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還未公布名單,你……」
「閉嘴,你以為我會信嗎?」他的臉愈來愈顯得猙獰。
不信拉倒,韓役展也懶得再解釋。
韓頌白又是一陣陰惻惻的笑聲,「只要殺了你,就沒有人會威脅到我的地位。」他是認真的。
「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他的目的是要殺掉自己,為什麼又雇用了夕?
韓頌白把玩著手上的愴,「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反正死人是不會泄密的,你想知道哪個部分?」
「既然要殺我,為什麼還雇用火夕來當我的貼身保鑣?」他不問白不問。
韓頌白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我找了職業殺手來殺你,並把一切策畫成歹徒見財起意,勒索不成才殺人,雇用火夕當你的保鑣是為了減低我的嫌疑,如此一來就不會有人懷疑到我身上來。」
職業殺手?韓役展的腦海中隱隱浮現出一絲曙光,仍在思索當中,「 蜘蛛 ?」他試探性地月兌口道。
韓頌白的眼中迸出凶光,他們果然是查出了蛛絲馬跡,幸好他還是落人自己的手中了,「沒錯,不過他並沒有完成我的委托。」而且還不知跑到哪兒去了,自己根本就聯絡不上他的人。「令你失去記憶的車禍也是因為我在煞車器上動手腳。」
韓役展心想,有沒有可能夕早就查出幕後主指者就是頌白?
「還有其它的問題嗎?」韓頌白眼中的殺機大熾。
「沒有了,要殺要剮隨你。」反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強求不來的。
他徐綾地把槍口瞄準韓役展的額際,比了比,而後陰狠地瞇起眼晴,「我會給你個痛快的。」在這個時候他對這表弟是毫無情分可言的。
在那一瞬間,韓役展彷佛是握住死神冰冷蝕骨的手,寒意滲透到每一個細胞裹,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但是,他不認為韓頌白會自白放過這次機會。
韓頌白再次舉起檜對準韓役展的頭部,就在他準備扣下扳機之前,有顆子彈夾帶凌厲的氣勢破空而來,射中了他執槍的右手,手槍應聲落地。
「沒有得到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殺他。」迷人的嗓音幽幽地傳出。
韓頌白緊握著淌血的右手,迅速地旋身面向聲音來處,是火夕來了!他怎麼會找到這個地方來?此刻,映入眼中的是火夕那一張亦男亦女的中性漂亮臉龐,他彷佛看見自己完美無瑕的計畫坍塌了一角。「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咱們是一起來的,你忘了?」她隨意地斜倚著木板門,笑意正緩緩地漾開「一起?!」那就表示火夕已經知道他的計畫了!韓頌白心中的震驚無法言喻。
火夕將手槍收了起來,漫不經心地瞟了韓頌白一眼,「我一向不喜歡被利用,也沒有人能夠利用我,你高估了你自己的能力。」淺淺的怒意躍進她迷人的瞳眸中,額頭正中央那四簇霸道狂狷的火焰紋印也淡淡地散發出無形的殺氣,今人不寒而栗。
她斜倚著牆的修長身形勾勒出一幅優雅亮眼的圖畫,但卻是危險的畫,彈指之間的代價都是無價的生命。
韓役展暫時柳下再次見到火夕的喜悅,「妳……就這樣單槍匹馬闖進來?」他沒有看見她以外的幫手,這樣子真的太危險了。
「是阿!你沒事吧?」她頗富興味地笑了笑。
「別管我了,妳快走。」韓役展驚出了一身冷汗。她居然還把手槍收起來?!
