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你認為他們抓舞陽和歡兒是為什麼?」
楊曄想了想,搖頭說︰「我不明白。」
「呵呵,因為他們想要的,還是異人谷。」他淺咳了聲,直起身子動了下,卻又貪懶的斜躺下來。
「咦?」怎麼會和異人谷扯上關系?
段若青又笑了下,「沒錯,因為歡兒仍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妻,抓了她才好向我要求什麼,只是,沒想到異人谷在江湖上這麼有勢力。」
楊曄皺起了眉,他始終不明白主子心里在想什麼,有時候,他會覺得主子的智慧已經超越所有人。
「不過,我相信舞陽會好好照顧她,我們暫時還不需插手,只要好好觀察著。」段若青始終溫柔的笑著。
「公子,我可以問一件事嗎?」
「呵呵,不必這麼客氣,請說。」
「公子打算和水小姐完婚嗎?」
他的笑意深了些。「為什麼這麼問呢?」
「因為公子的態度讓我很懷疑。」他早已過了該結婚的年紀,卻遲遲未成親,還讓段舞陽出去找自己的娘子,這種種的跡象讓人不得不起疑。
段若青笑了下!難以掩飾的倦意襲上眉間,他淡淡的開口,「五哥,有時候我會以為你是惟—一個明白我的心意的人。」可是畢竟還是不懂他的想法。
「公子,累了的話就休息吧!」他體貼的想讓主子歇著。
「你不是一直很想明白我為什麼派舞陽出去嗎?」
「不…不急在這時……」
「因為舞陽是該出谷了。」待在這里太久,對那個呆板忠誠的人沒有好處。
「哦?」
「五哥,舞陽是個很熱情的人,這幾年,我一直後悔不該這麼快把他帶人谷,他該過著沒人束縛的生活。」美玉般的臉透著幾絲歉疚。
「他看起來很好啊!」楊曄說道。
「可卻不快樂。」
「咦?」
「五哥,你可知道,其實舞陽一直惦著那天下午,他和歡兒在一起的時候。」漂亮的眸笑得有些虛幻。他太聰明了,聰明到把每個人的心事都看在眼里,所以,也背負著太多責任。
人是他救的,他有責任要讓他變得快樂。
第五章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席卷了石室的四周,夜幕低垂,正是點亮燈火的時候。
寂靜是石室里推一的氣氛,若不聞對方的呼吸聲,會以為自己已經被遺忘在這個世界了。
水幽歡悄悄的打亮懷中緊緊揣著的火招子,突來的光芒今她眯起雙眼,卻又忍不住貪戀這光明,她看到段舞陽仍維持著打坐的姿勢,終于心安了!這才滿意的吹熄火招子,石室里又恢復了原有的黑暗。
「我們就只剩下這個火把子,省著用,別把它浪費在無用的事物上。」段舞陽皺起濃眉,仗著長年練武的關系,在黑暗中仍能看見她的身影。
真是一刻也靜不下來,她一整天下來,早就把每面牆壁模上數百遍,若真有機關,她早模著了,現在還忙什麼,真是。
「我只是看看你還在不在而已,又沒浪費多少,小氣。」她在黑暗中向他扮個鬼臉。
說他小氣?段舞陽懶得跟她計較。「我不在這,還能在哪?出去嗎?」
「難說喔!」她又做了個鬼臉,突然拋開正模得興起的牆,急促的奔上前,「我跟你說一個秘密,這座牆後面是空的。」
「你會打洞?」他的反應淡淡的。
「當然不會。」
「那不就得了?你的消息很好,不過沒用。」
她反駁,「怎麼會沒用?我雖然不會打洞,不過你可以啊!」
「我?」他大感錯愕。
「對啊!你使勁看看,如果一掌能推倒這面石牆那最好,若是不能,把它弄個洞也行,我們就鑽出去吧!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她說得眉飛色舞,越想越是覺得這方法可行。
