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就不能遮遮你那身難看的瘦排骨嗎?」
「瘦排骨?"中村龍一投給她深受冒犯的一眼︰「你居然叫我這比例完美的身材是瘦排骨?」
先將杜湘然扶進房,夏玫將那男人的衣服全抓在手上,一到客廳便往他身上丟。"中村瘦排骨,你可以走了。
「走?"中村龍一做作地往後返了兩步︰「你這女人好狠的心哪!玩弄過我的身體就一腳踢開,你……你夏玫不耐地將備用鑰匙擲向他︰「我沒時間理你,出去後記得把門鎖好。」
說完酷極地一轉身,可房照顧好朋友去了。
看著手中的鑰匙」「村龍一笑了。他隨意地套上衣服、連襯衫扣子也懶得扣,領帶也隨便地掛在脖子上,嘴里哼著下知名的曲調,他漫步出門。
☆☆☆
深色大床上二高大勁壯的男體直挺挺地躺著,床邊的一盞小燈在他完美的軀體上留下引人遐想的陰影,而完全隱在暗中的俊臉上,一對混亂的藍色眸子正透過光與陰暗的交錯,看進眼前徘徊不去的記憶。
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你叫我一聲,我就什麼都听你的……只要你叫我一聲她的眼哀傷而纏綿,她的聲音里像有無盡的痛,為什麼會如此?她為什麼不跟別人一樣?
別的女人面對他的拒絕,不過是哭個幾聲,留兩滴眼淚,最後再罵他兩句︰她卻為什麼表現得像……他桶了她一刀,像他親手捏碎了她什麼?
可是仍沒有怨,只有滿滿的痛積在她眼底……
眼前又浮起她紅了眼。鼻約模樣,似乎又看到她匍匐在地,像拋舍一切只求他什麼的神情,但他不知她要什麼。
手不自覺地移向心窩,他緊壓著像要抵擋急速涌起的感覺;他不知道那感覺代表的意義,只知道很難受。很難受,像整個人都要緊縮起來似的。
只要一想到她,那感覺就會泛起。
為什麼?
他不懂。
張開右手,他細看著。
她的泊曾落在這手上,燙熱得讓地覺得像要烙下疤痕……將手移至眼前,他仔細找著。
唇不自覺地循著他以為的痕跡,嘴里好像嘗到她淚的苦澀滋昧。她哭了那麼久,留了那麼多淚,限會不會痛?
她叫什麼名字?
一向不在這種事上費心,聶璩覺得這事並不重要,反正兩個人是你情我願的男歡女愛,膩了便分,又句必記得名字。
但或許是因為她的苦苦哀求。讓他沒辦法不去在意這個問題。
然後思緒移到孩子身上。
她說她有了孩子,她說她要這個孩子,他的避孕措施一向做得周密,但有幾次他卻輕忽地沒帶,以為只要她有吃避孕藥就好。
或許她是瞞著他,沒有服藥?
他該烏這件事生氣的,但不知為什麼就是氣不起來。
聶璩忍不住想自己是出了什麼毛病?為什麼左這個女人身上一有破例?
胡思亂想了一夜,他仍沒有答案。
早上到了公司。他盯著電話許久,最後他嘆口氣,伸手壓了人事部的分機號碼。
「人事部,你好。"甜美的女聲由話筒中傳來。
「我是聶璩。"不理對方發出的抽氣聲,他繼續說道︰「我需要最近這兩個月內離職的員工資料,麻煩在十五分鐘內送來」語氣是一貫的听則客氣。實則命令。
「是!總裁。"對方戰戰兢兢地回答。直到听到聶收線後,她才敢掛上電話。
不到十五分鐘,額上冒汗的人事部經理親自將資料送達,邊抹著汗,他邊做報告︰「近兩個月離職的員工只有這一位。
總裁,夸問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你下去吧!"聶璩隨口打發他。
看著履歷上的照片,看著她娟秀的字跡,聶璩喃喃地念著她的名字︰
「杜湘然……」
目光自然地往下移動,可越看那眉卻蹙得越緊,她的資料填得極為模糊,"家庭背景"一欄,連一個字也沒寫,從這份資料上只能知道她剛要從一問私立二專畢業,還有她的緊急聯絡人夏玫的住址。
甚至連她自己的地址。電話都沒留。
這是怎麼回事?
