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梨花帶淚的清麗臉龐望著火夕,韓幻斂激動地投入火夕的懷中,低低切切地悲泣。
火夕的右手僵在半空中。好半晌才不自然地將她的身體環住。看她傷心欲絕的模樣,自己也破天荒的感到鼻頭酸酸的。
安靜的房間內只听得到韓幻斂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再無其它。
不知過了多久,火夕沒再听見韓幻斂的哭泣,低頭一看才發現她哭著捶著了。
火夕失笑地搖搖頭,不假思索地將熟睡的她安置在床鋪的另一邊,而後關掉電燈。
火夕枕著手臂望著黑暗中的天花板,卻再無一絲一毫的睡意,思緒更是清明丁起來,她知道今晚自己鐵定要失眠丁,生平頭一遭失眠。
「唉!」輕嘆了一口氣,她有些擔憂。明天……明天能夠看見快樂的幻斂嗎?
**」
睜開眼楮,看見的是陌生的房間擺設,天花板上的吊燈也不一樣,這並不是她的房間,她怎麼會在這兒的?蹙眉思索了好半晌,她好不容易才記起昨晚留宿役展哥家的事了。
韓幻斂略微寬了心,可是……不對呀!這也不是她往常睡的那個房間啊!猛一轉頭她赫然看見一張今人心慌意亂的俊美容顏。她無法置信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眼前所見的景象並未改變,夕居然就睡在她的旁邊!這下子她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賴上他。
巨大的喜悅狂潮幾乎將她淹沒,昨夜在夕懷中哭泣的記憶又如電影倒帶般,一冪幕地浮掠過眼前,喜悅的感覺頓時消失無蹤。她又有想哭的沖動了。
夕是女人!一想起這個殘酷的事實,韓幻斂就連爬起來的力量也沒有了。即使昨晚大哭了一場,她的心仍感到微微的刺痛感,為什麼夕會是女人呢?
她輕輕支撐著臉頰,細細地審挸熟睡的火夕,巨細靡遺地不漏掉任何一寸。
條地,外頭起了一陣騷動.。
怎麼了?韓幻斂爬了起來跪坐在床上,卻不知該如何下床去一探究竟。
不知是因門外隱隱約約傳來的交談聲,還是床鋪細微的震動,火夕睜開眼楮。
「早安。」她的聲音比平常更低沉一些,也更有磁性。
韓幻斂微微地了臉,她肯定是第一個看見火夕剛睡醒的佣懶模樣的人。「早安。」
火夕的注意力被門外的嘈雜聲拉走,「外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耶!我也剛醒來不久。」垂下睫毛搖了搖頭,她不好意思再盯著火夕瞧。
掀開棉被,她下了未。走去開門,「發生什麼事?」就連韓定也趕過來。顯然事態有些嚴重。
揭露了韓頌白意圖謀殺韓役展的事後,韓定彷佛又老了十幾歲。
「幻斂小姐不見了。」佣人回答。
韓役展補充,「她並沒有回家去。」該不會……該不會又是被綁架吧?
