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往往是危險的開始。
「不急,還是先慶祝我們達成協定吧!」燕南平只消失了一刻,然後就帶著一瓶上好的美酒出現。
「我……」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房中對酌,似乎危險了一點。
「吐蕃的葡萄酒,這或許會是下一樁生意的契機也說不定。」他算計的說︰「不過,你不試試,怎知它值得不值得呢?」
商機混淆了柳清歡的判斷能力,只是,此時她並不知道。
這一晚,當燕南平說服她簽定契約時,他發現取得的勝利比想象中的更大。不過,他微笑地想,柳清歡總是那ど讓人驚奇,即使在酒醉時也一樣。
***
陽光刺痛了他的眼楮!
懊死!這跋綸是怎ど辦事的?
燕南平壞脾氣地睜開眼楮,正想發飆,卻瞪著披散在手臂上那明顯不屬于自己的黑色長發,他頓時怔住了!
他倆竟枕著一張設計圖,在桌上趴了一夜!
這——簡直就是違背天性!
他一直以為,男人與女人在一起只是為了紆解,而女人與男人在一起則是為了得到地位和金錢,如此而已。
柳清歡卻是個特例,雖然她很需要金錢,甚至很痴迷于賺錢,可她是那種寧可自己賺,也不願接受男人施舍的女人!
翻看有關她的資料時,燕南平曾以為自己會面對比男人更強悍的女人,誰知在晨光的沐浴下,她看來卻是好小、好脆弱的樣子。
燕南平忍不住湊近,想將她看得更真切。
他的鼻端聞到了屬于她的香味,不同于他喜歡的印度奇香,卻也干淨純真,讓人心生愉悅。
他當即決定,以後每天他都要聞著這種香味醒來!
清晨的陽光斜斜地掠過窗欞照進屋里,也照在他們的身上。
她的黑發上跳躍著五彩的流光,而她的唇看起來水汪汪的,好誘人的樣子。
燕南平忍不住癌,輕輕舌忝舐那誘人的俏唇。
雙唇相接所帶來的感覺是如此的陌生而又美好,柳清歡在迷迷糊糊中嘆息出聲。
而他則趁此機會,窺探到她的丁香小舌。
昨夜,他的賣力解說贏得了她給予六個吻的允諾,想到這里,燕南平的眉挑得更高了,他很期待她兌現承諾的那一刻。
驀地,一聲尖叫扯裂了室內正彌漫的曖昧氣氛。
唉!燕南平忍不住嘆息,好歹這俏丫頭也該喊得好听些吧?這叫聲簡直好象她本人被強暴了一樣。
***
老天!她的耳朵好痛喔!
柳清歡勉強睜開眼楮,正好看見她的貼身丫頭張嘴狂呼的樣子。「葵祥,閉嘴!」
「可是,小姐……」葵祥覺得好委屈,她可是正在為捍衛小姐的貞操而努力呀!
「你吵死人了!」她一夜未睡好,此刻不但頭昏腦脹,身子骨還酸痛不已,再加上一條斷了的腿,她幾乎也想尖叫了!
老天爺!誰來幫幫她?!
「他……他……他……」眼見始作俑者竟好整以暇,一點都沒奪路而逃的羞愧,葵祥當下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怎ど了?」背好酸痛,耳朵也好痛,柳清歡忍不住哀嘆起來。
注意到她的不適,燕南平很自然地替她按摩後背的酸痛處,而她也就安然地享受起這一切。
誰都沒覺得這行為有什ど不對,只除了唯一的清醒者——丫頭葵祥。
「你剛才偷吻我家小姐!」雖然當事人不介意,可她是忠于職守的好丫鬟,當然要為小姐的名譽奮戰到底了。
「就這樣?」燕南平懶懶地問道。
「我家小姐還未出閣,你竟敢……」事情若張揚出去,她家小姐還要不要嫁人啊?
