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的手段,日尚行自認沒有如此高超,也不得不佩服那人心思縝密的程度,他挑兩個與日家有極深淵源的人下手,好讓日尚行百口黃辯。
司徒虹吟震驚不已,心卻反而定下來了,「既然如此,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要是她的天眼開了就好,許多事她能一目了然,也不會惶惶不安。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陪在我身邊就好。」日尚行吻著她,柔情全傾注在她身上。
就某種程度而言,日尚行是信心滿滿的,這些年,他學會囤積所有可供自己變強的力量,當初回到齊州,原本以為此生無望,所以帶著他全部的財產來向世人討債,沒想到債還沒討成,卻將整顆心陷落在她巧手編織的柔情里。
他不想死了,想跟司徒虹吟好好的活下去,建立一個溫暖的家是他此生最大的心願,哪怕他真是鬼魅,他也有索取幸福的權利,任誰都不能阻止,為了這個心願,他已累積足夠的勢力,他要除去所有防礙他們的人,即使會見血,他也在所不措。
人們皆道「夜魅」絕情,他要讓大家試試「夜魅」專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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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許久不見熱鬧的斷日山莊忽然又涌進眾多賓客,富商巨賈們雖也听聞近來的市井傳言,但礙于斷日山莊的主人事業龐大,資金周轉方便,不得不硬著頭皮赴會,但無不帶著大批護衛隨行,深怕寶貴的一條命葬送在這鬼山莊里。
直到齊州城現任縣太爺錢德芳姍姍來遲後,大家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原來縣太爺也和山莊主人有交情,大家不禁喜上眉梢,因為只要今日赴會、政商兩邊的重要關系都打通了,將來賺錢的機會只會多不會少。
「各位,今日請大家前來實在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該不該說?」日尚行環視眾人一眼,睥睨群豪的笑道︰「各位大概也都听說近來城里發生的事了。」
涉案關系人要自白嗎?大家不禁心下一緊。
司徒虹吟站在後頭,因為目前名未正,所以她沒站在日尚行身邊,只是遠遠的瞧著他,一雙美自滿是濃濃的關切。
「說來也真冤枉,在下無辜被卷進這些謠言里,而且不堪其擾,為了證明在下的清白,在下願拿出萬兩黃金,懸賞真正的凶手到案。」日尚行雙眉挑動,利用人們愛財的心理,明為闢謠,實則逼迫真正的凶手出面。
「日莊主能這麼做,錢某頗為佩服。」錢德芳笑瞇了眼,因為很顯然的,他又會有一筆油水可撈了。
「縣太爺何出此言?在下只求在此地安身立命,不希望家眷受到打擾,更何況要破這些案子,縣府那些兄弟出人出力,在下也應有一番表示才是。」日尚行識得人心的貪婪,拉攏這批城內菁英,要比在市井闢謠來得快些。
其中有人甘冒大不題,「莊主,听說這些人與你是舊識?且還有些恩怨?」
「這些人?哦?賈狀元是指那兩位死者與我都出身同一個村莊嗎?」日尚行露出溫文無害的笑容,「沒錯,他們是和我有一點關系,但這不代表什麼,那麼久以前的事,我早遺忘了,何況以在下目前的地位與財富,會和那些村夫鄙婦計較嗎?」
「說的也是,賈狀元,你受市井的流言影響太深了。」有人出面笑道。
「既然說是市井流言,老夫想再一問,莊主可是大家口中所傳的鬼魅?」賈狀元倚老賣老,頗有讀書人的傲氣風骨,偏偏不受錢財所誘。
這個老匹夫!日尚行暗罵在心里,但臉上仍然露出那個無害的笑容,只要他想,他可以迷倒天下人。
