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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君惜 第17頁

作者︰歐陽青

第二次了,這是今晚第二個人當著他的面,要他正視早有所悟的事實。

他仍不清楚他對懷中人的感受,究竟是憐,是惜、還是愛,只能任她無肋的發泄,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管那是種什麼樣的情結,他注定無法回應。

「別氣了。」他輕柔地用潔白方帕拭去她的淚水,」別哭了,對身體不好。」

任緇衣不好意思了,她不想在他面前失控,更沒注意到自己淚流滿腮,」我……我……」

「別說,我都懂。」蕭中塵放開她的身子,目光栘向他處,守門人早已離開站得遠遠的,不敢打擾他們。

于是,他試著解釋,」以前,曾經有個女孩對我無比信任,大家也都認為我跟她理所當然的將相守到老,可是,事與願違,她已經不在了,基于道義,我必須一輩子孤單,你明白嗎?」

任緇衣怎會不明白,她悲哀的垂下頭,一抹牽強的微笑掛在唇邊。

「我其實並不愛她,如果當年那天早上,正要偷溜的我沒有經過她的房間,所有的事都會改變。但是天下事總不能盡如人意,那天我第一次對她說謊,說我很快就會來接她,並且帶她一起闖蕩江湖,她相信了,但我卻走了,直到我知道闖下大禍時,一切都太遲了,她以折磨自己的身體來懲罰我,我不能說不,于是我向她發誓,此生非她不娶。」蕭中塵一開口,就全盤托出,這是他首次剖析自己對蓮兒的感情,他的神色自然而無虛假。

但任緇衣心碎了,」所以你只願意和我當兄妹,你……你也只能和我當兄妹。」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已經低不可聞,而她的頭也越垂越低,幾乎看不見她的額頭了。

「嚴格說起來,我不懂愛,也不需要愛,朋友們說我是最好的朋友,最夠義氣的朋友,蓮兒也說過當我的朋友比當我的情人幸福,所以當我妹妹也不錯,你認真的考慮一下。」蕭中塵玩笑似的抬起她的下巴,以為會看到含淚的臉龐。

沒想到他對上一張漾著歡顏的蒼白小臉,她又讓他驚訝了,原來多病的身子骨下,寫著」堅強」兩個字。

「那好,我就做你的妹妹,現在是不是可以麻煩大哥,送我出堡,我得走了,再遲天要亮了。」任緇衣說不難過是騙人的,她只希望做他的妹妹,然後一輩子陪在他身邊,直到自己香消玉殯為止,因為她愛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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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中塵親自送她出堡,不僅如此,他還一路陪著她。直到這日,烈日當空照,蕭中塵依然好整以暇的走在她身邊,還不時為她開路遮涼,這令任緇衣大為不解,他甚至還拉著她在街邊早餐店坐了下來。

「老板,來兩份烙餅,再來四碟熱炒,三盤肉、兩碗鮮乳,希望你吃得慣。」

他先自作主張的叫了一大堆菜,然後再要求她全盤接受,任緇衣的個性習慣被動,對這樣的安排自無異議,只是奇怪,」大哥,你不回去嗎?」

「我以為我這樣做已經很明顯了。」他分開烙餅,夾入一些菜,再遞給她,連早餐都幫她張羅妥當。

任緇衣被動地瞧著手中的餅,」大哥,我……」

「趁熱快吃,待會兒還得去找張兆輝呢!」他有點厭惡地挑起一邊高高的眉,對她的愕然不置可否。

拜月教那些人全不是好東西,這一路上都得跟他們在一起嗎?蕭中塵不以為然,他不認為張兆輝會樂于見到他和任緇衣在一起。

「原來你怕我會找不到他們,所以才陪著我,」任緇衣的笑容有點苦澀,」你放心啦!他們很好找的,而且就算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來找我,不會錯過的。」

「嗯,嗯,快吃吧!冷了就不好了。」他像個老媽子般盯著她吃東西,思緒已經拋得老遠,不知道另一邊順不順利,有沒有將拜月教的總壇查清楚?

