在他的視線內。
暗暗抽著氣,贊美這副完美軀體的同時,拓跋昊的雙眼也變得更加冷澈,如此美麗的陷阱……多羅延隆真是煞費心機啊!
雖然全身暴露在濕寒的空氣下,但是多羅冰嵐卻異樣地感覺身體在發燙,她不敢閉上雙眼,也不敢迎視拓跋昊的目光,只好垂下羽睫,目光不安地游移。
「睜開眼楮看著我。」他粗嘎地命令,他要清楚目睹她所有痛苦的表情。
她睜開眼,眼中珠淚欲滴。
冷冽的眼底升起一抹報復的快感,一次比一次深入的沖刺不僅僅是懲罰,更含有警示、宣告他的主控權。
一半是失控,一半是憤怒,他無法自主的想要讓她痛苦,根本沒有想到她只是一個不幸被冠上多羅姓氏的女子。
第四章
「皇後娘娘,您可不能再哭了,這樣奴婢很難為您抹上胭脂……」
化妝的宮女為多羅冰嵐抹去淚水,但是另一道熱流很快又濡濕了剛擦干的臉頰,宮女朝梳頭的另一名宮女望了一眼,滿是無奈。
這位娘娘笑貌絕倫,是那種美到會比人忘了呼吸,神智為之震懾的罕見美女。就可惜姓多羅,這注定了她再怎麼美麗也不會受到皇帝的青睞。
瞧瞧,臉頰紅紅腫腫的一大片,皇上可也真狠得下心、下得了手啊!
六名宮女各忙各的,偶爾向這位絕世美女投遞一眼憐惜的眼光,卻是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多羅冰嵐怔怔地瞧著銅鏡中反射出來的影像,心中充滿了哀傷,她以指掌輕觸臉頰上的紅腫,只覺得那種痛鑽心刺骨,他這一巴掌,無疑是把自己的未來打進一片冰冷的深淵里。
沉浸在對未來毫無希望的憂傷中,她沒有注意到寢宮里的氣氛突然為之一變,宮女們不知自何時起盡數悄然退離。
拓跋昊原本森冷的眼,在見到多羅冰嵐婀娜卻悲戚的背影時,泛起一陣不忍,他想起昨夜在她身上嘗到的美好,冷厲的臉部線條不自覺地柔和了許多,他很想對她說幾句溫存的話,可一時之間卻想不出任何適當的言辭,一出口就是冷冰冰的話語——
「哭什麼?」
多羅冰嵐顯然被他的聲音嚇了一大跳,驚惶地站起身,又慌張地跪地;想起昨夜的事,不免嬌羞,卻又害怕他的喜怒難測,一時間,表情復雜得很。
他輕笑出聲,但覺她宛如隨風搖曳的一朵花,既輕盈嬌柔又惹人愛憐,于是他牽起她的手,走到炕上,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伸手掠了掠她的長發,俯身輕吸她鬢邊的淡香。
「怎麼?很怕我嗎?」
這幾個字倒是輕輕柔柔,不再像昨夜一樣,渾身充滿莫名的敵意,多羅冰嵐搖了搖頭,始終低垂著眼。
「抬起頭來。」他溫和地命令。
她抬眼,意外地發現今天的拓跋昊特別親切,一雙眼閃動著溫和的光芒。
這與昨夜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多羅冰嵐尚含著淚的雙眼不禁迷憫了起來。
「我不喜歡你哭,明白嗎?」他分別吻去她兩眼中的淚滴。
「明白。」他的話便是聖旨、便是命令,她乖順地點了點頭。
他朝她凝視半晌,但覺她哭過的臉別有一種動人的魅力,忍不住張嘴含住嬌艷欲滴的櫻唇,一只手跟著探入衣襟內。
「皇上。」她有些羞窘,大白天的……
「我要你。」就這麼簡單,沒有人可以拒絕他。
雖然並沒有受到友善的對待,多羅冰嵐依然信賴地依偎著他的肩膀而唾。
她沉睡的模樣有些楚楚可憐,拓跋昊下巴抵著她的頭,將她的一只手握在掌中把玩。
也許除開她的姓氏,要喜歡她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他開始認真地思索著自己即將加諸于她身上的報復。
怨恨,是不是在無形中把他變成了一個殘酷又嗜血的邪魔了呢?
如果是,那也是多羅延隆十六年來的壓制造成的。
「冰嵐,你別怨朕,要怨,就怨你有一個讓我恨入骨的叔父,要怨,就怨你有個‘多羅’這樣的姓氏……」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朝她的臉孔再凝視半晌,俯身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之後決絕地轉身離去。
廢後!?
她渾身僵冷,眼眸在瞬間變得空洞。
她喃喃地在嘴中重復這兩個字,神情漸漸由不置信轉為屈辱,再由屈辱轉為悲憤,很奇怪的,眼淚卻流不出來。
拓跋昊……她在心底淒絕地吶喊,他到底是怎樣恐怖的一個男人?為什麼可以在前一刻還與她在床上溫存,下一刻卻要把她給廢了?
後宮總管遲緩的聲音配合著慢慢打開的聖旨,刺耳地宣讀︰
「多羅氏女,品德儀貌,不合朕意,當廢;今命其前往飛龍院養馬。」
總管念完,自聖旨後偷偷探出頭來瞧聖旨前的皇後娘娘,一見,驚為天人,忍不住再三拜讀聖旨的內容。
這位娘娘分明花容月貌、雪膚凝脂,怎麼會不合皇上之意呢?喔,對了、對了,她姓多羅嘛!只要這個皇帝在位,姓多羅的就該死,幸好他姓搜名,來自于一個不甚起眼的部落。
多羅冰嵐自震驚中逐漸恢復過來,唇角先是扯起一絲蒼涼的笑意,然後笑容漸漸擴大,到最後競是前仰後合,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最可笑不過的笑話般。
總管在心里微嘆,把這個絕色美女丟到飛龍院養馬,這也真是生性古怪、脾氣難測的皇上才做得出來了。
「什麼品德儀貌不合朕意,不合的是我的姓氏吧!」
她大笑著吶喊,很想哭,眼中偏偏干涸一片,笑聲逐漸轉成低啞,變成無助的低吟。「可……我有什麼辦法?我有什麼辦法?」
總管看著她,心中充滿了同情憐惜。
他服侍過三代皇帝,見過無數位皇後娘娘,沒有人及得上她一半的美貌,卻也沒有人有她一半的悲慘——大婚第二天就被廢了。
雖然怎麼看,廢的理由都極為勉強,但,這是聖旨,皇上要一個如花似玉的皇後去養馬,那麼她就得去,心里再怎麼含冤莫白都得去。而他的任務就是宣讀聖旨,再把她送交飛龍院。
「皇後娘娘,皇上還等著奴才給他回復呢!」他很委婉地提醒她。
這時,多羅冰嵐的激動逐漸平復,臉色飽轉為清冷。
「多謝您的稱呼,我們現在就走吧!」
這麼干脆,總管反而有些不安。「您有沒有什麼要我托給家人的呢?」
她搖了搖頭。「走吧?」
年年歲歲,歲歲年年,時光在花開花落間過了五年。
這一年,結束對遼長達五年的爭戰,皇帝班師回朝,京城沉浸在一片勝利的喜悅中。
「多羅將軍,你救駕有功,想要什麼樣的賞賜?」拓跋昊坐在九龍寶椅上,手指輪流敲著扶手,目光更加成熟銳利地看著階下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