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是先知,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哪?天眼未開,你什麼都不是。」
她咬著下唇,同為佔卜之人,她當然知道他的話有幾分可信之處,「要怎麼開天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石岑冷冷一笑,月兌下溫文有禮的假象,變得狂妄而且邪駭。
「你……你想要什麼?」她想不顧一切的答應他,卻又不免猶豫,這個人似乎不如她所想的單純,阿靚的話倏地掠過她的腦海,她會不會真的闖下大禍了?
「我要的你付不起,不過沒關系,我可以等你慢慢償還。」石岑勾起她的下巴,贊嘆這張看似不起眼卻清麗可人的柔美臉龐,或許,等他報完仇後,他可以跟她玩玩,不過,只是玩玩而已。「要開天眼很簡單,只要你放棄肉眼即可。」
放棄肉眼?莫非要她……司徒虹吟的俏臉頓時刷白。
「你很聰明,一定能明白我說的是真是假,至于要怎麼做,你自己決定。」石岑轉身離去,以這些年所有的時間與心血領略出的世間奧秘,他懂的不比所謂的先知少,他自有一套觀命斷運的本事。天下事,不外乎受制于人心,而人心決定自身命運的目標,說到底,他賭的是日尚行和司徒虹吟之間的愛有多深。
司徒虹吟傻傻的站在那兒,久久無法自己,放棄肉眼等于要她弄瞎自己的雙眼,天眼才能開啟,如此一來,許多秘密都將不再是秘密,像當年日尚行到底遇上什麼事?他未來又將如何?以及橫亙在眼前的命案關鍵。如果她的天眼開啟,她就能幫助他,甚至可以看見他們的未來!
然而,從小被殷殷教導的卻是千萬別動用神的力量,因為凡人若妄想獲得神力,將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她該如河是好……
※※※
日尚行好不容易應酬完,回到夜魅居已近深夜。見到倚坐在桌前的司徒虹吟時,心頭驀地涌上一層磷惜的感覺,揪住他的整顆心,渾身為之震撼。
初時,每見她一次,日尚行便感覺在他心底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平靜,這種安適的感覺與日俱增,久而久之,他變得只想待在她的身邊,而當他發覺時,復仇的念頭早被他逼出腦海,若不是城里出現命案,他想,他早可以和她拜堂成婚了。
「夫君,今晚的宴會成功極了,我以你為榮。」屋內溫著一壺美酒,司徒虹吟還特地下廚做了幾樣小菜,她挽著他坐下來,兩人親密對飲。
「有一點美中不足,」他輕點她的俏鼻,覺得今夜的她溫柔至極,眉間不再攏著輕愁,他的心情也為之大好,「你沒有陪在我的身邊。」
她嫣然一笑,「你以前疏離人群,現在處在眾人之間安然自在,不論是應酬交際,還是談論買賣,你做得都相當好,不需要我獻丑。」
「這些全都是因為有你,如果你不在我身邊,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他就著她的手,一飲而盡湊在唇邊的酒,「虹吟,別離開我。」
她的心陡然一震,手中的酒杯差點拿不穩,「我已經向你保證過好多次,你怎麼還是不相信我?」
「我覺得你今晚有心事。」他摟在她腰上的手一緊,不讓她有逃月兌的空隙,「我能讀遍所有人的心思,但偏偏無法讀你的,不過,我還是能捕捉你細微的思緒──你不快樂。」
她別開眼去,怕在他面前崩潰,「我哪會不快樂,你別瞎情了,今晚的宴會如此成功,我們的問題全都解決,我還有什麼好煩心的呢?」
「對,這正是我想問你的,你在擔心什麼?宴會上,大家都奉我為財神爺,又有皇帝加封的官位在身,城里的流言已經傷不到我們了,可是你仍然不快樂,不,別躲我,我見到你在廳上的神情。」那抹悲哀的倩容困擾他一整個晚上,不問仔細!他會瘋狂。
「我……」司徒虹吟面對他俊美的臉龐!發現自己無法在他面前說謊。
丙然有事,「虹吟,你沒有作戲的天分,如果有什麼事該告訴我,你卻瞞著我,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
他僵沉著臉,用上最重的一招,就不信她不就範。
「一輩子?」司徒虹吟愕然地對上他凝重的臉,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告訴他。
「虹吟!我們是一體的,這輩子我不打算放過你,如果你有什麼事瞞著我,我會非常難過的。」日尚行搖頭輕嘆,面帶憂傷。
司徒虹吟咬著下唇,再三掙扎,終于敗在他的柔情攻勢下,期期艾艾的開了口,「你一向輕蔑我的預知能力,不過,我終于知道有個方法可以幫你了。」
「我先聲明我不是輕視你,只是憎恨全天下的預知佔卜之說。」他為自己辯解。
她有感而發的笑了,「都無妨,在你懷中、我本來就是個平凡女子,我也只想當個平凡女子。尚行,在佔卜論命的世界里,有道屬于神的禁忌,凡人是無法超越,也無法窺探的,我雖然從小便擁有預知能力,但我無法知道自己的命運,也無法佔卜你的。」
「我知道,你提過。」他悶悶的想,或許因為他是鬼魅,江湖奇人不也說過,只有真正的先知才能道出他的來歷?但是,他在很久以前便放棄尋找先知了。
「但我的預知能力在跟你……的那天晚上,便已消失,現在的我,無法為人佔卜算命,以後的事我也無法預知了。」她的臉紅成一片,因為想起兩人的親密,但語氣中無一絲後悔。
他不無驚訝,扳正她的臉,「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她說不出來,也怕傷到他。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變化?」他疼惜的望著她,早該猜到的,近神的佔卜師怎能委身于鬼魅,若違背禁令,隸屬于神的力量當然會被剝奪。「你該告訴我的!」
她堅定的搖著頭,「這是我的事,本就不該讓你操心,何況除了沒有預知能力外,我一切正常,完全沒有任何後遺癥。」
他放心了,額頭抵著她的,「下次不可以再這樣,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沒說?」
「我的預知能力雖然丟了,但只要能打開天眼!還是可以知道很多事,例如十年前那一夜究竟發生什麼事?現在的凶案是誰做的?說不定困擾你很久的事情,也能找出答案。」她興致勃勃的試著說服他。
「怎麼開天眼?」他犀利的找出關鍵所在。
司徒虹吟囁嚅的道︰「听說……是要放棄肉眼。」
他許久不出聲,凝重的氣息回繞在他們四周。她偷偷瞧他冒火的眼,哦喔!他氣炸了。
「你打算弄瞎自己的眼楮,好去開那個什麼狗屁天眼?」而且還是背著他偷偷去做?
她垂下雙眼,好小聲的道︰「你別生氣嘛!我原先也以為許公子今晚的態度很可疑,可是冷靜下來一想,他說的話不無道理……」
「嗯哼!」許志杉的態度確實很可疑,「你就這麼相信那個混蛋說的話?」
「許公子什麼都知道,他知道我有預知能力,也知道你的身分,我也對他這個人很懷疑,如果能打開天眼的話,我不就可以知道他的來歷?」她伸出雙臂勾住他的頸項,分析開天眼的好處。
「虹吟,我不會要一個瞎了雙眼的妻子!」
他無情的話霎時奪走她臉上的光彩。
「虹吟,相信我,我不需要什麼天眼,也不需要你犧牲什麼幫我,相反地!我希望我擁有一切的力量來守護你。听著,不許背著我擅作主張,我不要一個開什麼狗屁天眼,卻無法看清我面貌的女人當老婆。」他說的話很重,懲罰的重重的吻著她的雙唇,似乎要將她的決定徹底打從心底抹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