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人冷笑著,「不說嗎?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幾條「命跟我們斗!」
倏地,紅衣人的攻勢轉為凌厲,而且不顧酒樓里其他客人的安危,舉起長劍就是一陣亂劈亂刺,酒樓里頓時亂成一團。
「快走。」段舞陽初臨大敵,經驗過少,好幾次可以逼退敵人,卻又讓機會平白失去,他心知不妙,低聲向水幽歡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水幽歡的武功不高,但輕功卻練得相當扎實,在空間不大的酒樓里仍未去自如。
「你們一個也別想走。放毒煙。」
水幽歡頓覺不妙,但要閉氣已經來不及了,她回身想抓住段舞陽,卻見他比自己更快倒下,遜哪!這木頭。
她只來得及這麼想,而後就不省人事了。
***
「晤,頭好疼,這里是哪里啊?」
水幽歡一醒來就喊頭疼,那毒煙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她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頭疼得不得了。
「沒事吧?」段舞陽先她一步醒來,早已運氣了許久,確定周身穴道無損,才放心了。
「只是頭疼而已,這里到底是哪里啊?」她又問了一次。
這是座尋常的石屋,四周都沒有窗,也沒有任何擺設,只有頭頂上有個通風小孔,可見對方是不打算讓他們出去了。
「不知道。」夠神秘的。
水幽歡眉一皺,「這下慘了,他們會把我們吊起來毒打,然後再餓我們三天三夜,再把我們凌遲拷問,死狀很慘哪!」
他手一指,「飯在那邊,餓了就自己去吃。」
他倒很鎮靜,無形中讓她也心安不少。
她悄臉微偏,還真的咧!就是菜色賣相不佳,看了有點倒胃口,她的眼楮突地一亮。「有人送飯,那就表示我們有逃出去的希望了。」
「恐怕不如你想的樂觀。」淡淡的潑她冷水,段舞陽繼續閉目養神。
「為什麼?」她坐到他的面前,不恥下問。
「因為這飯菜是從上面那個孔送進來的。」
水幽歡往上瞧了眼,打量著之間的距離,用輕功是勉強了些,不過,飯菜既然是從上面吊下來的,那定然有繩子之類的東西綁著端盤垂下來,這應該是個機會。不過,那個孔有點小,人的身于肯定穿不過,她臉上的表情隨著念頭的起伏而忽喜忽愁。
「既來之則安之,對方肯為我們送飯,代表他們不想把我們餓死,你就耐心地等上幾天吧!」
水幽歡一听,馬上轉過頭來,「你為什麼可以這麼冷靜?」從醒過來到現在,她還沒見過他有別的表情。
「因為慌也沒用。」段舞陽緩緩張開雙眼,他倒想知道那些紅衣人為什麼想抓他們。
「咦?你沒听到嗎?他們要的是那個東西啊?」
「什麼東西?」他追問。
「我真的不知道。」她也是無辜的。
「水家老爺呢?」他的臉開始臭了。
老爺?噗,水幽歡還更想笑,她一本正經的道︰「我爹和我娘去避難了。」
「在哪里?」連聲音也高了起來。
「不能告訴你。」表情還是粉無辜。
「水幽歡!」剛硬的臉部線條繃得死緊。
「我是真的不知道嘛!我也很無奈啊!那天放火燒房子的時候,我爹逃得比誰都快,他只說各自逃命去,又沒有說他要去哪!」她的小嘴咕咕濃濃的。
這下段舞陽真的傻眼了,他真的後悔沒在一見到她的時候就把她帶回異人谷。
「怎麼了嘛?」她一刻也坐不住,起身東瞧瞧、西看看。「我們現在該想的是怎麼從這里出去吧?這個才重要不是嗎?」
段舞陽盯著她看,沒有起身的意思。
「水小姐,麻煩你告訴我,你這幾年到底是怎麼過的。」這是他一直擺在心上的疑問。
「嘎?」她沒有仔細听,一時間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你這幾年為什麼都不來異人谷了?」
哦!這塊木頭終于發現了,水幽歡嘿嘿一笑,「也不是刻意,反正,也沒有特別的理由,就是不想去而已。」
「是不是因為我那夜…」剛毅的表情有了變化。
「哈,你從見面起一直怪怪的,就是因為這件事?你太多心了。」實際上,她那時候很氣,但氣了一下下就過去了。跟塊木頭生氣什麼?她只是有些心疼在他眼里除了段若青外再無旁人,甚至是他自己。
段舞陽直盯著她,在她坦然清澄的眸子里瞧見了真誠。「那你為什麼不來?」
「沒必要去吧!」
「你從前常來的。」還一住住了三年呢!
