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璩看著眼前這張臉,他從不曾在她臉上見到這麼深的悲傷;他不曾見到她這麼地難過,孩子對她真有這麼重要嗎?
案親說女人不過是懷孕的工具,孩子不過是生來傳承血脈的,她為什麼這麼重視?為什麼沒辦法舍棄?
母親說她若能選擇就絕不會生下他,她為什麼不同?
大多的想法在他腦里憧擊,有個聲音不斷地在對他說什麼,但他不想听,他不能听。
然後她的淚落在他手上,瞪著那溫熱的水珠,他茫然地收回手。
像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力量,杜湘然軟軟地癱坐在地上,她不斷想著為什麼會如此?她付出的還不夠嗎?她全部的愛也不能讓聶璩融化一些些嗎?
「如果……"杜湘然的聲音嘶啞︰「如果我是你的未婚妻,如果我是家財萬貫。血統純正的女人,你還會要我打掉孩子嗎?」
「不會。"聶璩誠實地回答。
他需要子嗣,一個完美的。能傳承聶家血統的子嗣,這是他的責任,也是所有聶家子孫的責任。
「不會……"杜湘然重復地喃著。"我在你心中就頁的一點價值也沒有嗎?我'這個人'對你就真的完全不重要嗎?如果我沒有好家世,我就連懷你孩子的資格都沒有嗎?我的愛不重要嗎?"她伸手抓住他,問︰「我對你的付出沒有一點價值嗎?"她的眼底漾著心的碎片。"我在你心中……真的跟別的女人一樣嗎?」
她再也克制不住地哭出聲。
看著她,聶璩一句話也說不出。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模糊不清地哽咽。"我是這麼愛你……這麼這麼地愛你……」
她又抬起頭,一雙眼被淚水洗得發亮,其中的光芒熱得嚇人。
「你知道嗎?"她可憐兮兮他說︰「我愛你,我好愛你。好愛你,這樣對你還是毫無意義嗎?」
這三個字,聶璩已經听過大多次,但從沒有人是跪在他腳邊。像乞求什麼似的說出口,這個女人。那一句句沉重的愛語,就像迎面擊來的重拳,煮他整個人昏亂得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知道有多少人對我說過這三個字嗎?"他從不曾如此困難他說出這句話。低頭看著她的眼,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里像有什麼東西變黑了。扭曲了,而這東西原可以成長茁壯的。
「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愛你。這話有什麼意義嗎?它有什麼意義嗎?」
抽開自己的身子。他背對著她,他說的話士在自己腦里響著。
爰有什麼意義?為什麼他這麼一想,就覺得四肢百骸都痛得像要蜷起,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已經親手毀了什麼?
杜湘然低低地笑了。
「我怎麼會這麼傻?"她狼狽地趴在地上,沙啞的聲音分不出是哭,是笑。"我怎麼會以為只要我愛你,你就會愛我?我怎麼會以為只要不斷地付出就會得到回報?我怎麼會以為可以讓你愛我?"她聲音里纏著淚。"我只是傻瓜,男人不會喜歡自以為是的傻瓜的,對不對?」
「你何必如此?"忽視他心里像有什麼碎裂的聲音,聶璩勉強裝得淡然。
她為什麼不能像別的女人?她為什麼不乖乖地听話?她為什麼不再表現出一副以他為天的樣子?
「我不能打掉這個孩子,我不能!"杜湘然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她雙手護著月復部,淚還在流,連神情也十分激動。
「我不能讓你留著這個孩子,"若讓父親知道,他會連這個女人都一起毀了的。
萬萬想不到他真這麼狠,杜湘然無力地退後一步道︰「我若真不肯,你會強迫我到醫院打掉孩子?」
「我會。"他還要這個女人,他不能讓父親毀了她。
這兩個字將杜湘然擊得腿一軟,她坐倒在地,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今天承受的已經大多了,先是後腦勺受了傷,再來知道自己懷孕,接下來居然是聶璩不要孩子,然後是聶璩心理根本沒有她……
她已經受不了了,再也撐不下去——
見到她再一次癱倒,看到她的臉突然煞日,聶璩不自覺地向她跨了一步。
可卻有人速度比他更快。
一直躲在一旁偷听的五個佣人全控制不生地跑出來,阿琪和阿琳將杜湘然擁在懷中,姜管家則乞求地對聶璩說︰
「少爺、小姐今天在外一定受了意外,瞧她頭上還有傷呢!
