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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魅索情 第22頁

作者︰歐陽青

「所以,日尚行根本不是鬼魅!」劉金龍驚道。

照這樣推想,原來大家從一開始就錯了。

石岑譏誚的干笑兩聲,「什麼是鬼魅?如果說無惡不作、惡貫滿盈的丑陋人心是鬼魅,那滿街上都是鬼了。日尚行的確擁有不為人知的特別能力,他會讀心術,能在赤手空拳下,將全身力量爆發出來,像利刃般穿透人身,他的特殊能力甚至可以壓制司徒虹吟的預知能力,但是,他殺了我哥哥石威,卻是千真萬確的事。」

「你正面跟他交過手了嗎?」劉金龍為他發起愁來,他只知石岑化名許志杉已住進斷日山莊。

「還沒有,我在等待最好的時機,等到他被眾叛親離。」石岑認為已經不遠了,日尚行最大的缺點就是他對人世仍有眷戀,等到他心愛的女人也背叛他時,他肯定痛不欲生。

石岑無意間從師父口中問出日尚行沒有死後,便下定主意要找出克制他的辦法,他知道日尚行的心結,于是讀遍天下奇書,無師自通,練出一套觀命探運的本事。當他化名先知住進斷日山莊,一眼就看出日尚行的矛盾,因為日尚行愛上司徒虹吟,偏偏他們之間夾著一層無形的隔閡,而司徒虹吟又因為自己的預知能力喪失而感到不安。

不要多久,等大家都認為日尚行是鬼魅,司徒虹吟必會離去,因為侍奉神的佔卜師是注定無法跟鬼魅結合的,那時,就是日尚行的死期了。

「石岑,我現在勸你什麼,你大概也听不進去,不過,別再殺人了。」劉金龍嘆息。

「你都知道了?」石岑神色一變,雙手不再悠閑的背在身後。

「本來還不知道,但听你這麼一說,我大概明白了。我不贊成你的作法,有仇沖箸日尚行一個人,不需要達累其它無辜的人。」他沒想到石岑為了報仇,竟在城里大開殺戒。

「你不懂,如果不能凝聚大家的力量,憑我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將日尚行逼上絕路的。」石岑手一揮,表示這事絕無轉圈的余地。

「縣太爺雖然貪財又,但並不昏庸,如果事後被人查出真相,你大哥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

「別說了,我自有主張,你只要將那兩兄妹照顧好就行了。」石岑摔門而出。在他心中悄悄升起殺機,若不是念在大哥的小孩還寄養在劉金龍家中,石岑是不會放過知道內情的人的。

第九章

回到斷日山莊的日尚行幾乎不開口,任由沉默深深地籠罩在他倆之間,一切仿佛又回到他們初相識的時候。

司徒虹吟望進他盛滿冰冷的眼眸,她的心碎了。他們還要這樣多久,難道他不能試著讓她分擔他的喜怒哀樂嗎?最終他們只能分道揚鏢嗎?

她打了個寒顫,為腦中可能有的念頭而心寒,離開他?不!她永遠不會這麼做,他們只剩下彼此了。

「報告莊主,已經略有眉目了。」喬總管進門,遲疑的望了一下司徒虹吟,謹慎的欲言又止。

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但日尚行知道自己沒得選擇,因為她一直陪在他身旁,執拗的程度不下于他。

于是,他頷首默許了。喬總管繼續報告,而心思早已放在日尚行身上的司徒虹吟,根本沒注意听,只是坐在一旁安靜的皺著眉。

「莊主,兩天前的三更時分,城里一位高姓男子死在自己家中,昨天夜里約莫二更時刻,任寡婦死在自己的磨坊里,死因一樣,都是教人砍斷手腳,血流過多致死。」喬總管平板的敘述,語氣不帶任何感惰。

日尚行靜靜听著,臉龐露出一抹嘲弄的孤傲表情,「就這樣?沒別的嗎?」

「莊主,這兩件命案之所以被廣為流傳,是因為這事和鬼神之說牽扯在一起,城里四處傳言斷魂崖的鬼魅又現身人世。」

「斷魂崖的鬼魅?那不是指我嗎?」日尚行森冷一笑,難道事情又要重演,先是有人死亡,然後怪罪到他身上,而最終的目的便是要他的命?