「不好意思,她正在我的房裹。」為什麼會引起這種騷動?火夕不明白地將門完全打開,讓所有的人都能夠看見她床上的韓幻斂。
韓役展松了口氣。
韓定的臉色有些凝重。「小斂昨晚睡在你的房間裹?」這事既然被他知道了,自是不能不管。
火夕據實回答,「是的。」
「定爺爺,我……」一肴定爺爺的表情,韓幻斂就知道他誤會了。
「小斂妳不要插嘴。」韓定長者的威嚴表露無遺。
韓定直直地望著火夕,不容置疑地道︰「我必須和你談談小斂的事。」
火夕依然是得體地應對,「好的,請給我一些梳洗的時間。」
他點頭,「我在書房等你。」
火夕的目光觸及韓役展手腕上的白色繃帶,「傷好多了吧?」
「嗯!」
「那就好。」她意欲關門卻被他阻止。「有事。」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出其不意地道︰「我愛妳。」音量不大不小正好彼此都听得見。
「你……」火夕怔了怔,隨即將門當著韓役展的面關上,沒有給予任何響應。
火夕折回床沿,關切地詢問韓幻斂,「妳還好吧?」她昨天的哭泣今人無法釋懷。
韓幻斂綻放一朵柔柔淺淺的笑花,「沒事了,只不過定爺爺他誤會了。」她仍然是很喜歡夕,即使夕是女人也一樣。
「沒關系,待會兒我再向他解釋清楚就行丁。」她較在意的是韓幻斂的心情。
「妳真的沒事了?」
她笑笑,聳了聳肩,「就等于是失戀而已啊!很多人都說初戀通常不會成功,現在我相信了。」相信不久她就可以調適過來的。
她理智的表現更令人憐惜,火夕由衷地道︰「會有適合妳的人出現的。」
「我相信。」她溜下床,「我回房梳洗去了,待會兒直接回家,拜拜。」
「拜拜。」
迅速地梳洗更衣之後,火夕一身清爽地前往書房赴韓定的約。她抬手敲了毃「請進。」韓定的聲音傳出。
火夕推門而入。
韓定闔上手中的舀,擺丁擺手」「請坐,」而後毫不拖泥帶水地道︰「小斂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火夕微微笑,不疾不徐地道︰「您指的是我和她同床共枕之事?」
「沒錯,就我的觀感,你該婜小斂以示負責。」即使住在國外數十年,他的觀念依舊未改,「礙難從命。」火夕斷然拒絕。同性結婚並不適合她。
韓定的臉色有些難看,眼看就要擊桌而起,火夕才又慢條斯理地開口,「請先听听我的理由。」
枉費自己那麼欣賞他的聰明才智和俊逸風釆。「說。」最好有個好理由。
正當火夕要開口之穄,唐突的敲門聲打斷了一切。
韓定略顯不耐,「誰?」
「爺爺,是我。」韓役展聲音中的疏離感仍在。
「進來吧!」
韓役展走了進來,朝火夕投去熾熱的目光,絲毫不加掩飾。
火夕別開視線,承接剛剛被打斷的話題,「您大概不知道我其實是個女人。」
女人?火夕?韓定聞言差點驚跳了起來,怎麼可能?堂堂火家四少怎麼會是女人?「你想藉此逃避應負的責任嗎?」他不否認火夕太過俊美,但是,女人……這太夸張也太匪夷所思了,他沒有辦法相信。
「對于應負的責任我從不曹逃避。更不會為了逃避而編造謊言。」火夕可以理解韓定的反應,畢竟幾乎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是男人。
「妳說……的是事實?」火夕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是在說謊。
「是的。」她總不會連自己的性別都弄不清楚吧!
韓役展在此時插口連帶作保,「我可以證明她真的是女人。」他普經緊緊擁抱過她。對于她身體的玲瓏曲線仍記憶深刻。
「證明?」韓定重復。
「她是我喜歡的女人。」這一句話就勝過再多的解釋和說明。
韓定的直覺果然沒錯,役展的確是喜歡火夕,只是沒料到火夕竟然是女孩子。
韓定更是仔細地審視她的模樣,想不到自己竟也被蒙騙了許久,「小斂她知道嗎?」
「我已經和她談過了。」
「啊」──樓下倏地傳來韓幻斂高分貝的尖叫聲,令眾人皆是一驚。
下一刻書房已空空如也。
***韓幻斂吃驚地瞪著面前蓄著過長劉海的男人,復又回頭看向火速趕至的火夕。
騖詫地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你和夕……有……有……」
門外的頎長男子不耐地攏起濃黑的眉毛,「夕到底是不是在這兒?」口氣有些微的暴躁。這個小女生是怎麼一回事,干麼指著自己不說話?難不成他長得很嚇人?
「二少,她大概是因為乍見和四少相同的另一張臉而反應不過來吧!」相敖笑盈盈的。「四少一定還在這兒了。」待會兒就可以見到四少,他的心情再愉快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