水幽歡聳聳肩,「人總是會變的吧!」
「我一直以為你不會變。」
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讓水幽歡征了下,兩人就這樣默然了許久,音到段舞陽覺得這樣的氣氛太奇怪,別過頭去,氣氛才不再那麼奇怪。
她將目光移向他的側臉,他有一雙剛毅而沉穩的眼楮,個性過于執著,也太過真誠,卻有著識透人心冷暖的滄桑感。其實,有很多事她都沒讓他知道,那天晚上她是真的很氣他,氣他的態度竟轉變如此之大,而她在快要走了的當時,要不是段若青及時叫住了她,
甚至把段舞陽為何不想離開異人谷的理由告訴她,並且要她耐心的等待,所以她才一等就是十年。
一直沒去異人谷,是因為不需要,段若青早就把他的事一五一十的寫成書信傳達給她知道,而她也一直在等,等他哪天心里不再只有一個人,她才要出現。
唉……她重重的嘆口氣,等了這麼久,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沒多大長進。
「現在怎麼辦?」她問。
段舞陽沉吟了半晌,「等他們來找我們吧!」不知道他們要什麼東西,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說實在的,他們能掌握的籌碼實在少得可憐。
「有一個大問題耶!」
他揚眸看她。
「現在是大白天,應該不成問題,可是晚上呢?光靠那個小孔,很危險的。」她愁眉深鎖。
「你怕黑?」
「不怕,可是還有一個大問題。」她的眉尖聳得更高。
「什麼?」他也跟著開始緊張起來。
「這里沒有茅房,上廁所怎麼辦?」
段舞陽一怔,而後滿臉通紅,連神情都不自然起來。「這……這個……」接下來卻怎麼也說不下去。
「忍一忍是可以啦!不過長期抗戰的話……」她長嘆了一聲,真的很麻煩咧!
「你……你很急嗎?」光問這個,他就開始為難了。
水幽歡短嘆了聲,「急是不急啦!不過你不急嗎?」
暴喝了聲,「水幽歡,你到底在想什麼?」這種事可以拿出來談嗎?
水幽歡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聾了,這男人真開不起玩笑。她嘟起嘴,「這是事實嘛,」
***
異人谷中,俊美無雙的段若青正靠坐在床榻上,捧著一碗人參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兩個人都失蹤了?」
「是,公子,他們最後出現在一家酒樓,和他們對打的紅衣人身份待查,不過,屬下猜想這都和囚天堡月兌不了關系。」楊曄適時送上拭手的白絹,並且接過空了的湯碗。
「囚天堡近來可有動靜?」
「突然銷聲匿跡了好一陣子。」
白玉般的臉龐浮現淡淡的困惑,「這不合理!東西應該已回到他們的手上,以他們以往的作風,沒道理會這麼低調,畢竟是犧牲仇家十七口性命得來的東西。」
楊曄只是傾听,沒打擾他的思考方式,段若青極少涉足江湖,卻對江湖上的事知之甚詳,因為異人谷早有完善的情報搜集系統。有時他會感到奇怪,段家既已退隱,為何有那麼大的一個情報站?難道老爺打算重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