「大……大哥,」任緇衣努力咽下一大口菜,」我看到他們人已經來了。」

「在哪邊?」他回過神,正好瞧見她頰邊有個烙餅層,順手將它取下,放進自己嘴里,渾然不覺這種舉動過于親密。

任緇衣的臉蛋一片嫣紅,」在對街上,我得走了,他們在等著我。」

她慌忙地起身,卻又拿捏不準方向,一個不小心,熱騰騰的鮮女乃全灑在她的裙擺。

「啊!對……對不起。」她結結巴巴的道歉,而滾燙的液體在她大腿處流竄,她卻強忍著痛。手忙腳亂的收拾殘局。

蕭中塵不顧一切連忙撕下她的下半截裙子,露出已被燙紅的雪白大腿,他用自己的外衣裹住,然後抱起了她,向掌櫃的要個房間。

「大哥……我沒事的,族人還在外面等著我,我……我得走了。」任緇衣燙紅著臉,不安地說著。

他將她紅通通的臉壓進自己的胸膛,一腳改開客房大門,跟小二再要了一大桶冷水,將她放進水桶里坐著,動作雖快,卻十足地輕柔,深怕捏碎這個病女圭女圭。

「你只能坐在這兒,哪里也不許去,等傷口冷卻下來,我再替你上藥。」

任緇衣整個人埋進水桶里,」可是他們就快離開了啊!」

蕭中塵無所謂地聳聳肩坐下,」讓他們走吧!」

「可是……」

「不用他們帶路,我一樣可以找到拜月教總壇,」見她美眸圓睜,他壞壞的加上一句,」你懷疑?」

「不……不,我當然……可是,你要陪我一起回去?」任緇衣開心得幾乎要飄上天了,她可以這麼奢望嗎?如果這是真的,那她寧可現在就死去,留下最美的一刻就已足夠了。

「當然是真的,我以為我做得夠明顯,以你的身子如何撐回中原,就算托給別人照顧我也下放心,更別提那些害死你父親的族人。」蕭中塵輕笑,看著她流露出如夢似幻的幸福表情,他與有榮焉。

任緇衣突然打了一個小噴嚏,」為什麼說我父親的死和族人有關呢?」

他用手一撈,便將她抱出水桶,塞給她一套干淨衣服,要她換下,」裙子先別急著穿上,等我幫你上藥。」

她依言照做,卻怎麼也沒膽子在他面前,隔著屏風,還是將裙子穿上,「請你把藥給我,我自己來。」

蕭中塵豪邁慣了,對她的舉動只報以輕笑,一揮袖,屏風」砰!」的一聲倒下,」讓你自己上藥,你一定草草了事,倒不如我來。」

他將俏臉通紅的她抱上床坐著,自己蹲在她面前,小心的上藥,」還好,只是發紅沒起水泡,休息兩天就可以上路了。」

「我們還要在這里休息啊!」她懊惱的皺起眉頭。

他輕笑不已,」不休息也成,只不過一路上又是車又是馬的,你可別嫌累。」

「我不怕,就怕跟不上族人。」

「緇衣,我從來沒問過你,你對當年你父親的死,到底知道了些什麼?」蕭中塵語氣嘲諷,因為他不認為她明白當年的事,天生被保護過頭的女人就該如她這般,所有丑陋的事到她面前均自動消失。

是的,他觀察過她,早在凌休恨直言之前,他便仔細地觀察著她。她很容易滿足,也很被動,如果對方不采取主動,她絕不會是第一個開口的那個人,常常蒼白的臉蛋總是有抹早熟的憂郁,整個人感覺很秋天,非常干淨但有點低調冷落的秋天,處在百分之百的紅日高掛的關外十分不搭調,顯得格格不入。

在她心里,真正在想些什麼,蕭中塵或許已經隱隱約約的猜到一些,但聰明的他不打算說破,因為他不確定他給得起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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