「拜托,別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段舞陽眯起黑眸,「你要是嫌太有力氣,我不反對你施展水家家傳的絕頂輕功,爬到上面去吹吹風。」
「我要是上得去,還用得著你打牆嗎?」水幽歡的念頭一起,很難讓她打退堂鼓。「說真的,我還是覺得這個主意可行,你不試怎麼知道有沒有用呢?」
「水小姐,麻煩你仔細的想一想,這四周全是石牆,堅固牢靠得很,我這血肉之軀有多大的能耐可以打破它?要是打破一面石牆!整間石屋都倒塌了,豈不是提早去見閻王?」他看著她,就連些微的小動作也不放過,「還有,別對我做鬼臉。」
她吐出丁香小舌的動作頓了下,恍然大悟的叫道︰「你看得見我?」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太好了,你居然看得見我,謝天謝地,至少我不是一個人。」她高興得很,起身轉了兩圈。
「你本來就不是一個人。」他低聲哼道,心里卻有些溫柔,她的一舉一動他都覺得有趣。
「你快看看,我現在距離你多遠?在你的哪個方向?」水幽歡依舊放心不下。
「你只要再往左邊挪兩步,就可以踫到我了。」
話還沒說完,水幽歡就迅速的挪過來,幸虧他瞧見,連忙伸出手臂,阻止她盲目的投懷送抱。
「早就說嘛!這下我就安心了。」水幽歡又松了一口氣,拍拍胸口,剛才一個人在黑暗中的感覺更怪,還好她夠樂觀,不然早叫個不停了。
啊!有人陪的感覺真好。
「你不用抓得那麼緊!反正我哪兒也去不了。」他的手臂成了她專屬的依靠,三兩下就淪陷了,快得連他都來不及宣示主權。
「還是抓著比較有安全感,我小時候滿怕黑的,現在…也差不多。」她嘿嘿笑著,賴定他了。
「水小姐——」
「你還是叫我歡兒的好。」她漫不經心的道,小手忙著尋找一處適合的地點,最後滿意的在他身旁臥倒,拿他的大腿當枕頭,屈服于本能的呼喚。
段舞陽沉默了好一會兒,緩慢地皺起眉頭「歡兒,其實你早就知道會被人抓來了吧?」
「晤……嗯!」水幽歡嘟嘟嚷嚷的,是直說的好,還是再瞞上一陣子?反正她握有免死金牌,沒事的。
「你是故意教他們抓來的?」
嗯!听起來聲音是很平靜,不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任何的猜測都可能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也不能算是故意,有誰喜歡當箭靶、當炮灰的啊?我就是不小心嘛!何況那時候你也在場,怎麼沒听你有什麼意見呢?」
「他們到底是誰?」聲音還算平靜。
水幽歡轉過臉。喝!好硬的肌肉,這麼緊繃,可見他又開始動氣了。
這算好還是不好?他一點一滴的泄漏出自己的真性情了。
「可能是囚天堡的人。」關于這個,她也說過了,他應該不會為此大發雷霆吧?
「水幽歡!」他終于暴喝出聲了。
「又怎樣了?我發覺你每次生氣的時候,都會連名帶姓的叫我,這樣不好啦!我還是比較能接受你用親密一點的口氣叫我。」她好心的建議,最好他的肌肉能放松點,讓她枕得更舒服些。
「若是我沒來,你打算一個人面對這些嗎?你再厲害,也不過是個不到二十的小泵娘——」
「已經快二十了。」她小聲的道。
「他們到底有多少人?不知道。要的是什麼?不知道。武功到底有多強?也不知道。你就打算一個人去面對嗎?你到底有沒有想過自己的能耐——」
「有啊!」她試著安撫他。
他自顧自的接下去說︰「你可知道這樣有多危險,你可知道一個單身女性會遇到什麼樣的困難——」
「所以我才跟著你嘛!」唇角微微上彎,她笑得眉眼彎彎,卻忍不住打了個阿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