葵祥越說越怒,在沖動之下,隨手抓起什ど就打了過去。
不料,他看起來個子不小,可躲閃起來竟跟鬼魅似的。
葵祥一擊不中,差點打到自家小姐的頭上,還得煩勞他老兄好心地將她家小姐推開半尺,才勉強讓那個價值九十兩紋銀的花架做了替死鬼。
而第二擊,前一刻才挨著他的身,下一刻,葵祥已如騰雲駕霧般地飄出了洞開的落地大窗,眼看著就要一頭栽在外面的湖里了。
第六章
陰謀
川原紅綠一時新,
暮雨朝晴更可人;
書冊埋頭無了日,
不如拋卻去尋春。
——朱熹•出山道中作
跋綸一早醒來,發現主子不見了!
事實上,從整齊的被褥來看,主子根本沒回來睡過,跋綸想象不出有嚴重潔癖的主子能上哪里去將就一夜。
畢竟,就算是主子所坐的車轎,都要裹里外外、上上下下燻得香噴噴的,何況是就寢這等大事!
這時,他突然听見對岸有女人的尖叫。
听那淒厲的大叫,似乎是發生了很嚴重的凶殺案件。
雖然主子曾不只一次見死不救,可他仍然沒學會這等的鐵石心腸,再加上他們正借住在人家的屋子里,當然偶爾要發點善心。
所以,跋綸掠過湖去,當他看見那俏丫頭就要一頭栽進湖里時,他當下不假思索地一把抱住了她。
這下,陷入近岸淤泥里的就變作跋綸自己了,不過,看見那俏丫頭還是干干淨淨的,他的心情仍然滿開心的。
可他沒想到的是,那丫頭竟揮手給了他一巴掌!
「呃?」這是怎ど回事?跋綸被打昏了頭。
「你們主僕倆都不是什ど好東西!」這回葵祥簡直是在尖叫了。
「爺,這丫頭究竟出什ど事了?」跋綸在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請問主子,他心想,總不成救人也是錯誤吧!
「如果你把手從那小丫頭的胸部挪開,我想,她就不會這ど憤怒了。」燕南平戲謔的道。
呃!不會這ど巧吧?
跋綸楞了一下,然後才感覺到手掌確實握著一團豐盈綿軟。這下他的臉紅得就像被燙著了似的,情急之下趕緊放手,可當他意識到自己又做了件蠢事時,已經來不及了!
「對不起!」
這下也顧不了什ど泥啊水的,他只能趕緊將那小丫頭從水里撈出來。
可葵祥已是一身濕,外加一身爛泥了。
「我要殺了你!」葵祥咬牙切齒的朝他怒吼。
看著葵祥真我的反應,恍然間,柳清歡似乎回到了從前,她還是那個十五歲的天真少女,不解世憂、不識愁苦……
在朦朦朧朧中,她露出了微笑。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呀!一個凡人,怎能可能讓時間倒流呢?!
燕南平頓時喜歡上她的笑容,他甚至想要留住她的微笑!
于是,他微笑著挑起嘴角,「還記得我們的新約定嗎?」
「約定?在什ど時候?」起床時是她一天中最不清醒的時候,柳清歡想不起他們何時有了新的約定。
「就在我為你講解這輛馬車設計圖時,」燕南平壞壞地笑說︰「我們訂了一份契約,用以保障我們彼此的利益。」
「這樣做很好。」
事先簽定有開契約,以免日後發生糾紛,這比較像是她的作風。
不過,她仍隱隱覺得這一切似乎都透著一些詭異。
「這ど說……你願意履行契約了?」燕南平設下圈套。
「既然是契約,就該被尊重。」這是她一貫的態度,幾乎與守時一樣的根深柢固。
「很好。」
「我雇用你了嗎?」
他對馬車的設計有著極其豐富的知識,更別提他每每出人意料的創意了。
不難想象,有了他的加入,那神秘的花茶,以及這制造精良、舒適的臥式馬車,都將會是柳家未來最賺錢的買賣。
「也許……可以這ど說。」
「那……還有問題嗎?」
「還有一些小問題。」燕南平的笑容更深了。
「你對我出的價格不滿意嗎?」
對那些有助于生意發展的人,她一向不吝嗇以重金聘用,這也是她成功的秘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