「莊主,我覺得是有人在操縱這件事。」喬總管面無表情地端看日尚行一會兒,緩緩開口。

「我知道,可是目的何在?」日尚行模著下巴,他想收起寬大的羽翼,憩息在這小小的斷日山莊,但偏偏就是有人不讓他如願,這人是誰?圖的又是什麼?

「莊主可以不用理會。」謠言就是謠言,人們傳久了自然會停止,如果斷日山莊主動闢謠,倒顯得心里有愧。

日尚行仿佛事不關己的挑高眉,語氣堅定地道︰「不,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你沒見識過流言的可怕,它可以置人于死地。」

靜靜坐在一旁听著的司徒虹吟忍不住上前,揪著他的黑衣袖口,「你打算怎麼做?」

他好整以暇的拍拍她的小臉,「別擔心,我只不過想陪他們玩一玩游戲罷了。」

他不再是當年那個受到欺壓,卻無法保護自己所愛的可憐男孩,如今,他擁有權勢、財富,享有呼風喚雨的本事,他倒要看看這回贏家是誰?

「可是,我好不安,尚行,我們離開這里好嗎?」司徒虹吟柔腸百轉,認為這個方法最好,可以遠離這里的所有是非。

「離開?」

「是的,離開齊州城,這里的一切我們全不要了,我陪著你,我們去找一處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始,你不再背負著鬼魅之名,我也不是會佔卜的女人,我們做一對平凡夫妻,你說可好?」司徒虹吟愈說愈覺得可行,只要離開這里,所有的是非便遠離他們,只要不再听聞這一切,他可以成為只屬于她的平凡男人。

可是,始終坐在椅子上,俯視著她的日尚行,徑自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微笑,令她心下更為不安,說到最後,聲音漸漸小下來。

「傻虹吟,現在不是我要不要放棄,而是你該問那個人放不放過我?」日尚行心中暗嘆她的天真,離開這里就能解決一切?不,他不這麼認為,畢竟所有的事都在這里發生,終究要在這里解決,這是他逃不了的宿命,而他也不想逃。

「是這樣嗎?」她的小臉垮了下來,少了預知能力的她真的很沒用,明知現在日尚行的處境危險萬分,她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他一把樓過她的腰,讓她安坐在自己的腿上,對喬總管道︰「下去吧!盯牢下人,將明晚的宴會辦妥當些,我要那些仕紳知道我日某人的決心。」

喬總管餃命退下,悄悄關上厚實的門板,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我們明晚還是要舉辦宴會?」她愕然的瞪圓大眼。

「當然,若不辦,不等于承認那些案子是我做的。」日尚行郁悶的想,他真的被困住了,如果這事發生在從前,他肯定不顧一切,非要將齊州城鬧得天翻地覆不可,但如今他不能不顧及她的感受。

現在的情景竟讓他想起當年的情景,他怕虹吟與他爹娘一般的下場,一想到這兒,他的手摟得更緊了。

司徒虹吟仍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尚行,我覺得大家只是嘴上說說,不會真對我們怎麼樣,如果要斷絕後患,離開這兒會是個好辦法。」

他還是搖頭,卸下冰容,悲傷的問︰「你真的這麼想?可是你知道嗎?那個人是沖著我來的,我還記得當年我娘曾在任寡婦婆家幫佣洗衣服過,而高姓男子與我們日家的恩怨更深,我家的地就是被他轉手賣給官府充公的,我不知道那人設下這計謀的最終目的何在,但他一步步想將我逼到絕境,這樣的人,不會因為我們僻居外地就放過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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