你就讓她休息一晚,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聶璩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只是轉過身,朝外走去。
「聶璩。"杜湘然突地出聲。
他停住腳步。
「去見陸醫生那天,你為什麼……為什麼……"和我發生關系?
聶璩並沒有回頭。他的聲音平淡︰「因為你要我,你的臉上寫滿對我的迷戀。」
听了他的回答,杜湘然猛地閉上眼,牙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
仿佛嫌自己傷得不夠重,她又于澀地開口︰
「我們在一起一個多月,我從不曾听你叫過我的名字,你叫我好嗎?聶璩!"她的語氣中透著不自覺的乞求︰「你叫我一聲。我就什麼都听你的,我可以……可以不要孩子……"她語聲哽咽,牙咬著的唇紅得沁血。"我可以不要自尊,我可以就這麼為你傻下去,只要你現在……現在叫我一聲……」
聶璩回過身,他的眼如難解的深海,一瞬也不瞬地叮著她,像要記下她強撐起身子。蒼白無血色的臉上滿是渴求的樣子,良久,他才說︰
「我不記得。」
「什麼?"、"我不記得你的名字?"轉身,他閉上眼。
于是她听到心被輾成灰的聲音,知道自己再沒有心了,胸腔里只剩空蕩蕩的一片,那麼——
是不是就不會再痛了?
是不是?
☆☆☆
當夜,夏玫正與中村龍一糾纏不休。
他抱著她,唇舌舌忝弄著她,那雙大手又再一次地覆上她的臀,然後悄哨溜進她的敏感地帶。
「別這樣……"夏玫忍不住喘息。
「怎麼?"他在她耳邊低語,修長的手指揉弄。廝磨,忽而又悄悄探進。抽出,惹得夏玫臀部輕擺。
紅唇里冒出一聲申吟,夏玫的手也撫上他頤長的尺寸︰
「別逗我……」
「可是我喜歡啊!"克制不住地在她手里抽動,中村龍一叵以她更深,更重的折磨。•"嗯……"強烈的快感讓她拱起背。閉上眼,但迷人的輕哼還是媚人地滑出。
中村龍一的喘息加重,他貼在夏玫耳邊,一邊舌忝咬,一邊低喃︰「讓我要你……讓我愛你……讓我"不行……"她快要沒辦法堅持了,這男人的魅力讓人無法阻擋,但她還沒贏……她還沒贏他呀……
「說好。"中村龍一將自己的堅硬貼著她磨轉,一次又一次︰「說好……。
「我……,"她遲疑了。
就在這一瞬間,代表有客來訪的門鈴樂聲響起。
「別理它……"中村龍一試圖誘哄。"我——」
夏玫推開他。
坐在床上深吸口氣,夏玫終于冷靜下來,她穿上睡袍,跪在床上對他調皮笑道︰「我怎麼能不理,這人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中'蠢'先生,看來這次又不分勝負,咱們下次再繼續吧!」
說完便徑自下床往大門走去,獨留那仍燥熱不堪的長發男子氣忿地癱在床上,嘴里喃喃咒罵門外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
「湘然!」
女人的尖叫讓他警覺地起身,中村龍一連衣服也來不及穿便赤著身子沖到客廳,只見夏玫的懷里倒著一個女人,那張蒼白的臉讓他覺得有些熟悉。
「怎麼了?"他趨前問道。
「沒事。"夏玫扶著杜湘然站起身,這才發現這變態男人居然就這麼光著身子走到客廳來。"中'蠢'先生!她氣呼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