「想走?」沒那麼簡單,他道,「你們兩個快幫我把他抓起來,我再加一倍的價錢。」韓頌白對手下下了命令,放開仍在淌血的右手,俯體打算去撿稍早掉落的槍。
韓役展眼尖瞧見,毫不猶豫地伸長腿將槍踢到火夕的身前,縱使他此刻受制于人,也不允許有人傷害她,「快走。」
「你」──韓頌白雙眼噴火。
不過,在同一個時間,他們也都發現並杸有人照韓頌白的命今去做。
韓頌白大驚失色,向兩旁道︰「你們為什麼不照我的話去做?我可是付錢請你們幫我做事的。」
火夕笑了笑,一步一步地縮短和韓頌白之間的距離,「你雇用的人已在隔壁房間休息了,而且他們是我的人,也只听我的命令行事。」
霎時,韓頌白面色如土。怎麼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情勢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所憑恃的一切全都成了泡沫?
韓役展則是呆若木雞。這麼戲劇化的轉變令他反應不過來。
韓頌白不死心地撲向雙手仍被反綁在身後的韓役展,仍在做困獸之斗,卻冷不防被韓役展一腳給踹個正著,跌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牆壁上,隨即被一名長發男子制住。
「還不賴嘛!」火夕笑著伸手扶起韓役展,打算替他解開手腕上的繩子時才發現他的傷。「啊──你受傷了。」她小心翼翼地解開繩子。
綁得他的手都庥了。韓役展試著活動活動手揩,「是我想掙月兌繩子造成的,一點小傷而已。」
「極,剩下的交給你處理。」她掏出一方白色手帕覆蓋在他的傷口上「我們回去吧!你的傷要上藥。」
沒來由得,看到他受傷,火夕的心突然有些難受,她一可向可以面不改色地殺人,為什麼現在因為他手腕上的一個小傷就感到難受?
第七章
火夕的房門輕輕地開啟,微弱的燈光自門縫中透射進來,借著燈光可以辨識出來者是個女人,而依照身形來辨別,應該是韓幻斂。
這麼晚了她進來做什麼?
門又輕輕地關上,光線被隔絕在門外,房間內再度回歸黑暗的懷抱。火夕將眼楮瞇成細縫盯著人影的一舉一動,她不可能是和韓頌白同伙的。
韓幻斂躡手躡腳地來到床沿蹲下,愣愣地望著火夕的睡顏許久,俏臉掠過掙扎的神色。她根本不知道火夕也正在看她。
她不會來看自己睡覺的吧?
又過了好半晌,韓幻斂才吁了口氣,輕輕地伸出雙手探向火夕襯衫上的扣子,解開了第一個正打算朝第二個邁進時,手突然被捉住了。
「啊」──她驚呼。
火夕騰出一只手打開床頭的燈。「願意告訴我,妳想做什麼嗎?」深邃的黑眸裹閃著不解,這還是她頭一回被人月兌衣服,而且還是被女人。
韓幻斂倒抽了口氣,微抖著嗓音低聲問︰「妳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夕現在這副模樣性感得令她屏住呼吸、心如小鹿亂撞。
她多麼不願相信夕是女人的事實,但是,剛剛的觸感正告訴自己那是女人的胸部,不是男人結實的胸膛,夕的的確確是個女人。夕是女人,這個事實象塊巨石投擲在她的心湖上,泛起許多痛苦的漣漪。
「開門的那一刻。」火夕不明所以地瞅著她。「怎麼了?」
韓幻斂只是猛搖頭,緊閉的唇瓣拒絕吐出一字一句。
火夕也不想逼她,僅是微微笑,放開她的手,「那麼,等妳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霧氣一涌而上,濕潤了韓幻斂的翦水瞳眸,而後凝聚成晶瑩剔透的淚珠滑落。
火汐溫柔地替她拭去淚水,沒有追問。看見她的眼淚,火夕倏地領悟出原因「妳是女人。」她哭聲哭調地吐出話,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不停地滑落。
火夕臉上的笑容隱沒,無語。這並非她所願意見到的,但卻是因她而起。
韓幻斂接受了火夕是個女人的事實,淚水如爆發的山洪傾泄不止。
火夕的手搭上她顫動的肩膀,無言地傳遞出安慰。