「你看我像嗎?」
眾人懾于他既溫和又性感的笑容,即使都是男人,也會被他這股雍容華貴的笑容吸引,這個人仿佛高高在上,該是個位于人上的權貴子弟,說他是鬼魅,倒不如說他是被貶入凡間的謫仙。
此刻,宴會上出現一位賀客!「田俠,你怎麼來了?」
日尚行見到他著實欣喜,不管他為何而來,他總是在日尚行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
「老弟,這回哥哥我可是因公而來,」田俠向他擺擺手,便轉向大廳里的眾人,「我帶著當今聖上的手諭,請跪下接旨吧!」
「撲通!」廳里跪滿了一干人,日尚行不明白田俠在玩什麼花樣,但也跪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斷日山莊主人日尚行,即為寡人數年前微服出巡遇劫的恩人,若不是日尚行盡力搭救,寡人安危堪虞,事後日尚行不索報酬,寡人卻日夜難安,今聞日尚行落腳齊州,特封為七等逍遙君,望日尚行繼續救世之善行,欽此謝恩。」說畢,田俠恭敬地將皇上手諭交給日尚行。
「沒想到你還是……唉!」此舉倒是大出日尚行所料。
「逍遙君這頭餃有什麼不好,有官位又不用整天上朝面君,你依然做你的山莊主人。」田俠為了此事來回奔波數百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偏偏這個冷面男子一點都不領情。
「恭喜你了,逍遙君,這下就算沒有萬兩黃金,我們齊州城也得盡力將凶手繩之以法,免得這事傳到皇上耳里,怪咱們辦事不力,那可糟了!」
懂得見風轉舵的人們極盡趨炎附勢一番,剎那間,胱籌交錯,屋中不起眼的一角,有抹縴細的白影悄悄的退下了。
日尚行的右眼微微瞇起,他注意到她的輕愁仍掛在眉梢,心中一緊,真想跟著她好問個清楚,但他被眾人圍住,實在月兌不了身。
司徒虹吟步出大廳,漫無目的的往後院走。
她有點悲哀的想著,一直以來,不是他在依賴她,而是毫無用處的自己在依附著他,除了佔卜預知的能力外,她真的什麼都不會,連想替他分憂解勞都辦不到,她沮喪的想一個人躲起來!誰也不見。
她悄立風中,年關將近,嚴寒的冬夜冷風依舊刮得人身心都疼,沒注意到背後有人靠近。
「是誰?」當她驚覺身後有人,立刻轉過身,「原來是你,許公子,你怎麼不在大廳加入他們的宴會呢?」
許志杉難掩殺氣,陰惻惻的道︰「司徒姑娘呢?今兒個不是莊主將你介紹給他們的日子?」
天色昏暗,司徒虹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感到他聲音中濃厚的譏諷與怨懟。「名不正言不順的,何況我也作不來八面玲瓏,所以就先退席了。」
「司徒姑娘,恕許某好奇的一問,姑娘的預知能力可是在這山莊里失去的?」石岑見廳上情況有變,連忙構思別的計謀。
司徒虹吟起了疑心,「是的,因為你是先知才知道這個秘密嗎?」
先知?石岑挑起一邊嘴角鄙夷的道︰「我不僅知道這件事,還知道另一個秘密。」
「什……什麼秘密?」司徒虹吟一邊震懾于他語氣中的惡毒,一邊畏懼于他察知了什麼,芳心十分老下心。
「我知道這山莊主人的真實身分,他,日尚行,是個鬼魅,鬼魅是無法和佔卜師結合的,你無視後果,將來不僅會喪失預知能力,甚至會丟了小命。」他湊近她血色盡失的小臉,呼出的涼氣吹在她臉上,嚇得她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不怕嗎?」末了,石岑還加上那麼一句。
「你到底是誰?」近距離下,司徒虹吟清楚的看見他猙獰的神情,他會不會是想對日尚行不利?瞧他憎恨的模樣,好象有什麼深仇大恨,她防備地瞪著他。
蠢女人,看來她打算為日尚行拚命,正好,他也不想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