今天第二次的,他伸手壓了人事部的分機號碼。
「我是聶璩。"他的聲音溫和得足以令人起雞皮疙瘩︰「麻煩請劉經理過來,馬上。"他略微加重語氣。
幾分鐘後。
劉經理簡直是沖進總裁辦公室的,他惶恐地彎腰︰「總裁,請問有什麼事?」
聶璩將資料擲在桌上。
「什麼時候聶氏成了隨隨便便填個履歷就能進來的公司?"一位淡淡地間。
從那分淡然中听出一絲火氣,劉經理的腰蠻得更低"總……總裁,這位杜小姐是總經理介紹的、所以……所以……"他們根本沒有審核資料。
「是……是的,總經理說所有的問題她都會負責。」
「負責?"聶璩冷冷一笑。"你們人事部就是這麼做事的嗎?只要上邊的人要負責,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塞進聶氏來?」
「總……總裁……"劉經理連頭也不敢抬,心里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一陣沉默。
「算了。」聶璩突然開口。"人都已經離職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你下去吧,以後別再犯了。」
「謝謝總裁。"劉經理如蒙大赦地頻頻彎腰為禮。
他是怎麼了?
看著合上的門,他焦躁不安地想,聶氏員工的確有一些是因介紹而來,他知道這件事,也認為員工若表現出色,他並不是太在意這一點,那麼為何今天他會發這種脾氣?
他又有多久沒生過氣了?
大多想法在他腦里轉著,讓他今天在公事上毫無進展,五點一到他便拉起外套,乘著專用電梯直抵停車場。
算了。
邊開著車往別墅去,他邊在心里想。
就讓她留著孩子吧!
案親那方面他會想辦法解決,他已經受夠這一日一夜的自我折磨,他已經受夠那些沒有答案的問題。
她愛留著孩子便留著。
就讓所有的一切都回到昨夜之前,她還是愛笑而听話的,他也還是那個正常的聶璩;眼前不會浮現她,腦侮不會興起那些地無法回答的問題,所有的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狀態……
他要的只是如此。
車子駛過別墅敞開的鐵門,他在大門前停下車。
心里浮起奇異的感覺,他勉強壓下,將月兌下的外套交給一旁的姜管家,他故作正常地開口︰「去叫她下來。」
「少爺。"姜管家的狠泛著可疑的血絲。"小姐她走了。」
聶璩的身子一僵,"走了?」
「是。"姜管家恭敬地答︰「今早女佣進房時就發現小姐不在,隨身的行李也都帶走了。」
聶璩的睫垂下,掩住了藍眼里的一切情緒他向前跨了一步,不動,接著又轉過身,從姜管家手中接回外套。
「你們有替她叫車嗎?"穿上外套,他語氣平淡地問。
「有。"早知道瞞不過少爺,姜管家帶著從容就義的神情道︰
「那就好。"他只說了這一句,便又上車開回市區。
走了也好,走了她接著來的又是哪一種女人呢?
希望這個女人能知情識趣些,則再做些英名其妙的蠢事,別老抱著他,別老想握著他的手,別淨是拿熱牛女乃和以果醬畫了心形的土司喂他,也別再說愛地……
他再也不想從女人口中听到這句話!
不自覺的,他的手移上他的胸,狠振地。緊緊地像要抑止什麼似的壓著。
但止不住的,還是止不住。
☆☆☆
三天了。
夏玫熟練地煮好一碗粥,邊備好餐具,她邊想,湘然來到她這已經三天了……
三天來她話也不說一勻,只是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麼,煮好的東西她只勉強吃個幾口,跟她說話她也好像全沒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